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 吃人的水池

>我们学校的泳池每七年淹死一个人。

>姐姐失踪前给我发短信:“池底有东西在笑。”

>监控显示她走向干涸的泳池,然后凭空消失。

>守夜人张伯警告我:“别靠近,它在等下一个。”

>今夜暴雨,我收到新短信:“姐在池底等你。”

>当我赶到时,水面竟倒映着姐姐苍白的脸。

>张伯突然出现,死死抓住我的脚踝往水里拖。

>“时间到了,”他声音嘶哑,“它饿了。”

---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猛地炸开一片刺眼的白光,像一道无声的霹雳劈开了我混沌的睡意。窗外,暴雨正疯狂地捶打着玻璃,发出沉闷而持续的轰鸣,整个世界仿佛都浸泡在这无边无际的、冰冷的喧嚣里。那光芒短暂地灼伤了我的眼睛,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冷又紧。

短信内容只有五个字,却像五根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眼球:

“姐在池底等你。”

发送者,一个空白的号码,幽灵一样悬在屏幕顶端。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升,冻结了四肢百骸。李薇。姐姐的名字无声地在脑海里尖叫,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疼痛。

手机屏幕的光晕在视网膜上留下久久不散的残影,那五个字——“姐在池底等你”——却像烧红的烙铁,每一次眨眼都在脑海里重复烙印。姐姐李薇的脸庞清晰地浮现出来,带着她惯有的、温柔却执拗的笑,随即又被她失踪前那条同样诡异的短信内容覆盖:“池底有东西在笑。” 两条信息,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噬咬我的神经。

那泳池…废弃的北校区露天泳池。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肋骨后面狂乱地撞击,几乎要破膛而出。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雨水的腥气灌入肺里,却丝毫无法平息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令人作呕的寒意。姐姐就是在那里消失的,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从人间硬生生抹去。

我跌跌撞撞地翻下床,脚趾撞在冰冷的床脚上,钻心的疼却比不上心头的万分之一。胡乱地抓起椅子上搭着的外套套上,潮湿的布料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黏腻的不适。冲进客厅,撞翻了椅子也顾不上扶,抓起玄关鞋柜上那把沉重的金属手电筒——沉甸甸的,像握着一块冰凉的铁块,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一件勉强称得上“武器”的东西。

拉开门,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箭,劈头盖脸地砸来,瞬间打湿了头发和外套。雨幕浓得化不开,路灯昏黄的光在暴雨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勉强勾勒出前方湿漉漉的、扭曲的路面轮廓。我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这泼天的水幕里。

雨水冰冷刺骨,顺着脖子疯狂地往里灌。风在耳边尖啸,像无数怨魂在哭嚎。通往北校区的路,白日里就不算热闹,此刻更是彻底沦为了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只有手电筒那束摇晃的、昏黄的光柱,在无边的黑暗中艰难地劈开一条狭窄的通道。光柱扫过的地方,雨水密集如注,路旁疯长的野草在狂风中疯狂摇摆,投射下狰狞舞动的巨大黑影,仿佛蛰伏的怪兽。

每一步踏在积水的路面上,都溅起冰冷的水花。脚底冰冷黏滑,每一次迈步都像是在穿越一片阴冷泥泞的坟场。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那段看过无数遍的监控录像——姐姐李薇,穿着她最喜欢的浅蓝色连衣裙,在那个同样闷热的午后,神情恍惚地走向那个早已干涸、铺满灰尘落叶的泳池边缘。然后,就在镜头下,她像是被空气吞噬了,身影毫无征兆地、彻底地消失了。没有挣扎,没有声音,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旷。

还有张伯。那个看守北区多年的老人,布满皱纹的脸像风干的核桃皮。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抠进我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别靠近!娃子,听张伯一句,千万别去!它在等下一个……七年了……快到了……”

“它在等下一个……”

“快到了……”

他的声音,混着此刻狂暴的风雨声,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如同催命的咒语。我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令人窒息的寒意,牙齿却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手电筒的光柱在风雨中剧烈地晃动,如同我濒临崩溃的神经。

终于,穿过一片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的小树林,那圈锈迹斑斑、高耸扭曲的黑色铁艺围栏出现在手电筒的光晕里。围栏后,就是那个吞噬了我姐姐的深坑——废弃的露天泳池。

它像一个巨大的、被遗弃的墓穴,沉默地躺在暴雨之中。泳池边缘的水泥台子被雨水冲刷得惨白,反射着手电筒微弱的光,更显出一种不祥的死寂。我喘着粗气,心脏狂跳着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脚步踉跄地冲到围栏边,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湿透的铁条,踮起脚尖,不顾一切地将脸贴在缝隙间,望向泳池深处。

手电筒的光柱,带着我剧烈起伏的心跳,颤抖着刺破浓密的雨幕,猛地投向泳池中央。

光柱落下的地方,不再是记忆里那个布满裂缝、积满污水的巨大水泥坑洞。

一片幽暗、死寂的水面,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水面平滑如镜,倒映着上方翻滚的墨色乌云和不断砸下的雨点,却没有丝毫涟漪。那水,黑得深不见底,仿佛连接着另一个冰冷无声的世界。光柱打上去,如同被这浓墨吞噬,只勉强映出一小片惨淡的光斑。

就在那光斑的边缘,水面的倒影里……

一张脸。

惨白得毫无血色,如同在水中浸泡了千年。湿透的黑发如同海藻般黏在额角和脸颊上。那双眼睛,空洞地睁着,里面没有一丝活人的光彩,只有一片凝固的、绝望的死寂。

是姐姐李薇的脸!

