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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抱着怀中那团几乎感觉不到温度的襁褓,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茫茫雪原上。身后,铁砧堡巨大的黑色轮廓,连同那吞噬了无数绝望的北坡石洞,都已被起伏的雪丘和逐渐弥漫的风雪彻底吞没。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又像是沉入冰冷的泥沼。湿透的皮袍早已冻得僵硬,摩擦着皮肤,带来刀割般的痛楚。刺骨的寒风如同无数把细小的冰锥,无孔不入地钻进她早已麻木的肢体,带走最后一丝残存的热量。体力像沙漏里的沙子,飞速流逝。饥饿感早已被极度的寒冷和疲惫所取代,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空虚和眩晕。唯有怀中那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仿佛随时会断绝的呼吸,是她对抗无边死寂的唯一锚点。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野狼谷?那只是一个方向,一个象征着彻底脱离联盟、也象征着死亡的方向。她只是本能地向前,逃离那个充满背叛、羞辱和冰冷“判决”的地方。雪原无边无际,白得刺眼,白得绝望,像一张巨大的裹尸布,覆盖了所有生机,也吞噬了所有的方向感。

“嗬…嗬…” 怀中的婴儿发出一声微弱得如同叹息的呛咳,小小的身体在襁褓中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这微弱的动静却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阿狸混沌的意识里。她猛地停下脚步,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她慌忙低头,用几乎冻僵的手指,颤抖着拨开覆盖在婴儿口鼻处的皮毛。

婴儿的小脸青紫得可怕,嘴唇干裂发乌,眼皮沉重地耷拉着,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深处令人心碎的、细碎的杂音。

“不…不…” 阿狸的嘴唇翕动着,发出无声的嘶喊。泪水早已在寒风中冻成了冰晶,挂在睫毛上。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汹涌而来,几乎将她彻底淹没。她环顾四周,只有一片死寂的白。没有庇护所,没有食物,没有药,甚至连一点可以生火的枯枝都看不到。她空有一身医术,此刻却连一点最简单的保暖和维持生命的办法都施展不出。

难道…真的要一起死在这片白茫茫的绝地里吗?为了一个苍狼的婴儿?为了那可笑的、被践踏的“慈悲”?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啃噬着她最后一点意志。就在她的膝盖开始发软,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跪倒在雪地中时,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意,透过襁褓传递到她的胸口。

是那块石头!那块在混乱中一直被她贴身藏着的、刻有苍狼图腾的古怪石头!它竟然在散发着极其微弱的热量!虽然微弱,却像黑暗中的一点萤火,瞬间灼醒了她濒临熄灭的求生欲。

**“活下去…”** 一个低沉、模糊、仿佛来自远古风雪的呓语,毫无预兆地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是幻觉?还是那块石头带来的?阿狸分不清,但这声音像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了她下滑的身体和意志。

她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不能抱着这个无辜的生命一起死在这片雪地里!她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和腥咸的血液让她精神一振。她重新抱紧婴儿,将那块散发着微弱暖意的石头更紧地贴在婴儿的心口,然后,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再次迈开沉重的步伐,朝着风雪更深处走去。

* * *

铁砧堡,指挥所石屋。

死寂,比北坡石洞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石墨如同一尊被风雪侵蚀了千年的石像,僵立在门口,面朝着阿狸消失的方向。他魁梧的身躯仿佛被抽掉了脊梁,微微佝偻着,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苍老。那双曾经燃烧着征服火焰、如今却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门外白茫茫的世界。姜红叶带着追兵离开时扬起的雪尘早已落下,只留下凌乱的脚印,延伸向那片吞噬了阿狸和豆种的雪原。

石锤蜷缩在冰冷的石地角落,脖子上是触目惊心的紫黑色指痕。他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喉咙,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脖颈的剧痛,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他不敢看石墨的背影,眼神涣散地盯着一块地面,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豆种碎裂后喷溅的黄褐色印记。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不仅是对死亡的恐惧,更是对石墨刚才那瞬间爆发出的、如同洪荒凶兽般纯粹的毁灭力量的恐惧。他精心策划的羞辱,最终引来了差点掐断自己脖子的死亡之手,更引爆了足以动摇联盟根基的灾难!这巨大的反差和后果,让他彻底懵了,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后怕和茫然。

