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巅,朔风如刀。
七道魁梧身影矗立断崖,狼牙棒铁刺凝着暗红血痂,恰似七尊从血海爬出的恶煞——正是横行西北十二载的祁连山七霸。
“燕南天?呵,早成黄土一捧!”疤脸大汉啐出血沫,狼牙棒重重杵地,震得碎石簌簌滚落,“今日爷爷便用你这冒牌货的脑浆,祭我新得的玄铁棒!”
沈逸之虬髯狂舞,铁剑斜指苍穹,嫁衣神功的金芒自丹田暴涨,重剑嗡鸣如龙吟。
自得燕南天传授所学武功后,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嫁衣神功自然只当参考,周天归元模拟嫁衣神功特性。
南天神拳也靠九阳神功,模拟了七八分。
倒是神剑诀给了沈逸之更多的剑道资粮,此剑诀讲究举重若轻、举轻若重,剑锋所指,随心所欲,与独孤求败剑道倒有异曲同工之妙,让沈逸之剑道更进一小步。
七柄狼牙棒织成密网压下时,他忽如闲庭信步,铁剑轻旋,剑风卷起碎石如暴雨倾盆。
“神剑诀·长河落日!”
剑光如瀑倾泻,七霸顿觉千钧压顶,膝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疤脸大汉瞳孔骤缩,铁剑已拍碎他满口獠牙,血沫混着断牙喷出三丈远。
沈逸之收剑冷笑,七人经脉尽封,如待宰羔羊被倒悬于峭壁——恰是当年燕南天惩治太行八寇的“血旗悬颅”之法。
三日后,太原城头血旗猎猎。沈逸之单骑闯入三虎堂,南天神拳轰碎鎏金匾额的刹那。
漫天木屑中酒香四溢——他故意将拳劲透入地窖,震碎了百坛陈年汾酒。
“可惜好酒。”沈逸之靴底碾住“插翅虎”咽喉,剑锋一闪,人头起飞,“今日拿尔等头颅,祭我剑锋,告慰尔等残害的无辜之人!”
檐角忽有轻功破空声。
黑蜘蛛如鬼魅般倒悬梁柱,千年蛛丝在月下织成银网,无声无息。
“梁上君子当得这般理直气壮?”沈逸之猛然暴喝,重剑未出鞘,剑气已压得黑蜘蛛气息不畅,“黑蜘蛛,轻功若只求快,岂不笨哉?”
黑蜘蛛身形一滞,面具下瞳孔骤缩。
对方竟连他借力时破绽都看得分明!
他足尖急点青砖,身形化作残影掠向城外,蛛丝在月下织成天罗地网,一掠接近二十丈,欲借夜色遁形。
沈逸之却如附骨之疽,重剑负于身后,单凭一双布鞋踏过瓦当,幻影无双,竟似缩地成寸。
“踏月需留香,你这蛛网——”他忽并指如剑,指尖金芒闪过,“倒是好宝贝,可惜太依赖外物,失了灵动!”
黑蜘蛛被迫落地,面具边缘渗出冷汗。蛛丝虽能让他疾行,但两点一线,遇到高手确实灵动不足。
他引以为傲的“鬼魅游魂”轻功,此刻竟被对方如庖丁解牛般拆解,每一步腾挪皆被预判,仿佛成了网中飞蛾。
“好一个神剑燕南天!”黑蜘蛛咬牙冷笑,指尖悄悄摸向腰间暗器。
“错了。”沈逸之拂袖轻笑,金针如流星划过夜空,暗器囊未及开启便被钉入树干,“某家今日教你个乖——轻功至高境,不在快,在‘余韵’二字。”
三片柳叶随风旋至黑蜘蛛眼前,忽如利刃破空,在他面具上刻下三道浅痕。
待他惊觉后退,沈逸之早已立于十丈外汾河拱桥,月白衣袂纤尘不染,仿佛从未动过半步。
“你虽为大盗,却也算侠盗。转告江湖同道——”沈逸之弹指击碎岸边更鼓,声浪震得黑蜘蛛耳膜生疼,“燕南天既已重出,宵小之辈趁早洗净脖颈!”
鼓声回荡间,黑蜘蛛已遁入暗巷。他抚着面具裂痕,暗道:“天下第一剑客果然名不虚传,这燕南天……轻功似妖,眼毒如鬼,内功无双!”
画舫之上,沈逸之卸去易容,倚栏抿了口碧螺春。茶烟袅袅中,他望向汾河黑蜘蛛急行倒影。
“小鱼儿若在,定要笑这黑蜘蛛少智!”
他忽而轻笑,“江湖啊……终究是聪明人太少。”
黑蜘蛛攥紧蛛丝,迅速撤离,幸好燕南天明察秋毫,平日未做过恶事,今日逃得升天。
下一次再也不凑热闹了,绝世高手灵觉异常,自己的轻功还是不够看啊。
可惜他不知,那“燕南天”竟真是个假货。
面具下的真容,正是恶人谷中令恶人们闻风丧胆的——鬼医沈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