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略显寡淡，面上无多余表情，这副气场在金銮殿也没几人敢直视，更何况是一个闺阁女子。
徐安玥整个人都在发抖。
“徐姑娘还没回答我，我们阿鸢怎么得罪徐姑娘，竟让徐姑娘动手打她？”
徐安玥憋屈坏了，她的脸肿那么高，首辅大人难道就看不见吗？
她只是扬起手，又没打到她。
她咬唇替自己辩白，“是沈鸢先打的我，顾瑶也一直骂我我才忍不住动手，清姐姐可以为我证明。”
从顾淮凌来，南书清的视线就一直追随着他，闻言立刻上前朝顾淮凌行了一礼，正欲开口，就听顾淮凌轻声开口。
“我们阿鸢和瑶儿最乖了，若无缘由绝不会轻易打人。”他声线低沉里面夹杂的寒意和毫无底线的偏袒，让在场的人都惊了。
沈鸢抬手扇她巴掌，顾瑶指着鼻子骂她这叫最乖了！
他是不是对乖有什么误解？
徐安玥很是不忿，气得眼眶都红了，还想上前争辩却被南书清一把拽住，“首辅大人说得极是，是我没拦住安玥，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顾淮凌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徐安玥，“徐姑娘还没有回答我的话，若是徐姑娘回答不了，我不介意亲自上门找徐大人聊聊。”
徐安玥憋屈坏了，要是父亲知道她得罪了首辅，定会打死她，她咬着唇不甘愿道：“是我一时冲动，先出言挑衅。后又准备动手。”
“那就道歉。”顾淮凌语气中没有商量的余地。
“对不起首辅大人，是我不对，不应该动手。”
顾淮凌侧眸看一旁低头不语的沈鸢，“徐姑娘不该给我道歉。”
徐安玥咬牙，“沈姑娘，顾姑娘对不起，是我出言不逊，请二位原谅。”
说完一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南书清含笑上前，眼里含着大度与包容，“首辅大人，安玥不懂事回去后我定当劝诫。”
顾淮凌看了她一眼，语气也缓和下来，“何时回京的？”
能让顾淮凌缓和语气的人并不多，沈鸢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心里涩涩的。
“前日回得，只不过被义父拘在书院整理古籍，没能去府上拜会顾老夫人。还请首辅大人勿怪。”
“无碍。”
“七日后义父欲在书院后山，举办春日宴届时还请首辅大人赏脸。”
顾淮凌点头算是允了。
南书清又走到沈鸢同顾瑶面前，“两位妹妹也一道前来，正好我们可以作伴。”
南书清以为沈鸢会拒绝，不料她却同意了。
话毕，顾淮凌牵起沈鸢的手，旁若无人地朝外走去。
南书清眼里含笑目送两人离开，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了。
乌金木马车安静地停在那里，沈鸢看着顾淮凌冷着一张脸，也摸不清他的心思。
上马车前，顾淮凌的手松开了她。
想来应是不想和自己同行的缘故。
沈鸢自知错了也不恼，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你们坐马车吧，我腿脚快走得快。”
顾淮凌凉凉看她一眼，意有所指道：“是挺快，能自己从城外走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夸父。”
沈鸢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声，意识到不对连忙捂住了嘴。
顾瑶憋笑憋的肚子疼，伸手把沈鸢往马车前推，“嫂嫂快上去，没看出来大哥是特意来接你的？”
马车内，沈鸢安安静静坐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规矩。
顾淮凌翻着手中的书页，视线却停在沈鸢脸上。
是自己坐得不够端方，惹大人不喜了？沈鸢又重新整理一番坐姿，背更挺了。
顾淮凌险些气笑了，但他惯会隐藏自己情绪，只从沈鸢脸上移开视线。
两人谁都没说话，直到停下马车，顾淮凌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沈鸢，“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沈鸢指了指自己，“我能说吗？”
顾淮凌点点头，他想听沈鸢如何同他解释。
沈鸢也是憋了一路，这会小心翼翼看着顾淮凌，又看了一眼矮桌上的书，“大人您这一路书都拿反了，看着不累吗？”
当即，沈鸢就被赶下马车。
回去后，沈鸢开始给桃子吐槽，“你是真不知道他的脸色，好像我犯了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桃子使劲掐着自己才防止笑出声，她无奈地看着沈鸢，“姑娘首辅大人这一路都在等您解释，您最后就来句书拿反了，大人能不生气吗？”
沈鸢其实是想解释的，但昨日顾淮凌不发一言就走了，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便又退了下去。
这过了一日，她便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说她和顾璟初都重生了？顾璟初拿上一世沈昭的死骗她去城外？
那样的话，顾淮凌怕不是以为她疯了。
“姑娘，你还是抽时间找大人解释吧，您不知道那天，所有人都劝大人回去，是大人为了姑娘颜面，硬是等到您回来才走。奴婢看得出首辅大人对您是真心。”
就因为知道真心，沈鸢才如此烦闷，突然她不知想到什么朝桃子道：“明日过了晌午，你去把顾瑶找来。”
桃子嘴角忍不住抽搐，她不觉得自家姑娘同顾姑娘，两人凑在一起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但也只能领命去请人。
次日，顾瑶看着面前的数十种酒水，震惊的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嫂嫂，你真打算把自己灌醉，送我哥床上？”
沈鸢瞪了她一眼，“酒壮人胆你没听过？我是打算装醉向你哥解释。”
“嘁。”顾瑶抱着双臂，一脸不屑道：“弄这么麻烦做什么？你抱着我哥啃两口，比什么都有用。”
沈鸢同顾瑶相处时间长了，脸皮也不知厚了多少倍，“你可闭嘴吧，就说帮不帮！”
顾瑶眼睛一转，十分义气道：“帮，必须帮！”
沈鸢让自己偷偷把她塞到大哥屋子里，造成喝醉假象，然后再同他解释。
殊不知慎独院若没哥哥点头，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嫂嫂今晚定是有去无回，羊入虎口！
顾瑶盯着沈鸢软白的脸颊真是好看啊，她已经开始羡慕起大哥了，他可真是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