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地开始讲述故事。
王夫人轻轻清了清嗓子,用她那温柔又略带沙哑的声音继续道:“小姑娘六岁那年的一个午后,阳光暖暖地洒在青石板路上。小姑娘如往常一样,带着小丫鬟,与一群相熟小伙伴在家附近嬉笑玩耍。孩子们的笑声,似能驱散世间所有阴霾,画面温馨至极。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命运的黑手悄然伸来。不知从何处突然涌出一群人,孩子们起初以为是路人,并未在意。可这帮恶徒不由分说便冲进孩子们玩乐之处。”
王夫人稍作停顿,似在思考如何讲下去。莫小见状,心中好奇大增,急切追问道:“王夫人,然后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声音中透着焦急,对故事后续充满期待。
王夫人抬手轻轻拭去眼角残留泪花,微微闭眼,深吸几口气,似在努力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过了一会儿,她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虽仍隐有泪光,但神色稍显平静。她轻咳两声,继续讲述那未完的故事:“一阵混乱过后,小丫鬟和小姑娘的朋友们皆被无情打晕在阴暗胡同角落。待众人悠悠转醒,小姑娘却踪迹全无,仿佛人间蒸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重锤狠狠砸在整个家族心口。小姑娘的娘亲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失魂落魄,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短短几日,双眼便哭得红肿不堪,几近失明。而小姑娘的爹爹,往日意气风发瞬间消散,整日沉浸在自责痛苦中,变得颓废消沉,对家族事务再无心力顾及。就连小姑娘的爷爷和姥爷,那两位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高官,也因孙女失踪心灰意冷,毅然递交辞官折子,只盼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寻找孙女的漫漫长路中。”她的声音仿佛有种魔法力,让人情不不禁沉浸在其中,还能忘却周围一切。
“此后,家族动用所有关系,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市井百姓,不放过任何可能线索,可小姑娘始终杳无音讯。”
王夫人清了清因哭泣而略微沙哑的嗓子,感慨道:“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一晃二十六年过去。就在所有人几乎绝望之时,命运却又展现出奇妙无常。就在今天,我终于又遇见了那个小姑娘!全家找她找得好苦啊!”王夫人说到此处,想起上午一眼认出孙怡芳,深埋心底多年的情感瞬间决堤。
她早已泣不成声,泪水肆意流淌在脸颊。周围人见状,纷纷围拢过来轻声安慰。孙怡芳递上手帕,莫小轻拍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悲痛欲绝的情绪。
莫小一脸好奇地望向王夫人,眼中满是探寻,轻声问道:“王夫人,您方才讲的那个小姑娘,可是您的家人?”
王夫人微微颔首,眼中闪过复杂神情,既有重逢欣喜,又夹杂些许无奈,缓缓道:“没错,那正是我的家人,是与我同父同母的亲妹妹玉嫣啊。”
莫小微微蹙眉,心中满是疑惑,忍不住又问:“夫人,既然如此,您为何不与她相认呢?”
王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流露出落寞,语气略带惆怅地说道:“我妹妹似乎把二十六年前,也就是她六岁以前的记忆,全都忘却了。”
众人听闻,不禁面面相觑,瞬间明白王夫人所说的正是孙怡芳。而孙怡芳本人,更是如遭雷击,呆立当场,脸上写满了震惊。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丫头,自幼在乡村长大,后来嫁给了质朴的乡下汉子,祖祖辈辈皆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有着如此截然不同的身世。此刻,她脑海一片混乱,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有惊喜,有迷茫,更有对未知身世的惶恐。过往的生活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未来的道路似乎也因此变得扑朔迷离。
孙怡芳呆立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王夫人见状,心疼地走上前,轻轻握住孙怡芳的手。那双手粗糙,满是岁月与劳作的痕迹,与自己保养得宜的手形成鲜明对比。王夫人眼眶再度泛红,声音带着哽咽:“玉嫣,妹妹,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爹、娘、爷爷还有姥爷、舅舅、舅母、姨母、姨父们以及其他的兄弟姐妹们,要是知道你还在,肯定会很开心的。”
孙怡芳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在乡下多年养成的胆小局促让她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前无所适从。但王夫人的手紧紧握着,传递出温暖与力量,仿佛在告诉她,这一切并非虚幻。
王夫人轻轻转头,对着身旁侍奉的丫鬟柔声吩咐道:“去,把我放在那雕花首饰盒子里的玉坠拿来。”丫鬟福了福身,便迈着轻盈的步伐匆匆离去。不多时,丫鬟手捧一个精致的锦盒,恭敬地呈到王夫人面前。王夫人微微颔首,接过锦盒,缓缓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枚玉坠。
随后,王夫人又抬手解下自己脖子上佩戴的玉坠。这一举动,让站在一旁的孙怡芳瞬间愣住了。只见这两枚玉坠,乍一看,除了系着的绳子颜色略有不同,其余无论是图案的雕琢,还是玉坠的大小,竟如同出自同一模子,简直一模一样。
王夫人似乎察觉到孙怡芳眼中的疑惑与难以置信,她担心孙怡芳不信,便特意将刚从脖子上取下的玉坠递到孙怡芳眼前。玉坠莹润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柔和的光泽。王夫人指着玉坠一侧,说道:“玉嫣,你瞧。”孙怡芳也没顾得上王夫人叫的,是不是自己的名字,急忙凑近一看,玉坠旁边果然刻着一行娟秀的小字,王夫人脖子上摘下的那枚,清晰地刻着“胡玉嬛”。孙怡芳下意识地摸出自己的玉坠,仔细端详着,只见自己玉坠上在同样的位置,刻着的小字却是“胡玉嫣”。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