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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雪声音微微发颤,她伸手轻轻拂去梁颂年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抬眸看向布思瑰。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泛着柔和的光晕,珍珠发饰上还沾着斑驳的黑血,裙摆上的焦洞随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轻轻晃动。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布思瑰,谢谢。”

说着,她缓缓站起身,郑重地向布思瑰行了一礼。丝绸裙摆随着动作扬起,露出沾着黑血与泥土的裙摆边缘,方才激烈的救治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布思瑰看着她,浅绿色的眼眸里褪去了几分救治时的凌厉,多了些温和。

她摆了摆手,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灵力波动,发丝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素色衣衫也因方才的紧张而微微褶皱:“不必客气,我也只是尽些绵薄之力。”

她走到水盆边,清洗着手上沾染的黑血,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疲惫,“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沈梦雪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上的焦痕,忽然破涕为笑,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他一定能挺过来的,我听二哥说,这家伙命硬的很。”

她说话时,发间的珍珠随着晃动轻碰,发出细碎声响,与梁颂年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寂静的屋内。

布思瑰正将银针收入檀木盒,闻言动作微顿,抬眼望向床上沉睡的人。

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眉心还残留着痛苦的青痕,这张脸的确与记忆中的某张面容逐渐重叠:“我从未见过他,他是谁?”

“他叫梁颂年,也是我的哥哥。”沈梦雪蹲下身整理染血的裙摆,发梢垂落遮住泛红的眼眶。

烛光摇曳间,她脖颈处的月光石项链泛起微光,与梁颂年腕间褪色的红绳遥相呼应。

布思瑰微微皱眉,手中的银针盒“咔嗒”扣合。

她垂眸凝视着沈梦雪发间斑驳的黑血,突然问道:“他是你哥哥,不应该姓沈吗?”

“我不知道,他说他随他母亲姓。”沈梦雪咬着下唇,指尖无意识揪紧裙角。

梁颂年昏迷前攥着她的手有多用力,此刻她掌心的灼痛就有多清晰。

“随母亲姓,姓梁……”布思瑰的瞳孔骤然收缩,后知后觉的凉意爬上脊背。“我知道他是谁了。”

“啊?”沈梦雪猛地抬头,烛火在她眼底跳动出不安的光斑,“什么他是谁?”

布思瑰别过脸避开她探寻的目光,窗棂外的风卷着枯叶扑在窗纸上,发出沙沙轻响。

她垂落的发丝遮住泛白的唇,沉默良久才开口:“没什么,时间不早了,你该睡了。你身上全是血,先换上衣服吧。”

“那他怎么办?”沈梦雪慌忙起身,沾血的裙摆扫过床沿,在素色被褥上留下深色痕迹。

梁颂年苍白的睡颜让她揪心,方才剧烈挣扎时被抓伤的手腕隐隐作痛。

“你先去换衣服,我把他扶回房间。”布思瑰走到床边,解下腰间的灵力绸带缠在梁颂年腰上。

“你一个人可以吗?”沈梦雪盯着布思瑰单薄的肩膀,想起方才救治时她指尖流转的强大灵力,却仍忍不住担忧。月光透过窗纸洒在两人身上,将三道身影拉得很长。

布思瑰轻轻托住梁颂年的后背,灵力绸带无声收紧。

“没问题。”

布思瑰将梁颂年安顿在隔壁床榻,指尖拂过他眉心抚平褶皱。

月光透过窗棂斜斜铺在少年苍白的脸上。

她轻手轻脚掩好门,又疾步回到沈梦雪的房间。

屋内水汽氤氲未散,沈梦雪刚从浴桶起身,淡紫色睡裙的丝绸布料裹着腰,发梢还坠着晶莹水珠。

她垂眸擦拭长发,乌黑发丝如瀑倾泻,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墨色光晕。

听见脚步声,她抬眼望去,烛光将布思瑰的身影拉得修长,浅绿色裙摆上还沾着方才救治时的尘土。

“夜深了,你该睡了。”布思瑰望着沈梦雪眼下的青影,声音不自觉放柔。

窗棂外传来更夫梆子声,已是三更天,夜风卷着玉兰花香涌进屋内。

沈梦雪攥紧手中的鲛绡帕,发间还残留着沐浴后的清香:“你要走了吗?”她望着布思瑰腰间晃动的青玉坠子,那抹翠色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嗯,再不走的话,父亲该有疑心了。”布思瑰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窗棂,月光瞬间将她笼罩。