“姐!” 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尖叫冲破我的喉咙,在狂暴的雨声中显得异常尖利刺耳。巨大的惊恐像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狠狠攥紧。我忘了围栏,忘了高度,身体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要下去!我要到姐姐身边去!

我像疯了一样,双手胡乱地攀着湿滑冰冷的铁栏杆,脚在湿透的砖墙上蹬踹、寻找着落脚点。雨水模糊了视线,铁锈和湿泥沾满了手掌。一个不稳,整个人重重地摔了下去,砸在泳池边缘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手肘和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

我连滚带爬地扑向那片死水,手电筒在摔倒时脱手飞出,滚落在几米外,微弱的光柱斜斜地打在池壁上,更添几分诡异。

“姐!李薇!” 我嘶喊着,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踉跄着冲到水边。水面依旧死寂,倒映着我的仓皇失措,也倒映着那张悬浮在幽暗水下的、苍白如纸的脸。那张脸,离水面那么近,却又仿佛隔着整个幽冥地狱。姐姐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空洞的目光穿透浑浊的水体,直直地“望”向我,嘴角似乎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凝固在死亡中的微笑?还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就在我所有的感知都被那张水底的脸攫住,魂魄几乎要被那空洞的眼神吸走时——

一只冰冷、粗糙、如同铁箍般的手,毫无征兆地从我背后黑暗中伸出,死死地攥住了我的左脚踝!

那触感冰冷刺骨,带着雨水也无法冲刷掉的陈腐气息,力量大得惊人,像被一条巨大的、冰冷的铁链瞬间锁住!

“啊——!” 我魂飞魄散,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身体被那股蛮横的力量猛地向后一扯,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扑倒,下巴狠狠磕在冰冷湿滑的水泥池沿上,眼前金星乱冒。

求生的本能让我疯狂地扭动身体,双手死命地抠抓着粗糙的水泥地面,指甲瞬间崩裂,指腹传来火辣辣的剧痛。我扭过头,在微弱晃动的光线下,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

张伯。

雨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冲刷而下,洗不去那层死灰般的颜色。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白在黑暗中浑浊发黄,布满血丝,死死地锁定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属于“张伯”的熟悉感,只剩下一种非人的、空洞的贪婪,仿佛透过我的皮囊,在窥视着某种他极度渴求的东西。他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嘶哑、漏风般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时间…到了…”

他枯瘦的身体爆发出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恐怖力量,攥着我脚踝的手像液压钳般收紧,骨头被捏得咯咯作响,剧痛钻心。他猛地发力,将我往那片死寂幽暗的水里拖拽!

“它…饿了…”

冰冷的池水瞬间浸透了我的裤腿,那寒意如同活物,顺着皮肤疯狂地向上蔓延,直抵心脏。我的一半身体已经被拖入了水中!绝望像冰冷的海水灌满了我的胸腔。我另一只脚疯狂地蹬踹着,踢在张伯枯瘦却坚硬如铁的小腿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他却纹丝不动,反而露出一个扭曲得近乎狞笑的表情。

“放开我!张伯!放开!” 我嘶吼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窒息感而变调。双手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徒劳地抓挠,指尖传来皮肉撕裂的剧痛,却无法阻挡身体一寸寸滑向那片吞噬一切的幽暗。

水已经漫过了我的腰际,冰冷刺骨,那股下坠的力量更加沉重。张伯那浑浊而贪婪的眼睛近在咫尺,浑浊的眼白里映着我扭曲惊恐的脸。他的嘴角咧得更开了,露出残缺发黄的牙齿,像是在无声地咀嚼我的恐惧。那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兴奋,一遍遍重复着:“时间到了…它饿了…”

我最后的挣扎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肺部因呛入冰冷的池水而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溺水者特有的、绝望的嗬嗬声。身体在冰冷的水中和张伯非人的力量双重作用下,沉重地、无可挽回地向下沉去。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像被冰冷的池水浸泡的宣纸,一点点洇开、溃散。

就在冰冷的池水即将漫过口鼻,将我彻底吞没的刹那——

我的右脚在绝望的乱蹬中,似乎踹到了水底一个凸起的东西。不是光滑的瓷砖,也不是淤泥,那触感……坚硬,带着一种粗糙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像是……人的头骨?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一道闪电劈开混沌的黑暗,带来一种超越恐惧的、极致的恶心和惊悚。我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源自生命最深处的蛮力猛地爆发出来!我放弃了无用的挣扎,借着身体下沉的势头,腰部用尽全力向下一拧,被张伯死死攥住的左脚踝传来一阵骨头几乎要被捏碎的剧痛,但身体也因此获得了一个极其短暂的角度调整!

