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亲生儿子,就算知道这次是萧云逸做错了事,活该挨一顿家法。
可当看到他的惨状时,方芮荧还是忍不住心疼。
“你父亲浴血为国征战,你这当儿子的却在他凯旋归家时打了他的脸,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俞氏是原文主角的生母,萧仲渊新纳进门的良妾。
在萧云逸魂穿之前,原身当着祖母、大伯、三叔,众多萧家长辈们的面,狠狠打了俞氏的耳光。
这件事在其他人看来,原身打的不是俞氏的脸,而是在打亲生父亲萧仲渊的脸。
魂穿而来的萧云逸得为此善后。
他先是让下人全都退到屋外面守着,随后调动情绪,发挥毕生演技。
“母亲,您骂的没错,可若是能够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俞氏是什么人?她丈夫不仅是父亲袍泽,更是父亲的救命恩人,临死前托孤是何等信任。?
“可父亲是如何对待这份信任?他不止要纳恩人之妻为妾,还要让恩人独子改名换姓,让恩人家断了香火。”
“母亲,您说这是报恩吗?分明就是恩将仇报啊!”
萧云逸情绪饱满张口就来的话,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由于太过激动,牵动到背上的伤口,疼的痛呼出声。
方芮荧没顾得上心疼儿子,心中不禁感到疑惑:这小子是挨了一顿打之后,突然就开窍了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板着脸道:“年纪不大,心思倒还挺多,老实交代,这些话都是谁教你说的?”
萧云逸回答道:“母亲,没人教我,这都是我自己想明白的,我打了俞氏,父亲也打了我,但他下手可比我狠,像是要将我给活活打死才……”
话音未落,方芮荧出声打断道:“莫要胡说,你父只是气狠了,加上刚从战场归来,下手失了些许分寸。”
萧云逸闻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原文剧情所述,原身挨了顿家法,本也就是躺个十天半个月。
现如今不知是哪里出现了差错,没熬过当夜就嗝屁了。
要不是他魂穿过来占据了身体,这会尸体早已经凉的不能再凉。
那么,这笔账该算在谁的头上?
萧云逸收敛心思,正色道:“母亲,俞氏如今已经进了萧家的门,但她儿子还没有上萧家族谱,这件事还来得及阻止。”
“逸儿,此事你祖母、大伯、三叔与族老们都已经同意,眼下只等吉时一到就开祠堂,上了族谱他就是萧氏子孙。”
方芮荧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她虽是二房主母,可这座萧府却是长房大嫂当家,更何况上头还有个婆母。
即便心里抵触这件事情,可如今全家人都支持丈夫,身为妻子又如何能够反对?
“母亲,此乃乱家之源,您可不能看着父亲犯糊涂啊!”
萧云逸心思急转,脑海里快速现编说词,继续说道:“咱们这房有我撑起门户,父亲若是觉得咱们二房人丁单薄,大可与母亲再生几个,为什么非要认一个毫无血缘之人为子?”
再生几个?
方芮荧听到这话,心中又羞又恼,当即沉下脸来训斥。
“你这孩子,当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再敢这么胡言乱语,少不得要再吃一顿家法。”
至于这么激动吗?
我也没说错什么话啊!
萧云逸顾不上方芮荧心里怎么想,自顾自说道:“母亲,事出反常必有妖!为什么早不认,晚不认,偏偏是在父亲立下大功之后才来认?”
方芮荧原本就不理解丈夫的行为,此刻又听到儿子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逸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父亲身为武将,性子太过耿直,很容易遭到别有用心之人的算计。”
“你父亲只是性子直,又不是个傻的,哪那么容易遭人算计。”
“倘若是有人挟恩图报呢?”
萧云逸利用半吊子的心理学,一步步引导着方芮荧。
将俞氏母子描绘成心机深沉,想要谋夺二房家业的阴险之人。
“母亲,如今那人尚未入萧家族谱,我便已经与其交恶,倘若真让他成了萧家子嗣,怕是会闹到兄弟阋墙,家宅难安的地步。”
原文中,主角的父亲是萧仲渊麾下校尉,在战场上为救萧仲渊身受重伤。
临死前将妻子,以及独子托付给萧仲渊。
北方大定后,萧仲渊班师回朝,归途中回家祭告祖先。
而后第一件就是要纳俞氏为良妾,让主角改名换姓上萧家族谱。
原身作为萧府二房独子,自然接受不了突然多出一位兄长,于是便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当着主角的面,骂俞氏是个不知廉耻、下贱的淫娃荡妇。
比那些在勾栏里卖身的妓女都不如。
不仅嘴上骂的恶毒,最后更是直接动手扇了俞氏两巴掌。
结果就是惹得萧仲渊暴怒,动用家法家把原身打了个半死。
原书主角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在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按照原剧情发展,俞氏进了萧家门,没多久就会中毒身亡,而下毒的人正是原身。
事情败露后,主角为母报仇,设计将原身给弄死。
下场无比凄惨,死无全尸那种。
作为读者,萧云逸当时看到这一段剧情时,只觉得主角还不够狠,怎么也该将杀母仇人剁碎了喂狗才是。
至于现在……
萧云逸不会去毒杀俞氏,但也没想过要去化解原身与主角之间结下的恩怨。
为了安全起见,他只能先尝试着去改变剧情。
第一步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让主角上萧家族谱,如此一来便可截断主角踏上辉煌之路的最大助力。
萧云逸把能说的都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母亲,那小子绝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绝对不能够让他成为萧家子嗣。”
方芮荧闻言,略显迟疑:“听你父亲说,那孩子从小就孝顺父母长辈,与邻里同窗相处融洽。”
顿了顿,又道:“他才这般年纪就考中了举人,如此德才兼备之人,应该不会做出恩将仇报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