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c班撤销了控诉,但成功将控诉推进到再审议阶段,这绝对是佐仓的功劳。
从结果来看,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佐仓爱理,同班的女生,我们之间的接触并不多。
这几天我虽然试图鼓励她,原本以为只是徒然浪费时间,没想到最后竟是佐仓主动向我靠近。
本来像天成说的那样,“要好好引导她,让她成为不论带到哪里都不会丢脸的女性”,这种事对我而言根本不可能。
我很清楚自己不像他那样能言善道。
但出乎意料的是,佐仓其实是个比我预想中更有勇气的人。
她是个会苦恼、会迷茫、然后认定“这样不行”而试图迈出步伐的女孩。
正因为如此,当有人遇到困难时,她会自然而然地产生想要伸出援手的念头……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平凡的存在。
至于她是不是写真偶像,并不重要。
“人生中重要的三件事啊……”
我能传达给她的,只有那句我曾在自动贩卖机后方偷听到的天成与堀北的对话。
说实话,连憧憬、恋爱、梦想都没有的我,说出那番话本身就很奇怪,但对佐仓来说似乎确实产生了共鸣。
天成该隐,我的朋友……嗯,应该是朋友吧。
关于他,我真的有很多搞不清楚的地方。
他拥有超凡脱俗的身体能力,也有知识和思考力。
看起来十分成熟,但有时又会像孩子一样笑。
起初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从“那个地方”追过来的刺客。
但话说回来,他也太有人情味了。
而且若是拥有那种异常身体能力的人曾在那里出现过,应该早就被拿来和我做比较才对。
可我在进入这所学校之前,从未听说过天成。
而且那地方真的有拥有那种极限身体能力的人存在的话,那里的课程内容早就会被大规模地调整以“复制”那副肉体。
但既然现实中没有那种变动,就足以证明天成与“白房子”毫无关系。
换句话说,天成是天生的天才——又或是某种“异常”的存在,一个彻底脱离人类标准的、无法理解的“什么东西”。
虽然不能掉以轻心,但如果能维持好关系,与他保持友好,那么他就能成为我无与伦比的王牌助力。
说不定……总有一天,“那地方”的刺客真的会找上门来。
到时候,如果能让这个怪物去应对他们,那将是再理想不过的局面——
“不对,这样不行……”
我会将思考导向这种方向,大概也是因为“那个地方”的教育已经深入我的骨髓吧。
把称为朋友的人当作棋子来利用,这种念头本身就远离了普通高中生的范畴。
“朋友”啊……那也是一个十分难解的概念。
努力“扮演”朋友的行为,就已经说明我某些地方出了偏差。
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回想起佐仓说过——要鼓起勇气。
“……!”
我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但当时佐仓说那番话的神情,还有她身后所隐藏的严重问题,突然就在我脑海中联结在了一起。
我用池教我的位置追踪方法,确认了佐仓的位置……当我看到她处在远离自己日常活动范围的地方时,我立刻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天成,佐仓可能有危险,帮我一把。我把她的位置发给你。”
『嗯……明白了』
挂断电话,我朝佐仓可能所在的地方跑去。
“绫小路!!”
就在这时,从校舍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
我抬头一看,只见天成正站在屋顶边缘。
等等,那家伙要干嘛?
啊……他跳了。
天成一脸轻松地从屋顶跳下,在途中几次用手抓住墙壁减速,最终轻盈落地,然后毫发无伤地朝我奔来。
……算了,关于天成的分析我还是放弃吧,那根本毫无意义。
那家伙只能被当成某种“系统漏洞”来理解。
“具体情况?”
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速度接近的天成,身上带着那种偶尔才会显露的压迫感,如此询问道。
“边跑边说,跟上我。”
“明白。”
处于这种状态的天成,语气和性格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他带着压倒性的气场,拥有一种能吸引人视线的引力,散发出某种“领袖”的魅力。
“佐仓可能有危险……她似乎遇到了跟踪狂。”
“这样啊!”
天成身上的压迫感和引力在增强,那略微弯曲、仿佛要把什么东西撕碎的手指,显得格外可怕。
“不过是跟踪狂吗,推测的战力等级是多少?”
即使正以极快速度奔跑,他的呼吸丝毫不乱,只是冷静地想要掌握情况,显然非常习惯处理暴力事件。
“估计武装程度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携带炸药或枪支?人数方面,一小队左右?”