就是现在!

我空出来的右手,在冰冷的池水中,不顾一切地向下狠狠抓去!五指张开,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猛地插向刚才脚底触碰到那个诡异凸起的位置!

指尖瞬间穿透了冰冷刺骨的水层,触及了水底。

触感……湿滑,粘腻。不是想象中的坚硬骨头。

是头发。

冰冷、浓密、如同在水中浸泡了千万年的海草般纠缠在一起的……人的头发!

那头发异常的长,异常的多,像一张冰冷的、巨大的水底蛛网。我的手指深深地陷了进去,指尖甚至触到了某种……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东西,被这湿漉漉的发丝紧密包裹着。

头颅!

我的指尖正死死地扣在一个沉在水底的人的头颅上!

“呃——!”

一声非人的、短促到极致的抽气声,猛地从我背后传来。那声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骇和剧痛,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烫穿了灵魂!

攥着我左脚踝的那只冰冷铁钳般的手,骤然松开了!

那股将我拖向深渊的恐怖力量,消失了。

身体骤然一轻,巨大的惯性让我整个人向前扑倒,口鼻瞬间没入冰冷腥臭的池水中,呛了一大口。我手忙脚乱地挣扎着,双脚在水底胡乱蹬踏,双手在水面拼命扑打,终于挣扎着将头重新露出了水面。

“咳!咳咳咳!” 我剧烈地咳嗽着,冰冷的池水混合着胃里的酸液涌上喉咙,火辣辣地疼。肺部像破旧的风箱般嘶鸣着,贪婪地攫取着混着雨水的空气。

顾不上回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手脚并用,像一条濒死的鱼,拼命地、笨拙地向着池岸的方向扑腾、攀爬。冰冷的池水如同无数双冰冷的手,恋恋不舍地拖拽着我的双腿。湿透的衣服沉重得如同铅块。

终于,手指触碰到了粗糙冰冷的水泥池沿。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上半身扑了上去,沉重的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溺水后的痛苦呜咽。

这时,我才敢回头。

水面,在暴雨的击打下,终于不再死寂,荡开一圈圈混乱的涟漪。手电筒微弱的光,斜斜地打在水面上。

那里,只有浑浊动荡的池水。张伯……不见了。

就像他从未出现过。只有我左踝上那圈深紫色的、带着污黑指印的淤痕,和骨头深处传来的阵阵闷痛,证明着刚才那场噩梦般的拖拽绝非幻觉。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水面之下,投向刚才右手抓下去的地方。

幽暗的水底深处,似乎有某种东西在缓缓地……蠕动。

像一大团纠缠不清的黑色水草,无声地摇曳着,又像无数根冰冷的手指,在水中轻轻地招摇。

那片区域的池水,颜色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深,更浓,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又像是……沉淀了太久、太久的血污。它静静地铺在水底,无声无息,却散发着一种比池水本身更加刺骨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恶意。

雨点疯狂地砸落,敲打着水面,敲打着我的头脸,冰冷刺骨。

我瘫在冰冷的池沿上,浑身湿透,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部的灼痛和喉间的腥气。左踝的剧痛一阵阵袭来,深紫色的淤痕在惨白的手电光下触目惊心,像一道来自来自地狱的烙印。

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片幽暗的水底。那团墨色,那蠕动的阴影,像一块巨大的、冰冷的水底苔藓,又像某种沉睡的庞然巨兽的皮肤。刚才指尖那种湿滑粘腻、如同抓住无数冰冷发丝的触感,清晰得令人作呕。还有那包裹在发丝下,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

头颅。

我抓到的,绝对是一个沉在水底的头颅!

“姐……” 一个破碎的音节从我颤抖的唇间溢出,带着绝望的哽咽。那张倒映在水面上的、苍白如纸的脸,那双空洞的眼睛,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是她吗?那个被我抓住的…是她吗?还是…张伯?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巨大的恐惧和悲伤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我摇摇欲坠的神经。我猛地收回目光,不敢再看那深不见底的墨色水域。挣扎着想爬起来,逃离这个吞噬一切的魔窟,手脚却软得像煮烂的面条,根本不听使唤。每一次试图用力,左踝的剧痛就让我眼前发黑。

就在这时,水面突然传来异响。

不是雨点砸落的“噼啪”声。

是气泡。

一串细小的、密集的气泡,从水底那片最浓的墨色阴影的中心,无声无息地冒了上来。它们穿过浑浊的水层,在靠近水面时破裂,发出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啵…啵…”声。

