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苏晴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黄烨身后的靠枕,让他半躺得更舒服些。
“喝点水吗?”
苏晴柔声问,拿起旁边的水杯。
黄烨摇摇头,目光落在苏晴略显憔悴的脸上,心中一阵刺痛,随即又被一股更浓烈的恨意覆盖。
“吱呀——”
房门被推开,苏晨逆着光走了进来。
苏晴猛地从床边弹起,手中的水杯差点脱手。
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慌乱地瞥了一眼黄烨,又迅速低下头:
“你们聊,我……我出去一下……”
话音未落,她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间。
苏晨的目光在苏晴仓皇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向病床上的黄烨。
“想通了?”
“想通了!”
黄烨迎上他的视线,扯了扯嘴角,自嘲道:
“苏晨,你说得对,这末世里,人心比丧尸更毒!”
“那些人,那些我曾经拼了命去救的人,他们根本不是人,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黄烨,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为任何不相干的人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我只为自己活,为我在乎的人活!”
苏晨平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似乎黄烨的这番“顿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么,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他拉过一张椅子,随意坐下。
“这附近我观察过,有几栋废弃的独立民居还算完整。”
“我和苏晴找一间,清理一下就能住,我有催生异能,苏晴手里留有不少植物种子,只要有足够的养料,果蔬不会缺,我们能活得比谁都滋润!”
苏晨的眉梢轻轻一挑。
“那催生用的尸体呢?”
黄烨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笑容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和一丝解脱:
“那就得看你了,苏大善人!”
“你杀的人,我废物利用一下,应该……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
苏晨看着他,眼中也浮现出一丝笑意,那笑容同样冰冷,却又带着一种欣赏:
“废物利用,是末世生存的基本法则!”
两人相视一笑……
“说真的,你有没有兴趣,来给我帮忙?”
苏晨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深邃。
“帮你?”
黄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要做什么?你不是一直独来独往,神龙见首不见尾吗?”
“独来独往?”
“那是以前!”
苏晨的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张扬的弧度,眼中闪烁着野心的火焰:
“现在,秩序太乱了,到处都是哭喊和绝望,看得我心烦,我要在这附近,建立属于我的势力,一个绝对服从我的势力!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忙。”
黄烨的心脏猛地一跳。
“什么时候开始?”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也开始沸腾。
“过几天吧!”
苏晨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投向外面的天空和破败的城市轮廓。
“等那些幸存者,再好好体验几天末世的恐怖,让他们在绝望泥沼里再多滚几圈,让他们哭爹喊娘,让他们明白,什么是地狱!到时候,他们才会知道,有一个能够接纳他们、给他们一口饭吃的势力,是多么不容易,值得他们用一切去换取!”
他的语气平静。
黄烨凝视着苏晨的背影,深吸一口气。
“好!”
“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以后,就陪你疯一把!”
他已经受够了当烂好人,既然世界已经崩坏,那就跟着更强的人,去创造属于他们自己的规则!
至于那些还在苟延残喘的可怜虫?
就让他们在末世里,好好认清现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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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孙茜茜光洁的屁股。
“伺候得不错!”
他粗俗地笑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满足声,像一头刚饱餐过的野兽。
他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床上的女人,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孙茜茜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
屈辱的烙印深深镌刻在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在战栗。
她想哭,喉咙却像被滚烫的沙砾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双目空洞,死寂一片。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和污秽,但比身体更痛的,是那颗被撕裂、被践踏的心。
“姐!姐!”
一个稚嫩而惊喜的声音刺破了房间里死沉的寂静。
是弟弟孙权权!
孙茜茜僵硬的身体剧烈一颤,空洞的眼神骤然聚焦。
“姐,刘大妈去喊我,让我过来,她说你在这,还给我一根巧克力棒,挺好吃的!”
孙权权蹦跳着跑到床边,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
他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东西:
“姐,你看!巧克力棒!”
“给你!”
那是一根只剩下三分之二的巧克力棒,缺口处还带着孩子稚嫩的齿痕和些许口水印记。
“啪嗒!”
一颗滚烫的泪珠,再也抑制不住,砸在了床单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孙茜茜坐起身,散乱的头发遮不住她苍白而绝望的脸。
“姐,你怎么哭了?”
“谁欺负你了?”
孙权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看着姐姐满是泪痕的脸,小小的眉头紧紧蹙起。
孙茜茜一把将弟弟搂进怀里,搂得那么紧,勒的孙权权几乎喘不过气,她把脸深深埋在弟弟单薄的肩膀上,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火山般爆发出来。
“呜……哇——!”
“谁让你出来的?!谁让你出来的啊!”
孙茜茜的声音嘶哑。
“我不是说过吗?谁喊你都不能出来!不能出来!谁喊你都不要信!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
孙权权被姐姐从未有过的狰狞和绝望吓得脸色惨白。
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瑟瑟发抖,他从未见过姐姐这个样子。
他慌乱地拍着姐姐的背,结结巴巴地道歉:
“姐……我……我错了!”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姐…你别哭了……”
孙茜茜却只是抱得更紧,哭得更凶,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无助都倾泻出来。
“爸——!妈——!”
她仰起头,泪水混合着鼻涕糊了满脸,声音破碎不堪,却带着穿透一切的悲鸣。
“活着……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啊——!”
整个房间,只剩下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弟弟不知所措的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