庭院中的竹影在她身上摇曳,勾勒出清冷的轮廓。

沈梦雪起身靠近,睡裙的裙摆扫过青砖地:“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好奇与忐忑,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布思瑰后背,像是要将两人的轮廓重叠。

布思瑰扶着窗框的手指收紧,青玉坠子撞在窗棱上发出清响:“不必多问,未来,你自会知道。”

她回首看了眼沈梦雪,月光落在她浅绿的眼眸里,泛起粼粼波光。

话音未落,布思瑰足尖轻点窗沿,身形如惊鸿掠起。

她的浅绿色裙摆化作一抹虚影,在夜空中划出优美弧线,转瞬便消失在庭院的竹林间。

只留下窗棂在夜风里轻轻摇晃,檐角铜铃发出细碎声响,惊起栖在枝头的夜鸟,扑棱棱飞向更深的夜色。

沈梦雪在布思瑰走后,拾起枕边那本泛着墨香的古籍。

烛火将她的影子温柔地投在素白的屏风上,她垂眸翻看着书页,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书中的文字随着烛火明灭而晃动,睡意却如潮水般漫上来,终于,她将书本轻轻放在一旁,缓缓躺倒在柔软的床榻上。

浅紫色的睡裙在床铺上铺展开来,像一朵静谧的鸢尾花,月光透过窗棂温柔地倾洒在她身上,很快,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响起,她陷入了安稳的梦乡。

——————

布思瑰走进一栋非常豪华的别墅里。这栋别墅虽然没有沈府那般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但飞檐斗拱间自有一股肃杀威严,青石阶上爬满暗红苔藓,倒像是被岁月沉淀出的血色纹路。

她推开门扉时,铜环碰撞声惊起梁间栖息的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在空荡荡的厅中回响。

屋内漆黑如墨,唯有最深处传来幽微红光。布思瑰踩着冰凉的青砖前行,烛泪凝结的白色痕迹蜿蜒在地上,如同某种神秘符咒。

当摇曳的烛火终于照亮宝座时,黑袍男人笼罩在阴影中的轮廓逐渐清晰——他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雾,金丝绣着的暗纹在火光下流转,像是蛰伏的毒蛇鳞片。

“回来了?”男人的声音像是裹着陈年寒冰,尾音像锋利的刀刃般在空气里割裂,又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低沉磁性,仿佛能将人拖入深渊的漩涡。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扶手,金属与玉石碰撞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男人放下手,烛火映照出他冷硬如刀削的下颌线,眼尾一道暗红疤痕蜿蜒至鬓角,为那张阴鸷的面容更添几分暴戾。“沈梦雪在这儿吗?”

他说话时,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缠绕绷带的手腕,绷带缝隙间渗出的黑血,将布料晕染成诡异的紫黑色。

布思瑰单膝跪地,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后背,勾勒出笔直却略显单薄的轮廓:“回父亲,沈小姐……并不在此处,至于现在身在何处,女儿还未知……”

男人发出一声冷笑,笑声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嘲讽意味。

他猛地攥紧扶手,镶嵌的翡翠应声碎裂,绿色碎屑簌簌落在黑袍上:“沈磊还真是会提防我。”

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将他扭曲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鬼。

布思瑰起身走到火光中,发间的银饰随着动作轻响:“不过父亲,我虽然未找到沈小姐,今天去了沈家老宅,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故意顿了顿,观察着男人骤然收紧的瞳孔。

“哦?”男人往前倾身,黑袍下的铁链发出轻响,烛火照亮他勾起的唇角,那抹弧度却不达眼底,“说来听听。”

“我今天意外发现了一个男孩儿,那男孩儿看上去十几岁的模样,长相还算出众。”

布思瑰脑海中浮现出梁颂年苍白却倔强的面容,继续道,“他的眼睛是很稀有的淡粉色。并且最重要的是,他是沈家血脉,却不姓沈,而是随他母亲的姓氏。”

“不姓沈?”男人猛地站起,黑袍带起一阵腥风,吹得烛火明灭不定。他盯着布思瑰的眼神像是要将人看穿,“这天底下还没有几个人不想姓沈的。”

“是,女儿也觉得非常奇怪。”布思瑰低头避开那道锋芒毕露的视线,地上破碎的翡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那他不姓沈,姓什么?”男人的声音突然压得极低,带着某种难以抑制的颤抖。

“他姓梁,名颂年。”

“梁颂年……”男人重新跌坐在宝座上,黑袍下的手指无意识蜷缩又松开。

他盯着烛火喃喃自语,火光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红,“竟然是他……”突然,他仰头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震得屋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烛火在笑声中疯狂跳动,将他扭曲的身影投在整个墙面,如同癫狂的魔神,“沈家的污点,私生子梁颂年!”

