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种奇异而又脆弱的平静中流逝。
马小少开始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哥哥的角色。他用那仅恢复了一丝力量的身体,劈柴、打水、修补茅屋。他会带着小溪去山上,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力避开危险,采摘一些能卖钱的草药。他话不多,但看向小溪的眼神,却总是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专注。
小溪也渐渐从恐惧中走了出来。眼前这个哥哥虽然神秘,甚至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畏惧,但他带来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安全感。那些镇上的地痞再也不敢来骚扰,山中的野兽也仿佛绕着他们的茅屋走。她开始依赖他,信任他,叽叽喳喳地与他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哥哥,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全名呢。”一日,小溪一边缝补着马小少那破旧的衣服,一边笑着说道,“我叫马小溪。”
马小少正在打磨一根木棍的手,猛地一顿!
马?
他也姓马!
他愕然地抬起头,看着小溪那清秀的脸庞,看着她那清澈的眸子,一种无法言说的宿命感,涌上心头。她真的像极了自己那早逝的妹妹,甚至连姓氏都一样!
“我叫……马少。”他隐藏起心中的波澜,低声说道。
“马少哥哥!”小溪甜甜地叫了一声,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这一声“马少哥哥”,让马小少那颗早已冰封的魔心,竟是微微颤动了一下。
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这片深山,绝非长久之地。他的仇恨,他的目标,都不允许他永远躲藏在这里。更重要的是,他如今修为尽废,若是柳未时或是神风宗的人追查到此,他根本没有任何能力保护小溪,只会连累她!
他必须尽快恢复实力!而且,必须以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
“隐忍……伪装……”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越发清晰。
“桀桀桀……想恢复实力?光靠吞噬这些凡人可不够看。你需要灵气,需要功法,需要资源!”幽冥老祖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子,别忘了,你的《噬魂夺魄》……可不仅仅只能吞噬魔气!”
马小少眼中精光一闪。没错!他的魔功,可以吞噬一切!若是能得到正道功法,他便能模拟出正道气息,混入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之中,暗中积蓄力量!这,是最好的伪装,也是最快的捷径!
他开始留意山下小镇传来的消息。
很快,一个机会便出现了。
距离此地百里之外的清风剑宗,将在一个月后,举行三年一度的仙资大会,广收门徒!清风剑宗虽然比不上神风宗那样的顶尖大派,但在北域也算是一流宗门,门风据说颇为清正。
“清风剑宗……”马小少心中有了计较。
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小溪,只说自己想去试试运气,看能否拜入仙门,学些本事,将来好保护她,让她过上好日子。
没想到,小溪听完,一双明亮的眼睛里也闪烁起了希冀的光芒:“哥哥,我……我也想去试试!”
“你去?”马小少一愣。
“嗯!”小溪用力地点点头,“哥哥,我不想永远躲在你身后,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也想……我也想变得强大,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想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她看着马小少,眼神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坚定。
马小少看着她,沉默了。他知道修仙之路的凶险,本想让她远离这一切。但他也看到了她眼中的渴望,看到了她那份想要改变命运的决心。也许让她拥有自保之力,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更何况,若她能进入宗门,有自己在一旁照看,总比让她独自留在凡尘要安全。
“好。”他终于点了点头,“哥哥带你去。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切都要听我的,绝不能逞强!”
“嗯!我听哥哥的!”
决定之后,两人便开始准备。马小少将最后一点积蓄拿出来,为两人置办了像样的衣物,又准备了些干粮。
他看着镜中那个面色略显苍白,但眼神坚毅,穿着一身青衫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谁能想到,这副普通的面孔之下,隐藏着一个足以让整个化灵大陆颤抖的魔魂?
一个月后。
清风剑宗山门之外,人山人海。
无数怀揣着仙侠梦的少年少女,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希望能通过这仙资大会,一步登天。
马小少牵着小溪的手,混杂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他将自己的气息压制到了极限,看起来就像一个带着妹妹来碰运气的普通凡人少年。
他看着那巍峨的山门,看着那些御剑飞行、气息强大的清风剑宗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火焰。
“神风宗……风临渊……柳未时……”
“你们等着吧,我马小少,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