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的黎明被饕餮的巨口啃得支离破碎,那青铜铸就的兽首撕裂晨雾,露出嗓子眼儿里翻涌的丹毒黑云。顾青崖望着遮天蔽日的兽影,忽然想起老艄公讲过的「归墟吞日」传说 —— 原来古人没吹牛,只是没说这吞天的怪物还自带口臭。
「盟主!它、它把月亮嚼碎了!」小火鸦们扑棱着翅膀往青崖怀里钻,爪子却不小心勾住了他的衣角,露出腰间快要磨破的「防饿符」。青崖低头一看,符纸上的烤鸡图案不知何时变成了饕餮表情包,正吐着舌头朝他做鬼脸。
「都这时候了还卖萌!」青崖挥起劫灰扇,扇面上铁扇公主的画像突然眨了眨眼,用唇语说:「熊孩子,对准它嗓子眼儿的逆鳞纹!」他这才注意到,饕餮的上颚竟刻着完整的《归藏易》卦象,每道纹路都在吞吐生魂的哭号。
饕餮的第一波攻击来得比哪吒的风火轮还快,青铜巨爪拍向婴孩岛时,掀起的浪头里裹着无数被炼化的道袍碎片,远远看去像场「道服秀」。青崖侧身躲过,却听见背后传来「咔嚓」一声 —— 是岛内青铜树的枝桠被风压折断。他心头一紧,想起红孩儿残碑上的警告:「树断则灯灭,灯灭则劫起。」
「老贼!有本事冲我来!」青崖跳上焚天鼎,鼎身却突然弹出个警告窗口:「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是否开启『吐槽模式』缓解压力?」他没来得及点否,鼎内就传出机械音:「青玄子牌饕餮,难吃又难打,购买即送后悔药三斤,亲~」
青玄子在饕餮眉心气得直跳脚:「顾青崖!你以为本座的『天道之兽』是街头卖艺的?」他掐诀催动兽身,饕餮突然深吸一口气,整个东海的海水都开始倒灌进它嘴里,青崖感觉自己像被放进了巨型抽水马桶,双脚离地的瞬间,瞥见海面上漂着自己昨晚没吃完的咸鱼干 —— 正被吸向饕餮的血盆大口。
「靠!连我的宵夜都不放过!」青崖慌忙祭出劫灰扇,扇骨上的火焰纹却突然暗淡下去。铁扇公主的虚影浮现,语气里带着罕见的严肃:「劫灰扇需以宿主寿元为引,你可想清楚了?」青崖摸了摸后颈的火焰胎记,想起渔村被烧的那晚,老艄公临死前眼里的火光。
「不就是几根白头发嘛!」他咬咬牙,扇面上浮现出「寿元 - 10」的字样,与此同时,鬓角突然窜出几缕银丝。饕餮的动作果然慢了下来,青崖趁机看清它嗓子眼儿里的逆鳞纹 —— 那分明是截教「诛心阵」的变种!
「原来老贼偷学了碧游宫的阵法!」青崖冷笑,将无垢真火凝成利剑形状,却在刺出的瞬间发现真火里混着血丝 —— 刚才的扇风竟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滴在剑刃上,竟化作「截教必胜」的荧光字样,在空中闪了三闪。
饕餮的灵窍被刺破的刹那,发出震耳欲聋的哀鸣,那声音像极了菜市场里被踩了尾巴的公鸡。青玄子慌忙操控兽身后退,却发现饕餮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惊恐的脸 —— 它竟开始不受控制地啃咬自己的爪子!