男人狂笑戛然而止,喉间溢出的残笑化作阴冷的气音:“沈老四当年在酒吧里,醉眼朦胧盯上了那个穿廉价旗袍的女人。”

他黑袍下的手指深深掐进扶手,鎏金纹路在指腹下扭曲变形,“那女人越是不肯低头,他越是要折断她的脊梁——毕竟沈家五少,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布思瑰看着父亲眼底翻涌的嗜血快意,后颈泛起细密的寒意。

男人起身时带起的腥风扑灭半壁烛火,唯有跳动的红光勾勒出他歪斜的嘴角:“那女人怀孕后想逃?不过是在沈家布下的天罗地网里徒劳挣扎。孩子落地的啼哭,倒成了她的催命符。”

“可沈家为何……”

“沈老匹夫怕丑闻玷污门楣。”男人突然逼近,气息喷在布思瑰脸上,“三个月大的婴儿被强行抱走时,那女人跪在沈府门前,像条断了脊梁的野狗。”

他突然怪笑,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化作张牙舞爪的恶鬼,“最有趣的是,沈老五亲手了结她时,还假惺惺掉了两滴眼泪——毕竟,他只是想‘疼爱’她罢了。”

布思瑰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的青铜香炉。沉香灰扬起的瞬间,她想起梁颂年昏迷时紧攥着沈梦雪的手,那力道分明是在抓救命稻草。

男人的声音继续在黑暗中回荡:“梁颂年?不过是沈家藏在老宅的活耻辱。沈老五嫌他碍眼,沈磊不愿沾手,倒是便宜了那对老东西,把他当见不得人的玩物养着……”

夜风卷着枯叶扑进窗,熄灭最后一盏烛火。布思瑰望着父亲隐入黑暗的轮廓,突然意识到梁颂年腕间褪色的红绳,或许是他生母在被夺走孩子前,最后系上的温柔枷锁。

而此刻,这枷锁正随着他沉睡时微微起伏的胸口,在月光下轻轻摇晃。

——————

第二天,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棂的缝隙,轻柔地洒落在沈梦雪的床榻上。

沈梦雪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猛地想起梁颂年,顿时睡意全无,在佣人还没来之前,她迅速地从床上坐起,拿起一旁淡粉色的衣衫,手指有些慌乱地扣着衣扣,发丝散落肩头也无暇顾及。

穿好衣服后,她赤着脚便匆匆出了房间,直到踩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才惊觉自己未着鞋袜,可她只是皱了皱眉,便继续朝着梁颂年的房间奔去。

她跑到男孩儿的房间门口,微微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她伸出手,手指轻颤着,缓缓地推开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屋内,晨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下柔和的光影。梁颂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在床边,面色虽仍有些苍白,但已恢复了几分生气。

看到他安然无恙的模样,沈梦雪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长舒了一口气,一缕缕发丝随着她的呼气轻轻飘动。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嗔怪,快步走到梁颂年身边,双手叉腰道:“昨天回来的时候睡着了知不知道?你有多重啊,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拖回来的。”

说话间,她蹲下身子,帮梁颂年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被褥,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臂,感觉到他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发丝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梁颂年倚着床头,苍白的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淡粉色眼眸弯成月牙,映着窗外透进的晨光,宛如琉璃盏里晃动的胭脂。

他伸手捏了捏沈梦雪气得泛红的脸颊,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残留着昨夜冷汗的凉意:“没看出来你这丫头看起来这么瘦弱,力气还蛮大的,居然能把我拖回来。”

沈梦雪猛地拍开他的手,杏眼圆睁,发梢随着动作在肩头甩动,月光石项链也跟着轻轻摇晃:“我从3岁起就习武了,别小瞧我。”她特意挺直腰板,素色裙摆下的双腿绷得笔直,试图用气势弥补身高的不足。

梁颂年单手撑着头,喉间溢出一声轻笑,震得胸前绷带微微起伏。他歪头打量着沈梦雪,发间的碎发垂落额前,倒显得眉眼愈发清俊:“哦,我也是3岁习武。”

话音未落,他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淡粉色瞳孔里盛满促狭,“不过我看你呀……”他故意拖长尾音,温热的呼吸扫过沈梦雪泛红的耳尖,“今年都7岁多了,还一点儿个儿没长,你该不会永远都这么大了吧?小矮子”

“你!”沈梦雪气得跳脚,丝绸裙摆扬起又落下,她攥紧拳头,发间珍珠发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眼眶却因为委屈泛起水光:“早知道不救你了,就让你死在外面好了!”

