我猛地回头，心中一紧。
“谁？”
声音来自我身后，那是一道清冷的女声，带着几分熟悉的语气，像是刻意压低了音调，却又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下意识握紧拳头，体内的古符之力还残留着些许余温，掌心的符文已经恢复平静，但刚才那股诡异的力量波动，让我对任何突如其来的动静都格外警惕。
“别紧张。”那声音轻声道，“是我。”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身影从岩石后缓缓走出。
她一身白衣如雪，衣袂翻飞间仿佛自带风雪气息。眉眼如画，气质冷冽，正是——杨娜。
我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你怎么会在这儿？”
杨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打量什么。她的神情比以往柔和了许多，少了那份高傲与敌意，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情绪。
“巧合罢了。”她轻声道，脚步轻轻踏过碎石，走到我面前不远处停下，“刚才是你和那个黑袍人交手？”
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你怎么知道那是黑袍人？”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死气。”她语气平静，“而且……我追踪他有一段时间了。”
我挑了挑眉：“你是来找他的？”
“算是吧。”她顿了顿，忽然抬眸看向我，“不过现在看来，他已经不是我的目标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你的力量……变了。”她盯着我的眼睛，语气认真，“刚才那一击，不像是单纯的洪荒之力。”
我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被她察觉到了。
但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你也太敏感了吧？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她轻轻摇头，嘴角微微扬起：“李洪涛，你变强了。”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我心里一震。
她叫我的名字时，语气里居然带着点温柔。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她说出这样的话。
我有点不适应，挠了挠头：“你这是夸我还是讽刺我？”
她噗嗤一笑，笑容明媚得让人有些晃神。
“你觉得呢？”她反问。
我看着她，突然发现她今天的状态有些不一样。平日里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
我有点懵。
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嘲讽我、看不起我的杨娜吗？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我试探性地问。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以前是我不够了解你。现在……我想重新认识你。”
我怔住。
这话听着有点暧昧啊。
“咳咳。”我干笑了两声，有点不知所措，“你这话说得……怪让人误会的。”
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那就误会吧。”
我顿时语塞。
这还是我认识的杨娜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我们之间的气氛，莫名有些微妙。
“所以……你现在是在修炼？”她忽然转移话题，指着我身旁的一株草药问道。
我点头：“嗯，在采药，顺便恢复一下状态。”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
“风逸尘去东边查探消息了，铁狂虎还在闭关，其他人也都各忙各的。”
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忽然开口：“要不……我陪你一会儿？”
我愣住了：“哈？”
“我说，”她语气平淡，但眼神里藏着笑意，“陪你一会儿，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赶紧补了一句，“我是说……你要是有空的话。”
她点点头，找了个石头坐下来，动作优雅自然。
我犹豫了一下，也坐了下来。
两人并肩坐在山崖边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幽谷，头顶是渐暗的天色，晚风吹拂，带来一阵阵凉意。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忽然开口。
“当然记得。”我苦笑，“你差点把我当成叛徒给杀了。”
她轻笑：“那时候你确实可疑。”
“我现在就不可疑了？”
“现在嘛……”她侧头看了我一眼，“你倒是越来越像个人物了。”
我心头一跳，脸上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以前是个废物似的。”
“你本来就是。”她眨了眨眼。
我无奈摊手：“行吧行吧，你说啥就是啥。”
她看着我，忽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其实……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我一愣：“啥？”
“我知道你打败了幻影鬼尊。”她继续说道，“也知道你最近一直在寻找洪荒古符的秘密。”
我心跳加快，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也在找这些东西。”她轻声道，“而且，我总觉得……你和我想象中的你，完全不一样。”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看着我，眼神清澈，却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知道吗？”她忽然轻声说，“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对你，是不是我们现在的关系……会更近一点。”
我愣住了。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晚风吹起她的发丝，轻轻扫过我的脸颊。
那一刻，我竟然有种想要伸手触碰她的冲动。
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打破了这份静谧。
杨娜收回视线，站起身来。
“时间不早了。”她淡淡地说，“我该走了。”
我连忙起身：“你不留到晚上？”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扬：“下次吧。”
“下次？”我下意识重复。
她点点头，转身朝山谷深处走去，背影渐渐模糊在暮色中。
我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掌心的符文，忽然微微震动了一下。
我低头看去，符文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蓝光，仿佛回应着某种召唤。
而就在这一瞬间，我似乎听见了她远去的声音：
“李洪涛，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