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墨紧盯着图纸,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主公,这改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既然已投奔于您,定会尽心竭力,若您放心,就把这图纸交给我,明日一早,我定给您一个答复。”
萧无漾冷不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着实没想到公输墨的效率竟如此之高,满脸都是惊喜之色:“好好好,公输先生不必着急,此物极其复杂,改良也并非易事,您初来乍到,又长途跋涉,不必这么着急,今日暂且休息。”
他略作思考,接着说道,“这样吧,三日之内给我答复即可,不管怎样,尽力而为就行。”
公输墨也站起身,双手抱拳,恭敬说道:“多谢主公厚爱。”
然而,他内心所想却并非如言语这般轻松。
他心想,自己初来乍到,还带着个孩子,说白了就是多了两张吃饭的嘴。
既然前来投奔,肯定不能只靠一张嘴,必须做出点成绩来,正好就借着改良诸葛连弩这件事,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言罢,他便告退了。
此时,房间内只剩下萧无漾和高达二人。
高达开口道:“主公,公输家族的事情我也有所听闻,他们一脉传承,是机关术大家,在机关术上的造诣那是相当深厚。
不过主公,您设计的这诸葛连弩,已然足够巧妙,已是非同凡响之物,恐怕……”
萧无漾摆了摆手,打断他说:“不必担心,我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能改得成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就算不成,也无妨。”
对于改良诸葛连弩这件事,萧无漾虽表面上看得十分坦然,但心底还是隐隐期待着公输墨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一夜,时间过得飞快,萧无漾一夜好眠,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萧无漾悠悠转醒。
最近这段时间,他整天与冥姬他们训练在一起,高强度的训练让他疲惫不堪,好不容易休息这么一天,已经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
萧无漾起身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他期待中放在桌上的改良图纸。
不过,他倒也没有特别意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他心想,虽说自己给了公输墨三天时间,可公输墨自己承诺只需一夜,第二天一早便会给答复,原本还是抱有几分期待的,此刻见没有动静,心里难免还是有点失落。
然而,当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却惊讶地发现公输墨那略显苍老的身影已然静静伫立在门口。
公输墨身形清瘦,身上的衣物虽洗得发白却干净整洁,他双手交叠在身前,神色恭敬又略带忐忑。
萧无漾又惊又喜,脱口而出:“公输先生,您……您这是?”
公输墨赶忙上前,双手抱拳,恭敬行礼:“主公。”
公输墨微微欠身,说道:“主公,老朽昨夜反复研究您给的图纸,在您原本的基础上加以改良,琢磨出了一些想法。
这是我改良之后的图纸,还望主公指教。” 说着,双手将图纸递上。
萧无漾满脸意外,连忙双手接过图纸。
随着目光在图纸上移动,他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越看越觉得惊奇。
新的设计在构思与构造形式上可谓巧夺天工,为了让此物更加精巧且利于携带,在很多零部件的选材与构造上都做了极为精细的处理。
关键部位用了金属材质加以替代,增加了它的强度和耐用性,使得诸葛连弩在频繁使用中也能保持稳定。
优化了弩臂和扳机结构,使现在的操作更加省力,而且射击更为精准,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精准打击目标。
公输墨神色间带着几分歉疚,微微欠身,开口说道:“主公,至于这发射方式,老朽彻夜钻研,也仅仅是将原本的三发连射改进为十连发,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无法再进一步突破,还望主公恕罪。”
萧无漾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本以为三发连射的改良难度极大,能稍有提升就已不错,没想到竟直接跃升至十连发。
他随即满脸惊喜,连声道:“不错,真的不错!这十连发远超我的预期!”
这时,公输墨接着说道:“主公,还有这有效射程,老朽预估,大约能达到一百八十米。
实不相瞒,为了实现精巧便携,在射程上做出了不少牺牲。
若是此物体积足够大,在材料和工艺适配的情况下 ,射程还能进一步增加。
但当下追求便携,以满足灵活使用的需求,老朽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萧无漾听后,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原本的诸葛连弩在射程上本就占据有力优势,如今能提升至一百八十米,在战场上的威慑力和攻击范围都将大大增强,这无疑是极大的改进。
尽管如此,与现代热武器相比,还是差得很远,可他也清楚,受时代局限,这已经很不错了。
就在此时,萧无漾抬眼,看向公输墨。
只见公输墨身形清瘦,面庞因彻夜未眠而显得憔悴不堪,眼眶微微凹陷,眼袋也有些浮肿,整个人散发着疲惫的气息。
萧无漾心中猛地一震,动容道:“公输先生,您……您竟一夜未睡,就为了改良这图纸?”
话语里满是震惊与心疼。
公输墨嘴角微微上扬,谦逊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温和,又有几分拘谨:“老朽深感主公厚爱,初来乍到,也想尽些绵薄之力。”
萧无漾压下心头的波澜,又问道:“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
公输墨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一个时辰之前就已在此等候。”
萧无漾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嗔怪,更多的却是感动,他快走几步,来到公输墨面前:“那您为何不敲门呢?有什么事直接敲门就行啊。”
公输墨连忙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丝惶恐:“实在是怕打扰主公休息。”
萧无漾听后,心中暖意翻涌,又略带不好意思,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激与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