说着转身要走,却被梁颂年一把拽住手腕,后颈处细软的绒毛在晨光里泛着浅金,像只炸毛的小兽。

梁颂年看着沈梦雪泛红的眼眶,心中突然泛起一丝慌乱。

他轻咳一声,松开拽住她的手,别过脸去,耳尖却悄悄地红了:“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小气鬼。”他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手指却不自觉地揪着床单。

沈梦雪转过身来,吸了吸鼻子,气鼓鼓地瞪着他:“这还差不多!下次再敢这么说,我真的不管你了!”

她叉着腰,晨光洒在她身上,把她倔强的模样勾勒得更加生动。

梁颂年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好好,沈大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病号计较。”他说着,假装虚弱地捂住胸口,却因为牵动伤口而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沈梦雪见状,原本还气呼呼的神情立刻变成了担忧。她快步走到床边,蹲下身子,仰着头看着他:“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我去找医生来!”她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伸手就要去扶他。

梁颂年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中莫名一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骗你的,看把你急的。”他说着,伸手揉了揉沈梦雪的头发,打乱了她精心梳好的发髻。

沈梦雪反应过来被骗,脸颊气得通红:“梁颂年!你又耍我!”

她举起拳头作势要打,却在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时,又放下了手,只是气哼哼地说:“算了,不和病人一般见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佣人的呼喊:“小姐!老爷找您有事!”

沈梦雪脸色一变,看了眼梁颂年,又看向门口,有些犹豫地说:“我先去看看,你自己小心点。”说完,她转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裙摆带起一阵风,拂过床边的烛台,让火苗轻轻摇曳。

刚走到门口,那佣人便慌慌张张地拉住她的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拽地要带她回房。

沈梦雪被扯得一个踉跄,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悦地说:“别急,我自己会走。”

可佣人哪敢放慢动作,嘴里还念叨着:“小姐,老爷那边催得急,咱们得快点儿!”

两人匆匆回到沈梦雪的房间。房间里,晨光透过粉色的纱帘,洒下柔和的光影。

梳妆台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首饰和化妆品,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那佣人迅速拉开衣柜门,眼神在挂满的衣物间快速扫过,嘴里嘟囔着:“老爷叫您去,可得穿得得体些。”

说着,便挑出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还缀着细小的珍珠,在光线下隐隐泛着柔光。

沈梦雪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到梳妆台前。

佣人手脚麻利地为她梳理头发,动作却有些急促,时不时扯到她的发丝。沈梦雪吃痛地“嘶”了一声,佣人连忙道歉:“小姐,对不住,我太着急了。”

沈梦雪摆了摆手,看着镜子中有些慌乱的自己,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佣人将淡紫色连衣裙帮她穿上,仔细地整理着裙摆,确保每一处褶皱都平整顺滑。

又为她戴上配套的珍珠项链和耳环,最后在她发髻上插上一支白玉簪,簪头雕琢着栩栩如生的兰花。

沈梦雪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精致的妆容与华美的服饰相得益彰,可她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忧虑。

一切收拾妥当,佣人再次催促:“小姐,咱们快走吧,别让老爷等急了。”

沈梦雪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迈出房间,朝着未知的会面走去,脚步带着些许沉重与忐忑。

沈梦雪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走下楼梯。雕花的扶手在她手中划过,触感冰凉。阳光透过穹顶的琉璃天窗,洒下五彩的光斑,在她淡紫色的裙摆上跳跃闪烁,宛如破碎的梦境。

沈家二老正端坐在沙发上,像是两尊沉默的雕像。沈老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盘扣整齐锃亮,金丝绣纹在光影里若隐若现,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抬眼望向沈梦雪,目光深邃如渊,朝她招了招手,声线低沉却不失威严:“雪儿,过来。”

沈梦雪的心猛地一紧,手指不自觉攥紧裙摆,丝绸的质感在掌心摩挲,仿佛是紧张情绪的具象化。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步步走向沙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沈老夫人坐在一旁,身着素色旗袍,鬓发整齐地挽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关切。