紧接着,第二串气泡冒了上来。

然后,是第三串……

气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像水底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呼吸,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无声地、低沉地……笑。

那诡异的“啵啵”声,在暴雨的轰鸣中,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像带着钩子的冰针,精准地刺穿耳膜,钻进我的脑子里。

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比刚才浸透骨髓的池水更冷百倍。我僵在冰冷的池沿上,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连呼吸都停滞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片不断冒泡的墨色水域。

气泡越来越密集,破裂的声音连成了一片细微而持续的“咕噜”声。

突然,在那片墨色的中心,就在气泡最汹涌的地方——

水面极其轻微地,漾开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不是水流自然形成的旋转,更像是有某种无形的力量,从水底深处,轻轻地……搅动了一下。

漩涡的中心,那片墨色似乎微微地向上凸起了一瞬,形成了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仿佛……一张巨大而模糊的嘴,在水底无声地咧开。

然后,一个声音,一个低沉、含混、如同无数气泡在喉咙里翻滚摩擦的声音,穿透了水层,穿透了暴雨的喧嚣,直接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呵……”

那声音里没有情绪,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饥饿感。

它饿了。

这个念头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所有的侥幸和迟疑。恐惧化作了纯粹的、求生的燃料。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甚至感觉不到左踝的剧痛,双手猛地撑地,身体像离弦之箭般向后弹开,手脚并用地向远离池水的方向疯狂爬去!

手电筒的光柱在湿滑的地面上乱晃,照亮了我身后拖出的长长水痕。我不敢回头,不敢停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离这片该死的水越远越好!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我的脸,混合着不知是泪水还是池水的咸腥。直到后背重重撞上那圈冰冷、锈蚀的铁围栏,坚硬的铁条硌得生疼,我才猛地停下,像濒死的动物一样蜷缩起来,剧烈地喘息、干呕。

我背靠着冰冷的铁栏,像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湿透的水泥地上,只有胸腔还在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溺水般的灼痛和无法抑制的颤抖。雨点毫不留情地砸在脸上,冰冷刺骨,却无法熄灭体内那团由恐惧点燃的火焰。

目光越过几米外那片死寂的水面,死死钉在泳池中央那片墨色的水域上。气泡不再冒了。漩涡消失了。水面只剩下暴雨砸落的混乱涟漪,那墨色也仿佛重新沉入了无底的深渊,只剩下幽暗、浑浊的一片。

但那最后一声水底的“呵……”,那声音里透出的、冰冷无边的饥饿感,却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缠绕着我的神经,一遍又一遍地在死寂的意识里回响。

它饿了。

七年……它在等下一个……

张伯枯槁的脸和他空洞贪婪的眼神再次浮现。他最后被拖下去时……那声惊骇的抽气……他成了“它”的食物?还是……他本身就是“它”的一部分?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猛地冲上喉咙。我捂住嘴,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酸水灼烧着食道。

姐姐……李薇……水面上那张苍白的脸,水底那被我抓到的头颅……

她还在下面吗?在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里?

这个念头带来的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更深的、令人窒息的恐惧。如果她还在下面,那她还是我的姐姐吗?还是……已经变成了“它”的一部分?就像张伯那样?

手电筒微弱的光柱,在我无意识的颤抖中,微弱地扫过水面。光斑的边缘,似乎掠过一点异样的反光。

不是水光的反射。

像是……某种金属?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那位置……就在靠近池壁的地方,离我刚才被拖下水的位置不远。我强忍着左踝的剧痛和身体的虚脱,艰难地、一点点地撑起身体,将手电筒的光柱,小心翼翼地、聚焦地投向那片水面。

浑浊的水下,光线艰难地穿透。在靠近池壁的浅水区,池底铺着的白色小方瓷砖清晰可见,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淤泥。就在那淤泥之中,靠近池壁的角落……

半掩在淤泥里,一个东西静静地躺在那里。

暗沉的金属光泽,边缘似乎有些磨损。巴掌大小,长方形。

一部老式的、翻盖手机。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姐姐李薇……她用的就是这种老款手机!她失踪那天,身上就带着它!后来警方在池边搜寻过无数次,甚至抽干了池底仅存的少量污水,掘地三尺,却什么也没找到!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片刚刚吞噬了张伯、显露出无边恶意的水池里?

是“它”……故意留下的?

一个冰冷的、充满恶意的诱饵?

就在这时——

“嗡…嗡…嗡…”

一阵沉闷的、极其微弱的震动声,穿透了水层,穿透了哗哗的雨声,极其微弱地传入了我的耳中!

声音的来源,正是水底那部半掩在淤泥里的手机!

它…在震动?!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它怎么可能还在工作?怎么可能在这水底震动?!

几乎就在震动声响起的同一秒——

“叮!”

一声清脆的短信提示音,无比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嘈杂的雨声和水声,直接撞进了我的耳膜!

声音的来源,毫无疑问,就在水底!

