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碎裂的声音还在石壁间回荡，小六子踉跄后退时撞翻了第二个罐子。杜天伸手去拦，却抓了个空——淡紫色的雾气正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石室。
\"杜哥！\"小六子的声音在雾气中扭曲，\"这些雾在咬我的灵气！\"
杜天手腕上的便利贴突然发烫，系统光幕在雾气中弹出：【检测到记忆具象化物质，建议立即激活\"罐装回忆\"防护模式】。他猛地拍向腰间，从保温杯改造的\"灵能容器\"里抽出一把荧光棒。
\"接着！\"他将折成十字形的荧光棒甩给小六子，\"咬住发光的那头！\"
荧光棒在雾气中炸开淡蓝色光晕，将逼近的紫雾逼退三尺。杜天趁机蹲下身，发现最先碎裂的陶罐底部粘着张泛黄的照片——便利店夜班表上，阿强的名字被血渍圈了出来。
雾气突然剧烈翻涌，凝结成无数人影。有个穿格子衫的年轻人正在雾气中重复着补货动作，后颈处隐约可见倒置的宗门印记。
\"是上个月失踪的杂役！\"小六子突然指着某个身影大叫，\"他说要回老家成亲...\"
杜天突然僵住。雾气正在组成连贯的画面：血煞长老戴着金丝眼镜，在某个现代会议室签署文件；集装箱里堆满贴着条形码的陶罐；最后出现的画面让杜天胃部抽搐——便利店的冷柜深处，整整齐齐码着几十个透明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具幼小躯体。
\"灵根走私...\"杜天捏碎了三根荧光棒，\"他把地球当培育基地了！\"
石室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柳青撞开门的瞬间，记忆迷雾突然向她涌去，在她面前凝结成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形象。
\"师弟？\"随后赶到的执法长老声音发颤，\"你六十年前就...\"
少年魂魄指向自己空荡荡的丹田位置，那里浮现出便利店logo的烙印。执法长老的面具\"咔\"地裂开道缝隙，他暴怒地抓过验货单，却在撕碎的瞬间愣住——纸屑在空中重组，拼成个箭头指向宗门禁地方向。
杜天突然冲向墙角，从系统仓库拽出个微波炉改造的\"记忆稳定器\"。当他把最后半罐雾气收进机器时，显示屏上跳出段监控录像：宗主闭关的洞府里，地面正缓缓渗出便利店特有的蓝色清洁剂。
\"箭头是调虎离山！\"杜天踹开微波炉，\"清洁剂在溶解禁制！\"
执法长老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陈旧伤疤。他抬手震碎所有陶罐，释放的魂魄在空中组成张完整的运输路线图，其中一个红点正在便利店位置疯狂闪烁。
\"寅时三刻。\"长老的剑鞘砸进地面三寸，\"血煞要在下次补货时转移宗主。\"
柳青突然按住杜天肩膀：\"你店里的保险箱...\"
杜天摸出手机，地球那边的监控画面让他头皮发麻——冷藏柜正在自动移位，露出后面刻满符文的金属门。门上的倒计时显示，距离下次\"补货\"还有二十三分钟。
小六子哆嗦着举起半截荧光棒：\"杜哥，这个能当雷管用不？\"
微波炉突然\"叮\"地弹出张热感应纸，上面浮现出血煞长老的亲笔批注：\"
【本次货品清单】
1.先天水灵根x3（保质期至霜降）
2.金丹期修士元神x1（需冷藏）
3.空白容器x1（宗主规格）\"
杜天盯着最后那行字，便利店工牌突然在他腰间发烫。雾气残留的最后一缕在他掌心凝成把钥匙，齿痕与收银台下的保险箱分毫不差。
石室外传来物流车重新启动的轰鸣，而微波炉显示屏上的地球监控画面里，第一个培养舱的盖子正在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