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火…的…气…息……交…出…来……”
那嘶哑干涩、如同朽木摩擦的声音,像冰冷的蛆虫,直接钻进我的脑子!不是耳朵听到的,是直接在脑子里炸开的!土室里伸手不见五指,绝对的黑暗像粘稠的墨汁,瞬间把我吞没。铁盒冰冷的边缘刚刚触到我的指尖,还没来得及握住,一股带着浓重湿腐气息的阴风就狠狠撞在我身上,腥臭扑鼻!
“啊!”我惊叫出声,完全是本能,整个人被撞得向后踉跄,脚下湿滑的泥地根本站不稳,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手里的柴刀脱手飞出,砸在土壁上发出一声闷响,不知滚到哪里去了。蜡烛早灭了,只有那柄邪门的蛇牙匕首还死死攥在我手里——刚才冲过来时,我下意识把它从破布里抽出来防身了!
冰冷!刺骨的冰冷顺着匕首柄瞬间蔓延到整条胳膊!手腕上那个烙印像是被滚油浇透,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痛!
“呃!”我痛得蜷缩起来,感觉那块皮肤要被烧穿了!同时,一股更庞大、更阴冷的恶意,如同实质的潮水,从棺材敞开的缝隙里汹涌而出,死死锁定了我!不,是锁定了我手腕上那个滚烫的烙印!
“嘶……吼……”棺材里传来一声更加清晰、更加贪婪的低吼,不再是意念,而是真实的声音!带着一种非人的、令人头皮炸裂的渴望!
快跑!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我顾不上屁股摔得生疼,也顾不上那几乎要烧断我胳膊的灼痛,手脚并用就想往台阶上爬!铁盒!鳞片!什么都顾不上了!命要紧!
晚了!
一股巨大的、带着腐朽腥气的吸力,猛地从棺材缝隙里爆发出来!我就像一片被卷入漩涡的叶子,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被向后拖拽!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粗糙的土壁上,撞得我眼前金星乱冒,差点背过气去!
“滚开!”我绝望地嘶吼,胡乱挥舞着手里冰冷的蛇牙匕首,朝着吸力的方向猛刺!匕首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像是刺进了朽木,又像是划开了坚韧的皮革。那股吸力猛地一滞!
趁这千分之一秒的空隙,我连滚带爬,几乎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手脚并用地扑向台阶的方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着摔倒前的记忆和感觉!手指终于抠到了湿滑冰冷的土阶边缘!
就在我半个身子已经爬上第一级台阶的瞬间——
“吼——!”
一声饱含暴怒的咆哮在狭小的土室里炸开!棺材盖被一股巨力猛地顶开,砸在旁边的土壁上,发出巨大的轰响!尘土簌簌落下。一股更浓烈、更令人作呕的腥风扑面而来!
紧接着,一只冰冷、滑腻、覆盖着某种粗糙鳞片或者硬痂的巨大爪子,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朝我抓来!速度太快了!我甚至来不及回头,只感到后背一阵刺骨的阴风!
完了!要被抓住了!
就在那爪子即将触碰到我后背的刹那——
嗡——!
我攥在手里的蛇牙匕首,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发出一阵短促而高亢的嗡鸣!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刺耳膜!匕首柄上那股冰冷的邪气,与我手腕烙印的灼痛感猛烈碰撞!
更诡异的是,我手腕上那个滚烫的烙印,在匕首嗡鸣响起的瞬间,猛地爆发出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刺眼的幽蓝火星!像被激怒的火种!
“嘶啊——!”
身后棺材里那东西,发出了一声极其痛苦、仿佛被滚油泼中的尖锐嘶鸣!那只抓向我后背的巨爪,猛地缩了回去!那股恐怖的吸力和锁定感也瞬间消失!
就是现在!
我根本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连滚带爬,用尽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地向上猛蹿!一级,两级……土阶湿滑陡峭,好几次差点又滑下去,指甲在冰冷的泥土上抠出了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上去!上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终于,我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那个阴森的地道口,狼狈不堪地摔在堂屋冰冷的地面上!外面惨淡的天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里火辣辣地疼,心脏狂跳得像是要炸开!浑身沾满了泥浆,后背被撞得生疼,手腕上的烙印还在灼痛,但比刚才在地下好了很多。
我几乎是立刻翻身爬起,惊恐地回头看向那个黑黢黢的地道口。里面死寂一片,只有浓重的腥腐气还在幽幽地往外冒。刚才那棺材里的东西……似乎被匕首和烙印的异变暂时压制住了?它没追出来?
巨大的恐惧和后怕让我浑身发抖,牙齿格格打颤。不能再待了!我慌忙低头,看向自己手里——右手还死死攥着那柄冰凉刺骨的蛇牙匕首,粘稠的墨色污血沾满了我的手指。而左手……
我猛地摊开手掌!