我的身体彻底僵住,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眼睛死死盯着水底那部手机微弱的光亮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濒死般的巨响。

几秒钟后,手机屏幕在水底微弱地亮了一下。屏幕的光芒在浑浊的水中晕开一小片惨白的光晕,极其短暂,却又无比刺眼。

光晕中,一行被水扭曲的、却依然能分辨出的文字,清晰地映在水波之上:

“下来吧。”

## 吃人的水池(结局)

>我抓到了水底的头发,张伯瞬间松手沉入水底。

>水面冒出气泡,一个声音在我脑中低语:“呵……它饿了。”

>我逃到池边,发现淤泥里有姐姐的旧手机。

>手机突然在水底震动,屏幕亮起:“下来吧,我们都在等你。”

>水底阴影蠕动,无数张惨白的脸缓缓上浮。

>最前面那张脸对我微笑:“来啊,就差你了。”

---

冰冷的铁栏硌着我的脊背,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溺水后的灼痛和无法抑制的颤栗。手电筒的光柱在我剧烈颤抖的手中疯狂摇摆,像垂死萤火虫的最后挣扎。那束光,最终还是死死地钉在了水底——钉在了那部半掩在淤泥里的、暗沉的翻盖手机上。

姐姐李薇的手机。它本该在七年前就随着她的消失一同湮灭。它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不可能在这片刚刚吞噬了张伯、翻涌着无尽恶意的池底淤泥里。

除非……是“它”故意留下的。一个冰冷的、充满嘲弄的诱饵。

这个念头带着毒刺,狠狠扎进我混乱的意识。

就在这时——

“嗡…嗡…嗡…”

一阵沉闷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震动声,穿透了浑浊的水层,穿透了哗哗作响的暴雨,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声音的源头,正是那部淤泥中的手机!它在震动!在水底!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僵,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骤停了一瞬,随即以濒临爆裂的速度疯狂撞击着胸腔。

“叮!”

一声清脆的、无比熟悉的短信提示音,紧随其后,异常清晰地撕裂了雨幕,直刺耳膜!

嗡鸣和提示音,像两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穿了我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喉咙,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我死死盯着那部手机的位置,眼球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

几秒钟,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

水底那部手机的屏幕,猛地亮了起来!

惨白的光芒在浑浊的水体中晕开,形成一个扭曲、模糊的光团。光线艰难地穿透水层,将上方动荡的水面映照出一片诡异的惨白。就在那片惨白的光晕中央,被水波扭曲变形,却依然能清晰辨认的两行文字,如同用冰锥刻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下来吧。”

“我们都在等你。”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尖叫。

“不……不……” 破碎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挤出,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身体在本能地向后缩,背脊死死抵住冰冷锈蚀的铁栏,仿佛那是隔绝地狱与人间的唯一屏障。左踝的剧痛此刻如同遥远的警报,被眼前这活生生的恐怖彻底淹没。

就在我惊恐的注视下,手机屏幕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最终熄灭,重新沉入幽暗。那一片被它短暂照亮的池底区域,再次被浓稠的墨色阴影吞噬。

但那墨色……开始动了。

不再是最初那种模糊的蠕动。那团沉淀在水底最深处、浓得如同凝固血浆的阴影,开始剧烈地翻涌、膨胀!像无数纠缠在一起的巨大黑色水蛭,被无形的力量搅动,疯狂地扭动、盘旋!

浑浊的池水被这股来自深渊的力量搅动,水面不再是雨点敲打的混乱涟漪,而是开始旋转,形成一个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正是那团翻涌的墨色阴影!

漩涡越转越快,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吸力,拉扯着周围的水流。水花四溅,发出低沉、空洞的呜咽。漩涡中心,那片墨色如同沸腾的沥青,剧烈地向上凸起、翻滚!

然后,就在那沸腾的墨色最中心……

一张脸,缓缓地、毫无生气地浮了上来。

惨白,肿胀。皮肤被水浸泡得近乎透明,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蜡质光泽。湿透的、如同海藻般纠缠的黑发黏贴在额角和脸颊。那双眼睛空洞地睁着,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直勾勾地“望”向池边的我。

是姐姐李薇的脸!但此刻,这张脸上没有任何属于“李薇”的痕迹,只有冰冷的、凝固的死亡。

我的呼吸彻底停滞,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这张惨白的脸在无限放大。

但这只是开始。

姐姐的脸刚刚完全浮出墨色阴影的表面,在她旁边,另一张脸紧跟着冒了出来!