角落里,石叶躺在简陋的草垫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她强忍着内腑刀绞般的剧痛,目光在失魂落魄的哥哥和惊魂未定的石锤之间艰难地移动。阿狸抱着婴儿决绝走向死亡之地的画面,豆种碎裂的声音,石墨扼住石锤时那暴戾疯狂的眼神……这一切在她脑海中反复撕裂、冲撞。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串痛苦的呛咳,更多的血沫涌了出来。

“咳…咳咳…”石锤的咳嗽声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濒死的凄惨。

石墨的身影猛地动了一下,如同沉睡的火山被惊醒。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那双空洞的眼睛,落在了石锤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了刚才的暴怒和杀意,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审视,仿佛在看着一件彻底损坏、毫无价值的工具。

石锤被这目光看得浑身汗毛倒竖,仿佛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到脚,连咳嗽都吓得憋了回去,只剩下喉咙里压抑的、痛苦的呜咽。

“哥…”石叶挣扎着想坐起来,声音虚弱得如同蚊蚋,“不…不能怪…锤叔…他…”她试图为石锤辩解,但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蜷缩起来。

石墨的目光从石锤身上移开,落在妹妹痛苦的脸上。那冰冷的目光似乎融化了一丝,但很快又被更深的疲惫和某种决断覆盖。他没有回应石叶,也没有再看石锤一眼,仿佛那两人已经不存在于他的世界。

他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到石屋中央那张粗糙的石桌前。桌上,散落着几块代表各工坊和物资点的木牌,那是联盟运转的象征。他伸出粗粝的大手,一把抓起代表“粮种库”的那块木牌。木牌边缘粗糙,硌着他的掌心。

他死死攥着那块木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发出咯咯的轻响。豆种!开春的希望!联盟的命脉!碎了!被他的妻子(尽管他刚刚将她驱逐),在他铁砧堡的地界上,当着他部下的面,亲手踹碎在雪地里!这不仅仅是粮食的损失,更是对他权威最彻底的羞辱和践踏!是打在铁砧堡、打在他石墨脸上的、响彻整个荒原的耳光!

“豆…豆种…”石墨嘶哑的声音终于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磨出来的,带着铁锈和血腥的味道,“还剩多少?”他问的是空气,但目光却锐利如刀,扫向角落里一个一直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的后勤小头目。

那小头目浑身一抖,像被鞭子抽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回…回禀首领!北坡那罐…是…是最后一批精选的、最饱满的…是准备开春做种苗的!库…库里剩下的…都是…都是些瘪的、碎的…还有…还有之前煮食剩下的一点陈豆…顶多…顶多再撑…撑个七八天…还…还得是省着吃…”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七八天…”石墨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平静得可怕。但这平静之下,是足以让所有人窒息的绝望。七八天之后,整个铁砧堡,上千口人,将彻底断粮。而寒冬,还远远没有结束。苍狼部刚被征服,人心不稳,这个消息一旦传开,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他猛地将手中那块代表“粮种库”的木牌狠狠拍在石桌上!

“咔嚓!”

坚硬的石桌桌面,竟被他这一掌拍得裂开一道细缝!木牌更是瞬间碎裂成几块!