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掌心里,赫然躺着两样东西!
那片边缘带着细微锯齿的青灰色鳞片!还有那个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铁盒!
刚才摔倒前那一扑,混乱中我竟然把铁盒和鳞片都抓到了手里!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散了恐惧!顾不上满身泥污和疼痛,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王婆子家那扇破门,朝着张嫂家方向再次拔足狂奔!风在耳边呼啸,手里的铁盒和鳞片冰冷沉重,却是我此刻唯一的希望!
“开门!张嫂!是我!林晚!”我冲到院门前,用力拍打着歪斜的木门,声音嘶哑地大喊。
门几乎是立刻被拉开一条缝,露出张嫂那张惊魂未定、哭肿了的脸。“晚晚!”她看到我,眼泪又下来了,赶紧拉开插销。
我冲进院子,反手就把门死死闩上,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息。“快!东西拿到了!”我把铁盒和鳞片塞给张嫂,“娃儿怎么样?王婶儿呢?”
张嫂抱着铁盒和鳞片,像抱着救命的稻草,声音发颤:“娃儿…娃儿刚才又抽了一次,比之前更厉害!现在又不动了,就剩一口气吊着!王婶儿…王婶儿手更黑了,都…都肿到肩膀了!气也快没了!”
我心猛地一沉,顾不上歇口气,几步冲进堂屋。
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王婆子躺在草席上,脸色灰败得如同死人,嘴唇乌紫,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最骇人的是她的右臂,那青黑色肿胀已经蔓延到了肩头,皮肤下的紫红血丝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整条手臂肿得发亮,透着不祥的死气。左臂那个原本只是皮肉翻卷的伤口,此刻边缘也开始泛出诡异的青黑!
而娃儿,被张嫂放在旁边一张破椅子上,小小的身体软绵绵地歪着,小脸白得透明,嘴唇发绀,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心口那片鳞片印记,颜色似乎更淡了,几乎要消失。
“王婶儿!王婶儿你醒醒!”我扑到王婆子身边,焦急地呼唤,用力拍打她冰冷的脸颊,“药!铁盒!怎么用?快告诉我怎么用啊!”
王婆子毫无反应,如同沉入最深沉的黑暗。
“晚晚,这…这铁盒打不开啊!”张嫂捧着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急得直掉眼泪,用力去掰那严丝合缝的盒盖,纹丝不动。“你看!这有个小孔!像是锁眼!可哪有钥匙啊!”
钥匙?我脑子嗡的一声。王婆子昏迷前只说了铁盒和鳞片,根本没提钥匙!
绝望再次袭来。难道千辛万苦拿回来的,只是个打不开的废铁疙瘩?
“匕首…匕首……”王婆子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呓语。
匕首?我猛地看向墙角那团被我丢弃的破布!那柄邪门的蛇牙匕首!
“匕首!快!把匕首拿过来!”我冲着张嫂喊。
张嫂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跌跌撞撞跑过去,把那裹着破布的匕首捡了回来,远远地递给我,眼神里满是恐惧。
我接过匕首,忍着那刺骨的冰凉和邪气。王婆子刚才昏迷前死死攥着它,现在又提到它……难道……
我的目光落在铁盒上那个小小的锁孔上。那锁孔的形状……弯曲的,带着锯齿……我心头猛地一跳!再看手中匕首的刃尖——那弯曲如蛇牙的尖端!
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我几乎是颤抖着,将蛇牙匕首那尖锐弯曲的刃尖,小心翼翼地朝着铁盒上那个小小的锁孔插去!
严丝合缝!
那弯曲的刃尖,竟然完美地嵌入了锁孔的形状!
我屏住呼吸,手腕用力,轻轻一拧!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机括弹开的脆响!
铁盒的盖子,弹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烈草药辛香和陈年血腥的古怪气味,瞬间从缝隙中弥漫开来!
我和张嫂同时瞪大了眼睛!成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盒盖完全掀开。
盒子里,没有想象中的秘籍宝典,也没有灵丹妙药。
只有三样东西。
左边,是一小撮灰白色的、如同骨灰般的粉末,散发着极其浓烈刺鼻的辛辣药味,熏得人眼睛发酸。
中间,是一小片折叠起来的、颜色发黄发脆的旧布片,上面似乎用暗褐色的东西画着些模糊的线条。
右边,则是一小段……干枯发黑、如同某种植物根茎的东西?不!仔细看,那形状……像一截被烧焦的、蜷缩的……指骨?!