同样惨白肿胀,同样空洞的灰白眼珠。这张脸更显苍老,沟壑纵横的皮肤松弛地垂着,稀疏的头发贴在头皮上——是张伯!他枯槁的脸上同样凝固着一种非人的、麻木的僵硬。

紧接着,第三张脸……第四张……第五张……

一张又一张惨白肿胀、毫无生气的脸,如同地狱浮标,密密麻麻地从那片沸腾的墨色阴影中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它们无声无息地悬浮在幽暗的水下,被漩涡的水流带动着,缓慢地旋转、沉浮。

每一张脸,都带着被水浸泡千年的死寂。每一双空洞的眼睛,都穿透浑浊的水体,精准地锁定在池边瘫软的我身上。

它们无声地拥挤着,缓缓地、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向着池边——向着我——漂来。

那团墨色的阴影,此刻像一片巨大的、蠕动的黑色菌毯,托举着这无数张惨白的脸孔,在漩涡的中心缓缓移动。它不再仅仅是阴影,它就是“它”!是那个盘踞在水底、等待了无数个七年的饥饿存在!这些脸,是它的收藏,是它的诱饵,也是它的一部分!

无数道空洞死寂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蛛丝,缠绕在我身上,将我牢牢钉在原地。极致的恐惧如同冰水,从头顶浇灌而下,冻结了四肢,麻痹了神经。我连尖叫的力气都已丧失,只能瘫在冰冷的雨水和绝望中,眼睁睁看着那片由苍白面孔组成的、缓慢漂移的死亡阵列越来越近。

水面被这些浮起的头颅顶得微微隆起。漩涡搅动着水流,推着它们前行。

终于,最前面那张脸——姐姐李薇的脸,漂到了离池边只有一步之遥的水下。她的脸几乎要贴到水面。

那张惨白肿胀、毫无生气的脸,在水波的扭曲下,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动。

拉扯的肌肉牵动着松弛的皮肤,形成一个极其诡异、极其恐怖的弧度。

一个凝固在死亡之中的微笑。

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来自水底深处那沉闷的“呵……”。这个声音,清晰,冰冷,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属于李薇的温柔腔调,却又像无数砂纸在摩擦生锈的铁片,每一个音节都刮擦着人的神经:

“来啊……”

声音仿佛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无视了水层和空气的阻隔。

那张微笑着的、惨白的嘴唇,在水下同步地、无声地开合着。

“……就差你了。”

无数张悬浮在她身后的惨白面孔,那些空洞的灰白眼珠,似乎在这一刻,都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它们脸上麻木的僵硬,仿佛也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

“就差你了……”

那冰冷的声音,带着李薇的腔调,再次在脑中重复,如同魔咒。

池水冰冷刺骨,腥臭的淤泥气味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更深邃的腐朽气息,浓得化不开。那团蠕动的墨色阴影,托举着密密麻麻的苍白面孔,已近在咫尺。最前面那张属于“姐姐”的脸,嘴角挂着那凝固的、恐怖的微笑,距离水面不过咫尺。漩涡的水流舔舐着池壁,发出贪婪的汩汩声。

“就差你了……”

魔音穿脑。

极致的恐惧在瞬间冲垮了所有堤坝,身体里最后一丝属于“人”的力气被彻底点燃。活下去!离开这里!这念头如同濒死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嘶吼,压倒了灵魂深处那几乎要将我拖入水底的、源自血脉的冰冷呼唤。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我撕裂的喉咙里爆发出来!我甚至感觉不到左踝那骨头几乎碎裂的剧痛,也感觉不到身体每一寸肌肉的酸软和透支。求生的本能化作一股狂暴的力量,驱动着这具早已濒临崩溃的躯壳!

双手猛地向后撑住冰冷湿滑的水泥地,指甲在粗糙的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瞬间崩裂出血痕。双脚不顾一切地蹬踹着地面,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爆发出全部的力量,向后——向远离那死亡之水的方向——猛地弹射出去!

后背重重撞上身后那圈锈蚀冰冷的铁围栏,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喉头一甜,一股腥甜涌上,又被我死死咽下。铁栏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铁锈簌簌落下。剧痛让我眼前一黑,但身体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我像一只被滚油烫伤的野兽,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铁条,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湿透的衣服沉重如铅,湿滑的铁锈沾满了手掌,每一次抓握都带着刺骨的冰冷和钻心的摩擦痛。脚下蹬踏着围栏的横杆,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视线一片模糊。

身后,那汩汩的水声骤然加剧!

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疯狂地搅动池水!漩涡的呜咽变成了愤怒的咆哮!水花激烈地拍打着池壁!

“嗬……嗬嗬……”

一个低沉、浑浊、仿佛无数溺死者喉咙里挤出的粘液摩擦的声音,不再是模仿李薇的腔调,而是直接在我脑中炸响!充满了被猎物逃脱的暴怒和一种更加原始的、冰冷的饥渴!

那声音带着实质般的冲击力,撞得我攀爬的动作猛地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几乎窒息。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用剧痛刺激着麻木的神经,强迫自己继续向上!

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

手指终于摸到了围栏最顶端尖锐、扭曲的铁刺!冰冷的金属刺破掌心湿透的皮肤,鲜血混合着雨水瞬间涌出,染红了锈迹。剧痛反而带来一丝清醒。我闷哼一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身体猛地向上翻越!

身体重重地摔在围栏外泥泞的地面上,冰冷的泥水溅了一脸。左踝传来一阵骨头错位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吼——!”

