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大地回暖。
沉寂了一个冬天的山村,终于重新焕发生机。柳枝抽出嫩芽,田埂上的野草探出了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解冻后的清新气息。
对苏晓晓一家来说,这个春天意义非凡。
首先,是豆腐作坊终于可以动工了!
冻土彻底化开,苏大强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立刻找来了村里的瓦匠和木匠,在她家新买的那块靠近水源的地上,叮叮当当,热火朝天地开始建造作坊。
有了之前醉仙楼合作赚的银子和赵明远“奖励”的一部分支持,苏家的底气足了不少。苏大强亲自监工,选材用料都力求实在耐用。苏晓晓则根据自己的规划,对作坊的布局(比如磨浆区、煮浆区、点卤区、成型区、储存区等)提出了很多具体要求,力求高效卫生。
村里人看着苏家红红火火地建作坊,既羡慕又期待。苏大强之前就放出话来,作坊建好了会优先雇佣村里踏实肯干的人。这对于刚经历过雪灾、生计艰难的村民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不少人冬闲时就已经跟着苏晓晓搞堆肥,干劲十足,如今更是卯足了劲儿表现,希望能在家门口找到一份稳定的活计。
整个大山村,似乎都因为这个小小的豆腐作坊而焕发出了新的活力。
其次,是试验田传来的惊人喜讯!
城郊那几块由县衙重点看护、苏晓晓“指导”的冬小麦试验田,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和与众不同的生长(自然少不了苏晓晓暗中用空间水“加料”的功劳),终于迎来了丰收期!
当沉甸甸、金灿灿的麦穗压弯了腰,在春风中翻滚起金色的波浪时,所有看到的人都惊呆了!
且不说那比普通麦田早熟了近十天的奇迹,单看那麦穗的饱满程度、麦秆的粗壮程度,就远非寻常小麦可比!
负责看管的老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向赵明远报喜。
赵明远亲自带着县衙的农官和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农前去查看、测产。结果出来,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几亩试验田的小麦,平均亩产竟然比县里最好的良田还要高出近三成!甚至四成!
这简直是前所未闻的奇迹!
“高产!耐寒!早熟!”赵明远激动地握着一把沉甸甸的麦穗,声音都有些颤抖,“苏姑娘……苏姑娘的‘优选育种’之法,真的……真的成了!” (虽然他心里也清楚,光靠选种不可能达到如此神效,定然还有苏晓晓未言明的关键因素,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结果的惊喜和对苏晓晓能力的肯定)。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县里传开(当然,官方口径是县衙试验良种成功),给刚刚经历过灾难的百姓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所有人都看到了未来丰收的希望!
赵明远立刻将这些“良种”小心翼翼地收好,准备留作下一季推广的种子,同时再次召见苏晓晓,对她大加褒奖,并就下一步如何更大范围地推广良种和堆肥、精耕细作之法,进行了更深入的探讨。苏晓晓的“农业顾问”地位,彻底稳固了。
然而,就在苏家和大山村都沉浸在希望和忙碌之中时,一些不易察觉的暗流,也在悄然涌动。
最先感受到变化的,是苏晓晓。
她发现,自从开春后,一直表现得越来越“融入”的林默,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依然会陪她上山采药,依然会指点她功夫,甚至偶尔还会帮作坊那边看看图纸(他总能提出一些很精妙的改进意见),但他明显心事重重,时常会望着某个方向出神。
更让苏晓晓警惕的是,她不止一次察觉到,林默外出的次数变多了,而且行踪变得有些不定。有时他会说是去山里打猎,一去就是大半天甚至一整天,回来时身上可能带着猎物,但也可能两手空空,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或凝重。
有一次,苏晓晓凭借着修炼后变得敏锐的五感,甚至隐约感觉到,在她家附近的山林里,似乎潜伏着一些陌生的气息。那些气息隐藏得很好,若有若无,但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冷冽感,绝非普通猎户或村民。
苏晓晓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敲响了警钟。
她猜想,很可能是林默的人找来了!
这些人是敌是友?林默和他们接触后,态度是否会改变?他们的出现,会不会给这个家,给这个村子带来危险?
苏晓晓不想直接去问林默。她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想说,问也问不出什么,反而可能引起他的警惕甚至反感。
她只能暗中加强戒备,更加努力地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同时,她也开始在空间里做一些准备,比如炼制更多的疗伤、解毒甚至防身的丹药,准备一些关键时刻能用上的工具或“武器”(比如利用空间的特性改造一些东西)。
她有预感,平静的日子,恐怕不会持续太久了。
而林默,确实在与他悄悄找来的手下秘密接触。他得知了外界的一些情况,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也明白自己面临的局势依旧严峻。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打算。一方面,他的伤势和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另一方面……他看着那个在春光下忙碌的身影,心中第一次有了迟疑和一种难以言说的……牵挂。
他需要时间,需要计划,也需要……确定一些事情。
山林间潜藏的那些陌生气息,并没有持续太久。或者说,他们背后的主人,并没有打算一直隐藏下去。
这天傍晚,苏晓晓从县城回来,刚走到村口,就看到两个穿着普通樵夫衣服、但眼神锐利、气息沉稳的男子,正恭敬地等在路旁。
当他们看到苏晓晓时,并没有主动上前,只是微微颔首示意,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感激?
苏晓晓心中一动,这些人恐怕就是林默(南渊钰)的人。他们出现在村口,而不是直接去家里找他,或许是在释放某种信号。
她没有停步,也没有多看,只是平静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回到了家中。
果然,晚饭时,林默(南渊钰)显得比往常更加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