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时，秦阳的意识突然抽离。黑暗笼罩视野，再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漂浮在虚无的空间里。远处有微光闪烁，像星辰般明灭不定。
\"这是......梦？\"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没有暗金纹路，也没有伤痕，只有一种虚幻的透明感。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咔嗒声，像是某种古老的齿轮在转动。
光点逐渐扩大，化作一个漂浮的金属宝箱。宝箱表面刻满未知的符文，缝隙间渗出淡蓝色的光。秦阳不由自主地靠近，听见箱内传出断断续续的电子音：
[目标]必须维系平衡
[定义]平衡
[错误]无法检索到平衡
[警告]巨大物体正在靠近
宝箱突然剧烈震动，盖子被无形的力量掀开。里面蜷缩着一个破损的机器人——球形躯干上布满裂痕，四肢关节裸露着电线，头部显示器闪烁着乱码。
\"故障......机器人？\"秦阳认出了系统卡牌上的形象。
机器人抬起头，显示器上跳出红色警告符号。它似乎感知到什么，机械臂突然指向秦阳身后。
\"我……是……涅奥……\"
低沉的声音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秦阳转身，看见一头巨大的鲸鱼正缓缓游来。它的身躯由半透明的蓝色能量构成，体内流淌着星河般的光点。每摆动一次尾鳍，就有无数细小的光粒洒落。
机器人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挣扎着想爬出宝箱。涅奥张开巨口，却不是吞噬，而是吐出一团柔和的蓝光。光团包裹住机器人，那些破损的部件开始缓慢修复。
[定义]平衡
[错误]无法——
[重新定义]接受修复
机器人停止了挣扎，显示器上的乱码逐渐变成规律的波纹。涅奥发出满意的低鸣，庞大的身躯开始变得透明。
\"等等！\"秦阳下意识伸手，\"这是什么意思？\"
鲸鱼没有回答。它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只留下一句话在空间中回荡：
\"破碎之物终将完整......\"
宝箱、机器人、星光，一切都开始褪色。秦阳感到一阵强烈的下坠感，耳边突然响起湍急的水声。
\"醒醒！\"
苏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秦阳猛地呛出一口水，发现自己正被冲向下游。苏婉拽着他的衣领，奋力游向岸边。
\"你突然昏过去了！\"她把他拖上湿漉漉的石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惊慌，\"差点被卷进漩涡！\"
秦阳剧烈咳嗽着，右手按在胸前。那个梦太真实了——机器人、宝箱、巨大的鲸鱼......还有那句意义不明的话。
\"我们得继续走。\"苏婉拧干衣角的水，\"红雾暂时被河水阻隔，但不会太久。\"
秦阳看向自己的右手。暗金纹路比下水前更加完整，隐约能看出是个残缺的符文。他想起梦中修复机器人的蓝光，又想起涅奥说的话。
\"苏婉，\"他突然说，\"你相信破碎的东西能自己复原吗？\"
苏婉愣了一下，长剑在水光中泛着冷芒：\"我只相信握在手里的剑。\"
天色渐暗，两人沿着河岸前行。秦阳的右手不再刺痛，反而有种奇异的充实感，仿佛缺失的部分正在被填补。远处，红丝柱依然连接着天地，但旋转的速度似乎慢了些。
\"看那边。\"苏婉突然指向河对岸。
暮色中，一座废弃的教堂孤零零矗立在丘陵上。更引人注目的是，教堂周围竟没有一丝红雾，就像暴风眼中的平静点。
\"要去看看吗？\"秦阳问。
苏婉点头：\"教会建筑通常有地下结构，也许能找到补给。\"
他们找了处浅滩过河。靠近教堂时，秦阳的右手突然自主抬起，指向尖顶上的十字架。那十字架在夕阳下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
\"有人改造过它。\"苏婉眯起眼睛，\"上面刻着符文。\"
推开腐朽的木门，霉味扑面而来。教堂内部保存完好，长椅整齐排列，祭坛上的蜡烛竟然都是新的。最奇怪的是，地面一尘不染，明显有人定期打扫。
\"小心陷阱。\"苏婉的剑半出鞘。
秦阳走向祭坛，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十字架。就在即将触碰的瞬间，身后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别动。\"苍老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再往前一步，你们就会变成筛子。\"
一个穿神父袍的老人从告解室走出，手里端着把改装过的猎枪。他左眼戴着金属眼罩，露出的右眼锐利如鹰。
\"你是谁？\"苏婉的剑尖微微抬起。
老人没回答，而是盯着秦阳的右手：\"果然来了......钥匙的持有者。\"
秦阳警觉地后退半步：\"你认识这个印记？\"
\"认识？\"老人突然笑了，\"我守着它等了二十年。\"
他按下墙上的隐藏开关，祭坛后的石板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阶梯。烛光自动亮起，照出一条通往地下的路。
\"来吧，\"老人转身走下台阶，\"你们的问题，下面都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