张嫂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后退了一步。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腾,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片发黄的旧布片上。这很可能就是关键!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片薄如蝉翼、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旧布片取了出来。触手冰凉粗糙。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微光,我颤抖着手,将它展开。
布片不大,上面用暗褐色的、早已干涸的颜料(很可能是血)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图案。那图案的核心,是一个抽象的、张开大口的兽头,与地道里那个血阵中心几乎一模一样!而在兽头的上方,画着几道扭曲的、如同火焰般的线条,线条的末端,连接着一个极其微小的、蜷曲的鳞片图案!
图案下方,还有几行极其细小、如同蚊蚋般的古体字注释。我凑近了,眯起眼睛,艰难地辨认着那些模糊的字迹:
“……源火引路……鳞烙为凭……心脉相连……鼎血逆生……”
“……蚀骨之毒……唯源火余烬……与……同源之血……可解……”
源火余烬?同源之血?
我的目光猛地射向盒子左边那撮灰白色的、散发着刺鼻辛辣味的粉末!这就是源火余烬?
那同源之血……同源……谁的源?江屿?娃儿?还是……我手腕上的烙印?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蚀骨之毒,唯源火余烬与同源之血可解!王婆子有救了!
“张嫂!快!拿碗水来!干净的!”我急声吩咐,同时小心地用指甲刮了一点那灰白色的粉末,捏在指尖。分量极少,估计也就够一次。
张嫂慌慌张张跑去灶房端水。
我的目光再次落到那旧布片的图案和文字上。“源火引路……鳞烙为凭……”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手腕上那个依旧隐隐灼痛的烙印——那不正是一个蜷曲的鳞片形状吗?“心脉相连……鼎血逆生……”心脉相连……是指娃儿心口的印记和我手腕的烙印?鼎血逆生……水底青铜鼎里的血?逆转江屿异变的关键?
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惊肉跳的轮廓在脑海中逐渐成型。娃儿是“源火”的引子,能触动江屿的本能。我手腕的烙印是“凭据”,可能与青铜鼎有关。娃儿心口的印记和我手腕的烙印“心脉相连”?而王婆子之前用江屿的鳞片引动幽蓝火星……那鳞片也是“凭据”!
“水来了!”张嫂端着一碗清水冲了进来。
我立刻收敛心神。现在救王婆子要紧!我小心翼翼地将指尖那一点点灰白色的“源火余烬”粉末,撒进碗里。
粉末入水即化,清澈的水瞬间变成了淡淡的、带着奇异光泽的灰白色,那股刺鼻的辛辣味也淡了许多,反而透出一丝奇异的温热感。
“同源之血……”我念叨着,目光扫过王婆子青黑的手臂,扫过昏迷的娃儿,最后落在自己手腕那个鳞片烙印上。同源……我和江屿是夫妻,血脉相连?还是……这烙印本身就是某种连接?
没有时间犹豫了!王婆子的手臂青黑已经蔓延到脖子了!
我一咬牙,抓起地上的蛇牙匕首——只有它足够锋利。忍着匕首柄传来的冰冷邪气,我毫不犹豫地用那沾满墨色污血的刃尖,在自己左手腕的烙印边缘,狠狠划了一道!
“嘶!”剧痛传来,鲜红的血珠瞬间涌出!
“晚晚!你干啥!”张嫂惊叫。
我没理会,迅速将流血的手腕凑到碗口上方,让殷红的血滴,一滴滴落入那碗灰白色的水中。
嘀嗒…嘀嗒…
鲜血滴入,碗中那灰白色的水液竟像是活了过来,开始微微旋转!灰白与血红迅速交融,形成一种奇异的、带着淡淡金红色光晕的液体!那股奇异的温热感更强了!
成了!
我赶紧把碗递给张嫂:“快!给王婶儿灌下去!快!”
张嫂手都在抖,但还是接过碗,蹲到王婆子身边,费力地撬开她紧咬的牙关,小心翼翼地将碗里的液体一点点灌了进去。
液体灌下,起初毫无反应。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几秒钟后,昏迷中的王婆子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猛地抽搐!紧接着,她那条肿得发亮、青黑蔓延的右臂上,皮肤下的紫红色血丝疯狂地蠕动起来,像是有无数条虫子在里面挣扎!
“啊!”张嫂吓得差点把碗摔了。
只见王婆子手臂皮肤表面,开始渗出粘稠的、墨汁般的黑色液体!速度极快!一股比之前浓烈数倍的腥臭瞬间弥漫开来!
“有效!排毒了!”我惊喜地喊道,也顾不上那恶臭。
黑色的污血不断渗出,王婆子手臂上那骇人的青黑色肿胀,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皮肤下的紫红血丝也渐渐平息、黯淡下去!虽然整条手臂看起来依旧惨不忍睹,布满了污血和溃烂的痕迹,但那股令人心悸的“活毒”蔓延的死气,确实被遏制住了!