沈梦雪走到二老面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爷爷,奶奶,找我有什么事吗?”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座钟的“滴答”声,像是命运的倒计时。

沈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像鹰隼审视猎物般盯着沈梦雪:“昨天晚上回来的如此之晚,到家就睡了,还没问你呢,你哥哥他昨天……”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仿佛带着钩子,要把沈梦雪心底的秘密勾出来。

沈梦雪的心“砰砰”直跳,表面上却强装镇定,挤出一抹微笑。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清澈而坦荡地迎上沈老爷子的目光:“他回来的时候和我一样也累的不行,所以他也早早就睡了。不信的话爷爷大可以上去看看,他现在已经起床了,正在换衣服呢。”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恰到好处的娇憨,可紧握裙摆的手却泄露了她的紧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沈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沈老爷子的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瞧你,把孩子吓着了。” 又看向沈梦雪,目光柔和:“雪儿乖,爷爷就是关心你哥哥。既然都没事,那就好。”

沈梦雪乖巧地点点头,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阳光透过窗纱,在她脸颊上洒下斑驳光影,像是一层若有若无的保护色。

沈老爷子微微颔首,脸上的神情缓和了几分,他摆了摆手,说道:“你上楼就叫你哥哥下来吃饭,至于你二哥他,今天还有会议要开,晚一会儿回来。” 语气里带着长辈的从容与决断。

沈梦雪轻轻应了一声“是”,声音轻柔而顺从。她微微屈膝,再次行了一礼,发间的白玉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随后,她转身走向楼梯,步伐轻盈却又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扰了这略显凝重的氛围。

踏上楼梯的那一刻,沈梦雪暗暗松了口气,心口却仍在突突地跳。

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透进来,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微微颤动着,仿佛是她此刻仍未平复的心情。

她知道,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可未来还藏着无数未知的波澜,在等着她与梁颂年去面对。

沈梦雪怀着一丝忐忑,轻轻推开梁颂年的房门。门扉缓缓开启,吱呀声在静谧的室内回荡。柔和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在梁颂年身上。

此时,他已经换好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衫,剪裁得体,衬得他身形愈发修长挺拔。领口与袖口处精致的暗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为他增添了几分沉稳。

沈梦雪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心口微微一动,忙定了定心神,开口说道:“爷爷叫你下楼吃饭呢。”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梁颂年微微抬眸,淡粉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慵懒,他轻应了一声“知道了” ,嗓音还带着晨起的几分喑哑,却莫名透着股随性的魅力。

沈梦雪咬了咬下唇,视线落在他的胸口,那里正是昨夜受伤的位置,她的眼神染上几分担忧:“你的伤……能行吗?”语气里满是关切。

梁颂年嘴角微微上扬,似是觉得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可爱,他直起身子,微微活动了下肩膀,说道:“不行也得行,走了。” 说着,迈开步子朝着门口走去。

沈梦雪赶忙跟了上去,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背影。两人并肩走向楼梯,阳光在他们脚下交织出斑驳的光影。

沈梦雪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偶尔会擦过梁颂年的裤脚,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让她的心尖微微一颤。

两人刚走到餐厅门口,便听见江正初夸张的叫嚷声:“饿死我了!怎么还不开饭啊!”

他斜倚在雕花椅背上,银灰色西装歪歪扭扭,领口敞开着,露出里面印着小火龙的卡通t恤,宝蓝色眼眸不满地盯着餐桌中央的保温罩。

顾晏之安静地坐在他身旁,藏青色针织衫一丝不苟,可衣角却沾着几片草叶,显然是今早又去了灵植园。

他正专注地摆弄着面前的餐具,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向两人,黑眸里闪过一丝担忧,目光在梁颂年身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开。

沈老夫人见他们来了,眼角的笑纹更深了,象牙骨扇轻轻摇着:“快来坐,今天特意让厨房做了你们爱吃的菜。”

她抬手招呼着,腕间铃兰银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发间红宝石凤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沈老爷子端坐在主位上,深蓝色西装笔挺,雷纹徽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他扫了梁颂年一眼,目光在少年藏青色衣衫下隐约可见的绷带处顿了顿,浅黄色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都坐下吃饭。”

江正初立刻跳起来,伸手去揭开保温罩,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哇!是灵米狮子头!”他欢呼着,抓起筷子就要夹,却被老夫人用骨扇轻轻敲了下手背。

