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轧钢厂都流传着一句话。
钳工车间一枝花，
锻工车间豆腐渣。
翻砂车间力气大，
后勤食堂没油花。
李怀德在赵红军的办公室抓着不让他走。
“不是，老哥都下班了你干什么抓着我？”赵红军面带疑惑的问。
他早就听说轧钢厂后勤告急了，他也猜到李怀德来找他不是猪就是面，可是不能给多了，不然真会出问题的。
至于他们保卫处食堂，不说天天有肉吧，一个星期还是可以吃上一次的，二合面管饱，虽然肉不多，但是菜里面的油水也不少，只要油水够人就不容易那么饿。
每次有肉菜的时候都允许打两份，留着一份带回家给家人解解馋。
现在保卫处的人都很聪明，每次有肉食的时候就赶紧吃完饭盒里的菜，然后再打一份留着下班带回家，谁也不说最严得很，就连家里三岁的孩子都会背保密条例。
李怀德笑着说道“兄弟，别急我请你吃饭，咱们去吃烤鸭。”
赵红军看着李怀德说道“真没猪了，我一个月给厂里找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
李怀德立马说道“谁说要猪了，我不要猪，就是咱们哥俩好长时间没喝酒了，我请你去便宜坊咱们喝点。”
“真不要猪？”赵红军再次确认道。
李怀德拍着胸脯说“绝对不要猪，今天我要是要猪我就是狗。”
赵红军这才放下心，坐上李怀德的车子一起去吃饭了。
来到便宜坊，李怀德要了两套烤鸭，拿出汾酒给赵红军倒满说道“来，兄弟干杯。”
李怀德说完率先把酒喝了，赵红军也没胆怯直接把酒倒入口中。
刚放下杯子，李怀德就说“红军兄弟，你确定不能再找几头…………。”
李怀德还没把话说完，就见赵红军把嘴里的酒吐了出来，起身就要走。
看到赵红军起身，李怀德赶紧上前把他按到座位上说道“我的错，我不再提猪的事了，咱们只喝酒只喝酒。”
见走不了，赵红军只好坐在那里，双手抱着膀子，斜着眼盯着李怀德。
“兄弟，我认错，先自罚一杯。”说完李怀德倒满酒杯一口闷了。
俩人推杯换盏，李怀德还真没再提猪的事情。酒都喝了两瓶了，烤鸭也吃了一只，赵红军笑着说道“你和我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去跑跑关系，说不定还能弄到点物资呢。”
李怀德喝着酒苦笑道“跑了，怎么没跑，整个四九城全缺物资，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兄弟你帮帮我吧，我是真没辙了。”
赵红军看着李怀德的发际线叹了口气说道“我给你找点鸡吧，呸，是鸡。”
李怀德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笑容。
赵红军继续说“能有多少我也不确定，尽量吧。”
李怀德立马说道“有就行，有就行，还是兄弟你有本事，你放心规矩我懂，保证谁都不知道。”
赵红军点点头，喝完杯中酒恶狠狠的说道“给我打包两只烤鸭，一只不够吃。”
“两只哪够，打包四只，给弟妹家送两只。”李怀德说完就亲自跑着去找人打包烤鸭了。
赵红军看着小跑的李怀德，他也感慨不已。
都说李怀德贪财好色，可是他确确实实的为工人们办实事，最起码他在任的时候轧钢厂一片欣欣向荣，那十年中轧钢厂一直也在运营。
李怀德拎着四只烤鸭回来，然后和赵红军一起走出去。
坐在车上赵红军说道“老方法，到时候我告诉你，还是那个仓库吧。”
李怀德点点头说“就那个仓库，周围人少方便。”
先把烤鸭送到公安家属院，然后李怀德又把赵红军送回四合院。
这个时间天已经完全黑了，回到西跨院，赵红军把烤鸭递给吴婶，正好明天中午能吃，然后就回屋睡觉了。
半夜，
傻柱悄悄的起床，贼头贼脑的左右看了看就从他家旁边的墙头翻了出去。
戴着口罩在黑暗中快速的朝着最近的黑市走去。
来到黑市，这里黑灯瞎火的，任何人只有走对面才能看清楚，每个摊位前交易的都在压低声音。
傻柱溜了一圈，看到一个摊位上有卖母鸡的。
现在母鸡可是紧俏货。只要能生鸡蛋的母鸡绝对没人会去出售，只有那种实在下不了蛋的老母鸡，自家不舍得吃才会拿来卖。
毕竟鸡屁股经济可不是说着玩的，哪怕后世去看病人有的时候也会拎着十斤鸡蛋，更何况在现在这个物资贫乏的时代。
傻柱走到摊位前问道“老母鸡怎么卖？”
那位摊主压低声音说“3块钱。”
平常市场上，一只母鸡也就卖一块五毛钱，黑市买三块确实是不便宜，可是市场上哪还有母鸡，连根鸡毛都看不到。
“兄弟，两块五卖不卖，市场上才卖一块五。”傻柱小声的说。
那位摊主也是个趣人，直接说道“那你去市场上买，来着干什么。”
傻柱愣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两块八，你卖我就要。”
“不卖。”
傻柱正要张嘴就听到旁边有个声音说道“老板鸡多少钱，我要了。”
老板直接张嘴说“三块。”
那人也没还价直接说道“我要了。”
傻柱不乐意了，抬头一看对方就愣住了心中嘀咕道“刘海忠怎么来了？”，刘海忠看到傻柱也愣住了。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黑市里三教九流都有，不能随便把自己的底子暴露出来。
“这鸡我先看上的。”傻柱对着那人说道。
刘海忠说道“明天家里有事，这鸡就先让给我吧。”
傻柱正要说什么就看到刘海忠扔下三块钱，拿起鸡就跑了。
他今天还要买其他的呢，没时间陪着傻柱斗嘴。
看着刘海忠跑到黑暗里，傻柱这才反应过来，气的咬牙切齿的，这都答应亲姐了，万一明天没有鸡那可就丢脸了。
那个摊主看着傻柱轻笑着说“还有一只公鸡你要不要？”
傻柱没办法，他看了一圈了都没有卖鸡的只好说道“要，要，多少钱？”
“四块。”
傻柱瞪大双眼看着摊主，然后问道“为什么这个公鸡能比母鸡贵？”
摊主轻笑着说“因为他会打篮球。”
鸡、篮球，傻柱彻底懵了，这两东西是怎么结合的？
那摊主不耐烦的说道“要不要，不要我就收摊了。”
傻柱也顾不上思考，就掏出钱说道“要，要。”心里面把刘海忠骂到半死。
那摊主接过钱嘴里还嘟囔着“切克闹~”什么的傻柱还没听清。
看了一眼这个奇怪的摊主，傻柱拎着鸡就走出黑市。
那摊主看着离开的傻柱，遮挡下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