水底那恐怖的声音再次咆哮,如同受伤巨兽的怒嚎,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整个泳池的水面彻底沸腾了!巨大的浪头翻涌起来,疯狂地拍打着池壁,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那无数张悬浮的惨白面孔在激烈的浪涛中上下沉浮,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围栏外的我,扭曲变形,如同地狱绘卷中最狰狞的恶鬼!

跑!

我用淌血的手掌撑地,拖着那条几乎废掉的左腿,踉跄着站起来,然后像一颗被射出的炮弹,一头扎进无边的雨幕和黑暗之中!

身后,是泳池方向传来的、越来越响、越来越狂暴的水浪咆哮声,如同地狱之门的怒吼,撕扯着黑夜。那声音里蕴含的无边愤怒和冰冷饥饿,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追随着我逃亡的脚步。

我不敢回头。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汗水、血水,模糊了视线。肺像个破风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烧般的剧痛。左踝每一次触地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钻心的疼痛几乎让我昏厥。但我不能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尖叫:离开!离开这里!离开那个水池!越远越好!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在暴雨肆虐的荒径上,疯长的野草抽打着我的小腿,湿滑的泥地几次让我差点摔倒。手电筒早就在刚才的混乱中彻底遗失了,只有远处宿舍区零星昏暗的路灯光晕,在浓密的雨幕中指引着方向,如同汪洋中遥不可及的灯塔。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后那恐怖的水浪咆哮声终于被暴雨的哗哗声彻底吞没,直到肺部的灼痛和左踝的剧痛让我再也无法支撑,我才猛地扑倒在通往宿舍主路的路口旁,一丛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的冬青树篱下。

冰冷的泥水瞬间浸透了胸前的衣服。我蜷缩在树篱的阴影里,像一只受伤的野狗,剧烈地喘息、咳嗽,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冷汗和雨水混合着,从额头不断滚落。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剧痛和极度的虚脱中摇摇欲坠。

稍微缓过一口气,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我。我挣扎着抬起头,透过密集的雨帘,惊恐地望向身后北校区那片彻底被黑暗和暴雨吞噬的区域。

泳池的方向,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雨点砸落的声音。

它……没有追来?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更深的寒意取代。它盘踞在那里。它无法离开那片水。或者说……它暂时无法离开。它在等待。等待下一个送上门的猎物。

姐姐……李薇……那张惨白的、微笑着的脸……还有张伯……那无数张漂浮的面孔……他们都在那下面……成了“它”的一部分……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冲上喉咙,我再也忍不住,趴在泥泞的地上剧烈地干呕起来,却只吐出一些酸水和泥水。胃部痉挛着,带来一阵阵抽痛。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硌在了我的胸口。

我猛地一僵,颤抖着伸手摸去。湿透的外套口袋。手指探进去,触碰到一个熟悉的、长方形的硬物边缘。

我的手机!它还在!

一丝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希望瞬间闪过——报警!叫人来!

我用沾满泥泞和血迹、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指,艰难地掏出手机。屏幕被雨水打湿,模糊一片。我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冰冷的屏幕感应到触碰,微弱地亮了起来。

屏幕解锁。幽蓝的光映亮了我惨白扭曲的脸。

就在屏幕解锁成功的瞬间——

“嗡…嗡…嗡…”

一阵沉闷的震动,猝不及防地从掌心的手机里传来!震得我差点脱手!

心脏骤然停跳!

不!不可能!我的手机!它怎么会……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没有来电显示。没有短信通知。屏幕上干干净净,只有默认的壁纸。

但震动,却持续不断地从冰冷的机身传递到我的掌心,带着一种固执的、冰冷的频率。

嗡…嗡…嗡…

像某种东西的心跳。

我的血液彻底凉透了。一股寒意从握着手机的指尖,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比刚才浸泡在池水里时更冷千倍万倍!

它……它追来了?它在我手机里?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

嗡…嗡…嗡…

震动还在持续。冰冷,执着。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震动声中,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自己亮了起来!

惨白的光芒刺破了树篱下的黑暗,照亮了我脸上混杂着雨水、泥泞和惊恐的痕迹。

屏幕上,没有任何操作界面。只有一片刺眼的、纯粹的白色背景。

然后,一行黑色的、粗体的文字,像从屏幕深处渗出的污血,缓缓地浮现出来:

“躲起来也没用。”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钉子,敲进我的眼球。

文字停顿了大约一秒钟。

紧接着,第二行字迹,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慢慢浮现:

“第七年……”

“才刚刚开始。”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伴随着屏幕上的文字,在冰冷的雨夜中,如同宣告着无法逃脱的倒计时。