“没规矩,等爷爷先动筷。”老夫人佯装生气,可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江正初吐了吐舌头,不情愿地放下筷子,却还直勾勾地盯着盘子里油亮的狮子头。

沈梦雪和梁颂年挨着坐下,沈梦雪偷偷瞥了眼梁颂年,见他面色平静,可握着筷子的指节却微微发白,显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她犹豫了一下,悄悄将离梁颂年较远的清淡菜肴往他面前挪了挪。

这一举动被顾晏之看在眼里,少年垂下眼眸,手中的勺子无意识搅动着碗里的汤,藏青色针织衫下的心脏却跳得有些快。

他想起今早去灵植园采摘的止血灵草,此刻还藏在卧室抽屉里,原本是打算送给沈梦雪的,现在却不知怎么送出去。

“雪儿,多吃点。”老夫人慈祥地给沈梦雪夹了一筷子翡翠虾仁,“听说你最近在练习新的灵植魔法,可别累着自己。”

沈梦雪连忙点头,紫水晶般的眼眸弯成月牙:“谢谢奶奶,我会注意的。”

她咬了一口虾仁,鲜嫩的口感在舌尖散开,却在余光瞥见梁颂年艰难吞咽的模样时,再也无法安心品尝美食。

突然,沈老爷子放下筷子,打破了餐桌上的热闹氛围:“颂年,你最近功课如何?下个月的家族考核可别丢了沈家的脸。”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腕表上流转的符文也随之加快闪烁。

梁颂年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淡粉色眼眸闪过一丝倔强:“不会。”他简短地回答,喉结滚动着咽下口中的饭菜,胸口的绷带似乎都随着这动作隐隐发紧。

江正初见状,立刻跳出来打圆场:“沈爷爷,颂年可厉害了!上次他做的机械飞鸟,能在空中飞一整天呢!”他夸张地比划着,银灰色西装扣子差点被扯掉,“比我做的厉害多了!”

老夫人也笑着说:“是啊,正初说得对,颂年这孩子聪明,只要肯用心,肯定没问题。”她温柔地看向梁颂年,目光里带着鼓励。

沈梦雪悄悄伸手,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梁颂年的手,给予无声的支持。梁颂年垂眸看着交叠的指尖,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温暖,淡粉色眼眸中倔强的光芒渐渐被柔和取代。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管家匆匆跑进来,在沈老爷子耳边低语几句。

沈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起身整理了下西装,看向众人:“我有急事要处理,你们慢慢吃。”说罢,便大步离去,深蓝色西装下摆带起一阵冷风。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江正初吐了吐舌头,小声说:“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沈爷爷脸色好吓人。”

沈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用象牙骨扇掩住唇角:“别管这些,快吃饭。雪儿,你多吃点,下午还要去灵植园上课呢。”她又转头看向梁颂年,“颂年,你也别太累着自己。”

梁颂年微微一怔,没想到老夫人会如此关心自己,他低声应了句:“谢谢祖母。”心中却涌起一股陌生的暖流,仿佛多年来冰封的角落,被这一句话悄然融化。

沈梦雪看着梁颂年泛红的耳尖,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夹起一块蒸得软糯的山药,放进梁颂年碗里:“多吃点这个,对伤口好。”声音轻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顾晏之默默看着这一幕,手中的汤勺在碗里搅出一圈圈涟漪。他低头舀起一勺汤,却觉得今日的汤格外苦涩,藏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攥着口袋里的灵草,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饭后,沈梦雪和梁颂年一起往灵植园走去。春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沈梦雪穿着淡紫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发间的白玉簪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梁颂年跟在她身后,藏青色的衣衫被风吹起,隐约露出腰间缠着的绷带。

他望着沈梦雪蹦蹦跳跳的背影,淡粉色眼眸里满是笑意,却在沈梦雪突然转身时,慌忙别开脸,装作看路边的灵植。

“梁颂年,你看!”沈梦雪突然指着前方的花丛,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那是一片罕见的双色琉璃花,花瓣一半是晶莹剔透的蓝色,一半是柔和的粉色,在阳光下散发着梦幻般的光晕。

梁颂年走近,嗅到琉璃花淡雅的香气中夹杂着沈梦雪身上的玫瑰香。他弯腰仔细观察花朵,却不小心扯到伤口,闷哼一声。

沈梦雪立刻紧张地凑过来:“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我看看。”