“传令!”石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寒铁般的冰冷和决绝,瞬间撕裂了石屋内的死寂,“所有狩猎队!全部出动!目标,雪原深处!不计代价!不计伤亡!给我把能喘气的活物,都拖回来!皮毛、肉、骨头!所有能吃的,一点都不能浪费!”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扫过屋内每一个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人:“堡内!即刻起,实行最严苛的配给!口粮减半!老人、伤者…优先削减!敢有私藏、偷窃、哄抢者——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如同三块裹着冰碴的巨石,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屋内的温度仿佛瞬间又下降了几度。

“还有!”石墨的目光再次投向门外,望向那片阿狸消失、姜红叶追去的方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暴戾的余烬,有深不见底的痛苦,更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死死压抑的担忧。“派出快马!联络最近的两个附属小寨!告诉他们…”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勒索意味,“铁砧堡遭了雪灾!需要‘借粮’!告诉他们,开春双倍奉还!若敢推诿…哼!”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一身骤然升腾起的、如同受伤巨兽般的凶戾之气,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是赤裸裸的、以武力为后盾的勒索。为了活下去,为了维持铁砧堡的统治,他必须这么做。哪怕这会让刚刚依附的小寨离心离德,埋下更深的隐患。

生存的链条,在豆种碎裂的那一刻,已经发出了刺耳的崩裂声。现在,石墨正用他冰冷、强硬、甚至残酷的手,试图强行将它重新捆扎起来。代价,是更深的剥削,是内部的倾轧,是将屠刀伸向更弱者,也是将铁砧堡推向一个更危险、更孤立、更依赖暴力的悬崖边缘。

命令如同冰冷的雪片,迅速传遍了整个铁砧堡。绝望的气息并未消散,反而在石墨的铁腕命令下,被强行压制、扭曲,转化为一种更加压抑、更加狂躁的恐惧和生存欲望。沉重的堡门再次开启,一队队面黄肌瘦、眼神却透着一股亡命徒般凶狠的狩猎队员,拖着疲惫的身体,迎着越来越大的风雪,走向危机四伏的雪原深处,去为这座摇摇欲坠的堡垒寻找续命的血肉。

而石屋内的死寂,在命令下达后,变得更加深沉。只有石锤压抑的喘息和石叶痛苦的呻吟,如同背景音般低低地回响着。石墨重新背对着众人,望着门外呼啸的风雪,高大的背影显得异常孤独和沉重。他在等待,等待姜红叶的追捕结果,也在等待着自己下达的、饮鸩止渴般的命令所带来的未知风暴。

* * *

雪原深处,风雪渐疾。

阿狸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怀中的婴儿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那块石头的暖意也仿佛在风雪中变得越来越微弱。她感觉自己不是在走,而是在雪地里爬行,每一次抬腿都耗尽了她最后的意志力。刺骨的寒冷已经穿透皮肉,深入骨髓,带来一种诡异的麻痹感。

就在她的视线彻底被黑暗吞噬,身体即将软倒的前一刻——

一道白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前方十几步外的一个小雪坡上。

那白影是如此突兀,与漫天风雪几乎融为一体,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它并非野兽,而更像是一个人形!一个穿着几乎和雪地同色、宽大得有些怪异的皮毛袍子的身影!袍子的兜帽压得很低,完全遮住了面容。

白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凭空出现,又仿佛早已在此等候。风雪在它身边呼啸,却似乎无法撼动它分毫。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摇摇欲坠的阿狸和她怀中濒死的婴儿。

阿狸浑浊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盖过了身体的冰冷。是追兵?是雪原上的鬼魅?还是…幻觉?

她试图凝聚最后一点力气戒备,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就在她即将扑倒在雪地里的瞬间,那白影动了。

没有奔跑,没有跳跃,它只是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滑下雪坡,瞬间便来到了阿狸面前不足五步之处!速度之快,远超常理!

阿狸甚至没能看清它的动作,只感觉到一股冰冷、干燥、带着奇异草药气息的风拂面而来。她最后的意识,只捕捉到兜帽阴影下,似乎有一道极其锐利、仿佛能穿透风雪和灵魂的目光,在她和她怀中的婴儿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然后,她便彻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冰冷黑暗之中。身体失去支撑,抱着婴儿,如同断线的木偶,向前栽倒在厚厚的积雪里。

风雪呼啸,迅速覆盖着倒地的身影。而那神秘的白影,依旧静静地站在倒下的阿狸身旁,低垂的兜帽完全遮住了它的表情,仿佛一尊无言的雪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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