王婆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竟然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眼神浑浊黯淡,充满了极度的痛苦和疲惫,但总算恢复了一丝神采!
“王…王婶儿!”张嫂喜极而泣。
“晚…晚…”王婆子的目光艰难地聚焦,落在我身上,又看向我流血的手腕,最后落在旁边气息奄奄的娃儿身上,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娃儿……源火……快……熄了……要……引……”
她的话没说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色的污血,显然刚才的排毒对她虚弱的身体是极大的负担。
“引?怎么引?”我焦急地追问,心都揪紧了。娃儿的情况比王婆子更危急!源火要熄了?难道也要用这“源火余烬”和“同源之血”?可那粉末只剩盒底一点点,而且给娃儿用……同源之血用谁的?我的?还是……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水塘方向。江屿……只有他!娃儿的源火源自他,能引动他本能的,也只有娃儿!
“鳞……片……”王婆子用尽力气,目光死死盯着张嫂手里那片青灰色的鳞片,“……用……它……靠近……娃儿……心口……试试……快……”
靠近娃儿心口?
我立刻从张嫂手里拿过那片冰冷的青灰色鳞片。触手冰凉湿润,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质感。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娃儿身边。他小小的身体冰凉,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心口那片印记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我屏住呼吸,颤抖着手,将那片属于江屿的鳞片,轻轻地、轻轻地贴在了娃儿心口那个淡得几乎消失的鳞片印记上。
一秒……两秒……
毫无反应。
就在我的心沉入谷底,绝望再次蔓延时——
嗡!
那片冰冷的青灰色鳞片,突然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紧接着,鳞片表面那幽冷的光泽,如同被唤醒的活水,开始缓缓流转!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光芒,从鳞片上散发出来,如同蛛丝般,缠绕向娃儿心口那个印记!
与此同时,娃儿心口那个几乎消失的印记,骤然亮起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同样淡金色的回应!像两颗微弱的星辰,在黑暗中彼此呼应!
娃儿冰凉的身体猛地一颤!虽然依旧昏迷,但那微弱得几乎停止的呼吸,似乎……稍稍有力了一点点?胸口的起伏,也变得稍微明显了一丝!
有用!真的有用!
我激动得差点落泪,不敢移动鳞片,就那么小心翼翼地用手托着,让那片冰冷的鳞片紧紧贴着娃儿的心口。那微弱的淡金光芒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连接着,维持着娃儿最后一点生机。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整个地面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我和张嫂骇然抬头!
声音……是从水塘方向传来的!
紧接着,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痛苦的咆哮,撕裂了死寂的晨空,如同受伤的远古凶兽,从水底深处猛然爆发!
“吼嗷——!!!”
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混乱、痛苦和……一种被强行唤起的、如同烈火灼烧般的暴怒!
是江屿!
我手腕上那个刚刚止血的烙印,在这一声咆哮响起的瞬间,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烙铁般的灼痛!
“呃啊!”我痛得闷哼一声,差点失手把鳞片丢掉。那灼痛感如此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通过这个烙印,疯狂地撕扯着我的神经!
同时,我清晰地感觉到,那片贴在娃儿心口的青灰色鳞片,温度骤然升高!原本只是微弱的淡金光芒,猛地变得明亮、躁动起来!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
娃儿小小的身体也跟着猛地一抽,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如同小猫般的痛苦呜咽。
“晚晚!娃儿!”张嫂惊恐地看着娃儿突然的反应。
“是江屿!”我死死咬着牙,忍着烙印处撕裂般的剧痛,看向水塘方向,心脏狂跳,“娃儿的心火引动了他……他……他感觉到了!他……很痛苦!”
那咆哮声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狂暴,越来越混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疯狂地冲撞、撕扯!
水塘方向,浑浊的水面开始剧烈地翻腾!巨大的水花不断炸开!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水下疯狂地挣扎、搏斗!
青铜鼎!一定是那水底的青铜鼎!它在压制江屿?还是……在强行召回他?
王婆子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向我放在地上的铁盒,指向盒子里那块发黄的旧布片,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急切:
“……快……看……鼎……血……逆生……门……开……时……烙印……是……钥匙……他……回……不来……了……除非……”
她的话戛然而止,头一歪,再次昏死过去。但她的手,依旧死死地指着那块旧布片上的图案——那个连接着火焰和鳞片的、张开大口的兽头图案!
鼎血逆生!门开之时!烙印是钥匙!
他回不来了……除非……
除非什么?
我猛地看向手腕上那个灼痛难忍的鳞片烙印,又看向水塘方向那如同沸腾般的混乱水面,听着江屿那一声声饱含着无尽痛苦和混乱的、非人的咆哮……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野火般在我心底燃起,瞬间燎原!
我要下去!去水底!去那扇青铜门前!用这烙印……把他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