她伸手就要去掀开梁颂年的衣襟,却在触碰到布料的瞬间反应过来,脸颊瞬间变得通红,慌忙缩回手。

梁颂年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淡粉色眼眸弯成好看的弧度:“逗你的,没事。”他说着,抬手轻轻揉了揉沈梦雪的头顶,发间的碎发被揉得有些凌乱。

沈梦雪气鼓鼓地拍开他的手:“不许骗人!”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心中满是欢喜。

两人在灵植园里漫步,阳光温柔地洒在身上,琉璃花的香气萦绕四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然而,在沈家老宅的书房里,沈老爷子面色阴沉地盯着桌上的密报。泛黄的纸张上,字迹鲜红如血:“星屿湾异动,深海裂渊兽频繁出没,似有幕后黑手操控。”他的手指紧紧攥着密报,指节发白,腕表上的符文疯狂闪烁,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沈老爷子猛地将密报拍在檀木桌上,震得鎏金镇纸都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他脖颈青筋暴起,浅黄色眼眸中翻涌着熔岩般的怒意,袖口的雷纹徽章在灵力催动下迸发刺目蓝光:“立即派人处理!星屿湾防线若是失守,你们便提头来见!”

管家单膝跪地,玄色制服随着颤抖的身躯轻微起伏。

他垂首盯着地面暗纹繁复的青砖,冷汗顺着喉结滚进衣领:“老爷,那……是否启用影卫?”

话音未落,书房内温度骤降,悬浮的水晶吊灯突然炸裂,碎玻璃如流星般坠落。

沈老爷子抓起案头的青铜烛台狠狠砸向墙壁,烛泪凝结的符咒在撞击中迸发幽蓝火焰:“影卫全员出动!告诉老三,让他亲自带队!若是再出现上次那样的纰漏……”

余音化作森冷的气音消散在空气中,他摩挲着袖口的沈家徽记,指腹下的纹路仿佛刻进了血肉。

管家浑身僵硬地应了声“是”,正要退下时,忽听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轻响。

他余光瞥见沈老爷子扯开西装领口,脖颈处赫然爬满暗紫色咒纹,宛如毒蛇盘踞——那是强行使用禁术留下的后遗症。

窗外惊雷炸响,将他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就在管家退出门外,匆匆去传达命令时,沈老爷子独自伫立在书房中,窗外乌云翻涌,将室内映得一片昏暗。他伸手扶住雕花书桌,指节泛白,胸口剧烈起伏,脖颈的暗紫色咒纹随着呼吸隐隐发烫。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声音中带着压抑的痛苦与愤怒。

星屿湾的异动绝非偶然,背后定是有人在暗中谋划,企图撼动沈家根基。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可疑势力,每一个都像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给沈家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在沈家灵植园。沈梦雪和梁颂年正蹲在琉璃花丛旁,小心翼翼地给花朵浇水。

沈梦雪手持精致的银质喷壶,专注地喷洒着灵液,发丝垂落在脸颊旁,宛如黑色的绸缎。

梁颂年则托着下巴,淡粉色眼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时不时指出哪里还需要多浇一些。

“你看,这朵花的花瓣颜色比昨天更鲜艳了。”沈梦雪兴奋地指着一朵琉璃花,眼中闪烁着光芒。

梁颂年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都是沈大小姐照料得好。”

沈梦雪脸颊微红,正要反驳,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年轻的佣人面色慌张地跑过来,额头上布满汗珠:“小姐!老爷请您立刻去书房!”

沈梦雪手中的喷壶差点掉落,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现在吗?出什么事了?”

佣人摇了摇头:“小的也不清楚”

梁颂年站起身,眉头微皱,伸手轻轻拍了拍沈梦雪的肩膀:“别担心,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快步朝着老宅走去,一路上沈梦雪的心跳越来越快。往日宁静的庭院此刻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风卷着枯叶在脚下打着旋,发出沙沙的声响。

沈梦雪攥着被汗浸湿的裙摆,跟着佣人一路小跑穿过缀满水晶吊灯的长廊。穹顶彩绘的仙鹤在金光中振翅欲飞,脚下的波斯地毯厚得能陷住脚尖,可她的心却像悬在嗓子眼——每次爷爷单独召见,准没好事。