“哈?不,那种事情不太可能吧……”
在现代日本,能携带那种武装的人绝对是极少数,一个跟踪狂,不可能拥有那样的战力。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象对方携带热武器与爆炸物?
我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即便会出现武器,也就是刀子或者锤子吧。”
“这样啊,那就好……那样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天成身上释放出的压迫感逐渐消失。
「但我还是觉得这很可怕啊……」
「哦,是吗?」
不是?对正常人来说,跟踪狂已经算是犯罪了啊!为什么我会变成要教别人常识的一方啊?……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找到了,在那边。」
在家电量贩店的入口处,有个男人正与佐仓对峙着。
看来果然是跟踪狂造成的骚扰。
「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明白真正的爱……这样你就会理解我的心意了,雫。」
「不、不要靠近我!!」
就在跟踪狂男人伸手想要抓住佐仓的那一刻,我和天成同时向前冲了出去。
「绫小路,你保护她。」
「嗯!」
我强行插入他们之间,一把拉住佐仓的手。
「你、你们是什么人!?从哪冒出来的!?」
「绫小路君!?还有,天成君也……」
「佐仓,做得很好,接下来交给我们,快离开这里。」
「啊、啊……那、那个,我、我、手……」
我拉着她跑到一定距离后,回头看到天成也在行动了。
而那男人手中握着一把水果刀,似乎不是打算逃跑,虽然动作很胆怯。
也许是因为天成身上那股压迫感已经消失了吧,但不管怎么样,这家伙实在是作死。
「水果刀吗……那也太天真了。」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跟踪狂像疯了一样扑了上来,挥舞着手中的刀,但天成毫不在意地一把抓住刀刃,硬生生将刀夺下。
空手接白刃?!
他刚才那一瞬间,像是直接徒手抓住了刀刃,然后强行将其从对方手中扯了下来——但他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照理说,光是这一动作就足够让手指被切断了才对。
水果刀在他手中发出“啪咔”的声响,根部直接断裂。
「记住这句话!恋爱不是拿来强加给别人的……这可是我敬重之人的教诲。」
下一瞬间,天成的身体像模糊了一样。
他脚下一踏,地面瞬间龟裂,拳头顺势掠过对方的下巴,把那人直接打昏过去。
应该是遭受了严重脑震荡吧,那家伙双膝一软直接倒地不起。
这干净利落又恰到好处的动作让我无话可说。
虽然我对职业军人的战斗动作已经很熟悉了,但天成的出手完全超出了那个领域。
「搞定了……佐仓小姐,你没事吧?」
「佐仓,有没有受伤?」
「啊、我、我没事……啊,那个,手……」
「啊,抱歉。」
她是不是觉得和我牵手令人不快呢?
如果是那样……那可太悲伤了。
「那个,非常感谢你们……还把你们卷进来……」
「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天成毫不在意地将那个男人捆了起来,看起来真的是完全没在担心。
他刚才可是被刀指着啊,居然能如此镇定。
……果然是早已习惯了吧?
「而且最先察觉异状的是绫小路,要道谢的话应该对他说。」
佐仓的视线转向我。
也许是刚才那场对峙让她惊恐未退,她眼角泛红,还能看到紧张的神情。
「啊,绫小路君……也谢谢你。」
「不用在意……我其实什么也没做。」
「才、才不是那样……啊,那个,其实……是因为绫小路君一直给我很多鼓励。」
「……是这样吗?」
「嗯……真的很多。」
「什么嘛,看样子你也挺会护花的啊,绫小路。」
「别拿我开玩笑。」
「抱歉抱歉。」
天成一边轻笑,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边。
不对,与其说他在看我,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观察佐仓。
「……原来如此,是找到了‘恋爱’啊……真令人羡慕。」
最后他低声喃喃地说了什么,但我没能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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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认为自己能在这所学校实现什么伟业。
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高中生,过着日常的校园生活、慢慢学习、就是我来这里的全部理由。
在那座“白房子”中无法获得的、所欠缺的、真正需要的东西,也许能在这里找到。
最重要的是——天成该隐……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可以将我……
……不,不能这么想。
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仅此而已。
我并不打算寻求更多,也正是想好好享受现在这份“普通”。
和朋友为无聊的小事一起大笑,聊聊喜欢的女生,因测验或课题而欢喜或苦恼——我想变成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只要是在这个不受“白房子”阴影干扰的地方,这份愿望就有可能实现。
「绫小路,我有点事找你,跟我来。」
……看来,这种想法似乎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好的,茶柱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