墨坛书屋推荐阅读:末世重生:我觉醒了双系统?最豪赘婿陆枫纪雪雨柳萱岳风胎穿远古巨兽时代我在古代逃荒路上如鱼得水万界独尊玄天战尊傲气凌神教授家的小姑娘恶毒女配不按剧情走化仙从火影开始卖罐子阴神司探登高者寡六零:老太搞事业,养崽崽日常相公失忆后,医妃带空间养崽穿书女配和未婚夫恋爱的甜甜日常官道之1976军阀:从县长开始征伐天下星际毛绒绒陆沉周若雪无删减完整版拜师九叔之我在民国当军阀小公爷,夫人带前世记忆重生救府末世金丝雀到年代文的摆烂人生带雨梨花祁同学,真的不继续追了吗青与涩重生四岁小玄师,别怪我无情以大针蜂开局的异世界宝可梦之漫威:搞笑角色摆烂日常超神:我真不想成神!快穿:我修仙回来了,渣渣速退恃娇宠宫廷双姝:权谋与情丝剑道初心女尊:当白切黑皇女遇上土匪郎君庶女发癫日常肖靖堂升职记窝囊女婿三年被瞧不起岳风柳萱恶值系统正在测值盗墓,被偷听心声后我暴露了崩坏:终末之诗变成动物后才知道摆烂有多香暗恋,你是我的遥不可及远古时代的悠闲生活叫你当炮灰,你转身毒翻全场?和死对头影帝穿越古代逃荒赢麻了团宠皇后重生了穿成小福宝,人称坑哥小能手斩神:转生黄泉,践行虚无之路!
墨坛书屋搜藏榜:萌宝被抛弃后:被全国兵哥哥宠哭养猪小能手穿七零首长见面要毁婚?后来被钓成翘嘴盗墓:开局探索金国大将军墓甜!漂亮军嫂海岛寻夫后被宠上天绝世邪神奥特:黑暗洛普斯的奇妙冒险!雷符当纸抽用,我还怕你红白撞煞吗?离婚当夜,被豪门继承人搂着亲王妃强势回归,被休摄政王追妻忙救命,霍爷的小傻妻野又撩我的老领导是李云龙天地道君要回家神豪系统之打造奢华娱乐帝国尸兄:从葫芦娃到尸皇仙子毋燥,我拚老命也要解你情毒在团内当团宠的一天我以前好像很厉害龙族:开局拐走夏弥自创超凡体系你好!亲爱的小狼!从开始的左道生涯[综]万界旅行社医妃入怀,王爷你就宠她吧八零偏执大佬的娇软白月光新时代的女奥特2被甩后,嫁给了他死对头蜡笔小新:我的校园青春仙路漫漫吾终将问鼎!悍姐好种田替嫁残疾大佬后他站起来了崩坏:带着女武神写二创盗墓同人之换个姿势穿小哥女主重生后,每天都想锤人正阳门下:东南亚之主魔道少主的我,功德成圣了靖康物语之塞北帝姬泪那夜后,糙汉霍总跪哄孕吐小甜妻春日云烟直男穿进ABO靠装A升级美貌呆萌女撩了臭屁腹黑影帝神起在风华我与你不止于此鬼灭:琉璃化雪安陵容重生之我一胎俩宝了大秦:开局炼制百万傀儡阴兵极品废柴召唤师萌娃分配主神解约回国后,归国爱豆的巅峰之路接受封印吧,仙子萌学园之复活之战
墨坛书屋最新小说:娇娇贵女要和离,清冷世子争红眼四合院:我在保卫科风生水起唯我修剑仙穿成傻女,虐渣赚钱两不误玄学小天师拯救全家后被宠上天快穿,我在影视世界出没捉鬼天师之人间历劫截教覆灭?我带头加入天庭玲珑佩之逆世重生:从啃老到传奇陛下快认错吧,您孙女是千古一帝【有兽焉】开启火影系统这下爽了血战荒岛重生改嫁首辅,世子爷急哭了重生贵女!满京白月光竟是我自己崩坏世界:永恒的守护宝可梦开局被卡露乃捡回家权演龙之更新的书穿成恶毒后娘,她靠美食洗白了真千金重生归来!万人嫌成全球白月光苗疆诡事录棺底重生,神医丑妃战天下锦帐秘事:灵魂互换后他宠我入骨烟雨重楼迷迭香亮剑:从杨村打到朝鲜御兽:我有独特的捡兽技巧异闻诡案组只想当个富二代的我成了圈内神话综武之内天地短篇民间故事高冷仙君的护短甜宠霍格沃茨:请叫我巫师变革者我在废土当邪神代理人清穿之灵泉娇娘逆袭记大佬穿越年代当团宠灵异故事揭秘四合院里的小黑手沉舟吻星褪色往事影综穿越,我随机获得职业身份逆天神途之屠魔战纪大学生与官二代的邂逅许你不勇敢重生侍寝时,我逆袭成宫斗冠军弃妻成花灯传人,前夫他跪求复合快穿:大佬脑子里只有自家乖乖青恋之夏海贼之颠覆世界特工女的穿越情劫阴阳先生之怨憎簿像他这样守男德的好男人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