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衙门内。
阮大铖随后对着李香君开口说道:“李花魁,陛下有旨。”
李香君当即就要起身跪下,阮大铖立马抬手制止了她道:“哎……不用跪,就一句话,陛下称,如今《光宋》戏曲已经完成,他当日答应过你,当这个《光宋》戏曲在南京演绎完成之后,他就让你回去,和夫君团聚。如今这戏曲也在南京传唱开来了,陛下信守承诺,让我问问你,你是要离开回你的媚香楼内,还是继续留在老夫的戏班子里呢?”
闻言,李香君双眼一亮,激动的开口道:“阮大人,圣上……圣上果真的如此说吗?”
“那是自然,本官岂敢妄传圣旨?那可是要掉脑袋的!”阮大铖抚摸着胡须,呵呵笑道,盯着这个美丽的女子,开口说道:“怎么样,李花魁,是走是留,全凭你自己做主了!”
在得到准确答复后,回想起自己在太常寺排练演出的这段时间,李香君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神色,但最后,她还是霍然起身,冲着阮大铖盈盈一拜,开口道:“既如此,小女子自知福缘浅薄,情愿回媚香楼!请大人恩准!”
叹了口气,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的阮大铖有些惋惜的看了眼已经决定了的李香君,开口说道:“既然李花魁去意已决,圣上有旨,本官也不强留你了,那你今日就收拾一下,回去吧!”
李香君冲着阮大铖行了一礼,低头退了出去,结果行至门口时,李香君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快走几步,在阮大铖愕然的眼神中,跪在了地上。
“哎呀,李花魁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阮大铖吃惊的站了起来,惊讶说道。
“大人,奴家想求大人一件事!”李香君杏目垂泪,楚楚可怜的盯着阮大铖道。
“哦,何事?说来本官听听?”阮大铖没有立即答应,他神情转为平静的开口询问道。
“奴家的夫君,侯公子,这段时间渺无踪迹,奴家也曾托人在南京城内四处打听,但也寻他无果,奴……奴家猜测他……他是否是被锦衣卫大人们抓进了……诏狱!”李香君吞吞吐吐的朝阮大铖诉说着,说到此处更是面色苍白,她咬了咬银牙,继续开口道:“所以,奴家斗胆想请求阮大人,看看您能否帮小女子在锦衣卫大人处询问一番,小女子永生永世,不忘大人的大恩大德!”
说罢,她冲着阮大铖不断叩首起来。
“哎呀!李花魁不必如此!快快请起!”阮大铖见状,也走上前去,将不停叩首的李香君扶了起来,盯着她倔强坚强的眼神,叹了口气开口道:“也罢也罢,看在这段时日相处的份上,本官就帮你这个忙吧!”
“小女子多谢阮大人了!来世结草衔环,必报大人的大恩大德!”李香君惊喜万分,又要下跪磕头,但被阮大铖制止。
他转身走到木案边,提笔写了一封信,一边写一边说道:“刚好本官认识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李大人,此人与本官曾有数面之缘,而且此人性情正直忠义,嫉恶如仇。本官对其修书一封,你拿着这封信去北镇抚司,求他去给你查一查,若是侯公子真的身在诏狱,到那时,李花魁再想想其他的搭救法子吧!”
“是是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李香君双手郑重其事的接过阮大铖写给李若琏的书信,又冲着阮大铖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阮大铖在盯着李香君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感叹一句道:“唉,也算是一名有情有义的奇女子了!”
说罢,阮大铖就将此事抛之脑后,随后便按照崇祯皇帝的指示,开始准备起《光宋》戏班子北上的诸多事宜了。
李香君走出殿门以后,拜别这段时日在太常寺内一同排练演出的诸多伶人同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行出了太常寺衙门,回到了自己的媚香楼内。
媚香楼依然繁华依旧,李香君将自己的东西放置在楼内兰房内,便急匆匆的去往了北镇抚司衙门。
当她说明来意后,正好指挥使李若琏此刻正在拿着崇祯皇帝留给他的信件阅读着,在听到李香君手中拿着阮大铖的信件,在门口求见自己时,他不由得想到了那天晚上,自己和王德化跟随崇祯皇帝一起夜审花魁的旧事来,回想起那晚李香君和崇祯皇帝的“瓜葛”来,指挥使李若琏不由得微微一笑,对一旁的锦衣卫开口道:“把她带进来吧!”
很快,有些紧张和胆怯之色的李香君被带入了北镇抚司衙门内。
她见到李若琏,依稀认出了此人正是那晚崇祯皇帝身边的锦衣卫官员,于是她有些惶恐的立马跪倒,叩头道:“民女李香君,拜见大人!”
“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坐在椅子上的李若琏开口道。
李香君依言站起,有些紧张的垂手静立在一旁,不敢出声。
没办法,锦衣卫的凶名实在太过昭着了,“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更是在大明的百姓官员中有极大的威慑力。
“李大家,听说阮大人有书信让你转交于我?”见李香君不开口,李若琏便主动开口问道。
“是!大人!”李香君这才把手中捏的有些皱巴的信封双手呈给了李若琏。
李若琏撕开信封,取出信纸读罢后,开口说道:“哦,李大家是想问问你的夫君侯方域是否被我们锦衣卫所擒是吧?”
“是!若是我夫君真在此处,求大人高抬贵手,放了他吧!奴家在此给大人磕头了!”李香君立马跪倒叩首道。
“慢!”李若琏见状,立马抬手阻止了李香君,开口道:“李大家,本官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陛下从未下旨,令我等逮捕侯方域,我锦衣卫也不曾主动逮捕他,而且据本官所知,东厂的王公公那里,似乎也是没有将侯公子抓捕,李大家这次可是来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