「该死!你对它做了什么?」青玄子的山羊胡被火烧焦了一半,活像根烤糊的玉米须。青崖甩了甩发白的头发,故意把扇子晃得「哗哗」响:「没什么,只是给它喂了点『叛逆丹』—— 您老研制的丹药,副作用是不是该标清楚?」
饕餮突然转身,张开血盆大口朝青玄子咬去,丹炉残片组成的尾巴来不及收回,「咔嚓」一声被咬断,掉进海里溅起三尺高的浪花。青玄子狼狈地趴在兽头上,掏出所有金丹砸向饕餮的眼睛,却被后者一口吞掉,化作嗓子眼里的几声闷响。
「顾青崖!你以为能赢过天道?」青玄子在坠落前甩出一道符纸,符纸在空中展开成「因果循环」四个大字,青崖后颈的胎记突然剧痛,眼前闪过无数片段:红孩儿被封入琉璃灯、铁扇公主在芭蕉洞垂泪、牛魔王化作老猴远眺婴孩岛......
「这些...... 都是真的?」青崖踉跄着后退,焚天鼎趁机弹出提示:「温馨提示:过度使用寿元会导致记忆混乱,建议立即服用『忘忧丹』—— 本产品由青玄子丹炉友情赞助。」他气得一脚踢向鼎身,却听见饕餮的怒吼越来越近。
关键时刻,白芷的光阴箭从斜刺里射来,在空中划出一道绿色的弧线。时间被冻结的刹那,青崖看见饕餮的唾液正悬在半空中,里面裹着青玄子的道冠,冠上的「天道正统」字样已被啃得残缺不全,变成「天道正秃」。
「快走!」白芷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焦急,青崖这才发现她的巫族法袍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绣着光阴河的内衬。他点点头,将最后一丝真火注入饕餮的灵窍,后者发出最后的悲鸣,化作漫天青铜雨,每片碎片上都刻着「我错了」的歪扭字迹。
青玄子趁着混乱遁走,临走前扔下一句话:「顾青崖!等你劫火焚身时,就会明白本座为何要重定封神榜!」他的身影消失在归墟方向,留下一股浓重的丹炉味,火鸦们纷纷捂住鼻子:「比鱼市的臭脚丫还难闻!」
硝烟散尽,婴孩岛已千疮百孔。青崖坐在青铜树断枝旁,看着自己镜中发白的鬓角,突然想起铁扇公主玉简里的话:「引灯人需先燃自身之火。」小火鸦们围上来,用翅膀给他编了顶花环:「盟主,你这样很像东海的白胡子老神仙!」
「去你的!」青崖笑着推开它们,却在触到胸前碎玉时愣住 —— 玉上的火焰纹竟与饕餮灵窍里的逆鳞纹一模一样。远处,白芷正在收集青铜雨,突然惊呼:「青崖!你看这些碎片!」
他起身望去,只见所有碎片都拼成了同一个图案:红孩儿的琉璃灯正在坠落,灯芯散成千万星火,每颗星火上都映着不同人的脸 —— 有渔村的孩童,有火鸦遗族,甚至有青玄子丹炉里的生魂。
「这是...... 众生心灯?」白芷喃喃道,青崖却注意到最中央的碎片上刻着行小字:「当最后一盏灯熄灭时,归墟之眼将再次睁开。」他握紧劫灰扇,扇面上铁扇公主的画像突然流下一行泪,在扇骨上凝成「慎」字。
悬念:
青崖刚要仔细查看碎片,突然听见海底传来沉闷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火鸦们惊恐地指向海平面,只见归墟方向涌起黑色的浪花,浪花中隐约可见青铜巨鲸的轮廓,而在鲸背上,沧溟正举着共工颅骨冠,冠上的眼睛突然睁开,与青崖后颈的胎记产生共鸣。与此同时,离朱的残魂突然出现在青铜树顶,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青崖,接过火鸦令后,去光阴冢找一个叫烛九阴的人...... 他知道红孩儿涅盘的真相。」话音未落,残魂化作无数火鸦虚影,朝着四面八方飞去,而其中一只停在青崖肩头,用喙轻轻啄了啄他手中的劫灰扇,扇面上竟浮现出下一章的标题:「离朱残魂托遗志 青崖盟誓聚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