推开书房雕花木门时,檀香味混着雪茄烟雾扑面而来。

沈老爷子端坐在真皮转椅上,金丝眼镜反着冷光,鳄鱼皮桌面摊开的平板上,\"芙洛拉星光学院\"的全息校徽正旋转出梦幻的粉紫色光晕。

\"雪儿,坐。\"沈老爷子转动翡翠扳指,声音像冰块掉进威士忌,\"下学期转学去芙洛拉星光学院。\"

沈梦雪猛地抬头,发间的珍珠流苏跟着晃动:\"可我不想转学!我的小学同学们...\"

\"胡闹!\"水晶烟灰缸重重砸在桌面,震得镶钻钢笔都跳了起来,\"整个银河系最顶尖的贵族学校!知道为了给你和颂年争取名额,沈家注资了多少颗人造星球吗?\"老爷子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的家族图腾纹身,\"连星际皇室的公主都以能毕业为荣!\"

沈梦雪咬着嘴唇,指甲掐进掌心。窗外停机坪上,十架私人星际飞船正在加注反物质燃料,月光在镀金船身上流淌,像永远花不完的钱。

可她满脑子都是青云街小学的铁皮滑梯,和梁颂年用零花钱给她买的。

\"爷爷,我...\"

\"够了!\"沈老爷子突然按动桌面按钮,全息投影瞬间铺满整面墙——芙洛拉星光学院悬浮在璀璨星云中央,琉璃穹顶折射出七彩霞光,空中花园里漂浮着会发光的玫瑰。

每个教室都配备了全息教学舱,学生们穿着缀满星光的制服,连书包都是用银河丝绸缝制的。

\"看到那个漂浮的魔法植物园了吗?\"老爷子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骄傲,\"里面培育着全宇宙最珍稀的花种。食堂的主厨是米其林九星大师,连校服上的每颗珍珠,都是从深海秘境采集的月光贝母。\"

沈梦雪盯着投影里女孩们佩戴的珍珠发饰,据说能自动变换造型。

她突然想起小学的老师,总用颤抖的手在黑板上写字,粉笔灰落满肩头。

\"转学的事就这么定了。\"沈老爷子关掉投影,语气缓和下来,\"你哥哥颂年也一起去。\"

他从保险柜取出两个镶嵌着月光石的铂金盒子,里面躺着泛着柔光的星际学生证,\"这是特制的黑卡,在学校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够了直接找校长室。\"

沈梦雪接过学生证时,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走廊传来梁颂年轻快的脚步声,她突然把学生证塞进裙子口袋——那些用零花钱买的糖,和在泥地里打滚的时光,真的能用无限额度卡换来吗?

沈梦雪攥紧裙摆上的珍珠流苏,眼眶泛起水光:\"爷爷,我在小学养的多肉植物还没长大......\"

话音未落,梁颂年突然从虚掩的门缝闪身而入,淡粉色眼眸扫过满屋凝滞的空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上她颤抖的肩头。

\"雪儿,你看这个。\"少年掏出一枚巴掌大的全息投影仪,银河蓝的光芒中,三十六个智能花房正在旋转。

每个花房都标注着不同星球的气候参数,连那盆被她视若珍宝的\"红宝石星莲\",都在虚拟环境里开得娇艳欲滴。

沈梦雪愣住的瞬间,梁颂年又往她手心塞了个冰凉的金属物件——是枚戒指大小的空间胶囊,表面流转着七彩光纹:\"里面装着爷爷准备的星际植物培育箱,比你原先学校的阳光房厉害一百倍。\"

沈老爷子的金丝眼镜闪过冷光,翡翠扳指重重叩击桌面:\"还胡闹?\"他调出全息屏,芙洛拉星光学院的入学礼单在空气中浮动,从会说话的智能课本到能自动搭配造型的银河纱裙,每件物品都标着天文数字的价格。

梁颂年突然用力推了推沈梦雪的肩膀,在她踉跄时压低声音:\"你上周说想养星轨蝴蝶,学院的魔法植物园正好有。\"

这句话让少女睫毛猛地颤动,记忆里那些在梦中出现过的,闪着极光的珍稀蝴蝶,此刻仿佛真的在眼前振翅。

沈梦雪咬着下唇,慢慢屈膝行礼,发间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是。\"她垂眸盯着波斯地毯上的金线花纹,听见梁颂年在身后同步行礼时,金属袖扣碰撞的轻响。

而沈老爷子看着这对兄妹的背影,转动翡翠扳指的动作终于缓了下来,桌面平板上,两辆镶满月光石的星际校车正在生成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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