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牛主任毕竟是主任，说出来的话还是挺有分量的。
林栋也不能装作没听见，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想看看牛主任还有什么花招。
这时候，牛主任伸手指了指水桶里的鲤鱼，开口说道：“虽然杨厂长是同意了你这次采购，但我怎么才能确认这些鲤鱼真的是你所说的精品鲤鱼呢？”
“要是你拿些普通的鲤鱼来冒充精品鲤鱼卖给采购部，那这损失谁来担责？这可不是小数目，不是谁都能轻易承担的！”
林栋一听这话，对牛主任的态度稍微有了些变化。
他没想到牛主任竟然能找到这样一个刁钻的角度来继续找茬。
更麻烦的是，精品鲤鱼和普通鲤鱼在外表上真的很难分辨，除非做成菜尝一尝才能知道区别。
牛主任突然发难，林栋稍微想了想，很快就有了对策。
只见林栋不慌不忙地说：“既然牛主任这么不信任我，那也好！”
“我提议，咱们请食堂的厨师来做两道红烧鲤鱼，一道用普通的鲤鱼，另一道用我的精品鲤鱼。”
“然后再找十个工人来尝尝，看看哪道鱼更好吃！如果大家都选我的精品鲤鱼，那不就证明我没有骗你们吗？”
“这样的评选方式，绝对公平公正！”
“估计也能让牛主任满意吧！”
听完林栋的提议，刘主任虽然还想找林栋的麻烦，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林栋的建议确实很公平，就算牛主任输了，也只能心服口服，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就这样，在两个人都同意的情况下，一场关于普通鲤鱼和精品鲤鱼的评比比赛正式开始了。
林栋先让王超把装满两千斤鲤鱼的卡车开到了食堂门口。
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食堂是整个厂里最安静的地方，根本没人会来。
随后，牛主任带着一群采购员也赶到了食堂，准备和林栋进行这场关乎面子的比赛。
在食堂后厨，傻柱正忙着刷盘子。
作为一个刚入行的初级厨师，他的工作非常辛苦，洗菜洗碗、切菜切肉，连休息的时候还得帮忙打饭。
不过还好他从小练武，身体素质不错，才能撑得住。
正当他努力刷盘子的时候，那个扣了他一天工资的领班厨师走了进来，让所有的厨师都去食堂。
傻柱和其他人一样好奇，就问旁边的女同事王岚是怎么回事。
王岚在食堂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厨师了，算是傻柱的好同事。
她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但觉得去看看也无妨，毕竟和他们这些新来的关系不大。
听王岚这么一说，傻柱也觉得有道理，就跟着她一起去了食堂。
到了食堂一看，傻柱才发现，林栋居然坐在食堂的桌子那儿呢。
林栋一脸严肃地盯着对面桌子的中年男人，整个气氛显得有些不太对劲。
正当傻柱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厨房领班给他们布置了新的任务。
“采购部的牛主任想要借咱们食堂的厨师一用。”
他说道，“等会儿牛主任会从你们当中挑一个人来做道菜。
你们好好表现，别给食堂丢脸。”
傻柱听到这话，心里头的疑惑更重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栋，感觉这事跟林栋脱不了干系。
另一边，林栋正和牛主任聊着：“牛主任，厨师们都到齐了，您直接挑一个吧，省得您又说我们合伙骗您。”
被林栋这么一说，牛主任有点挂不住脸，脸微微一红，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他扫了一眼厨师们，开始挑选起来。
其实，牛主任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打算挑个新来的，手艺不怎么样的厨师来做这道菜。
因为手艺好的厨师能把普通的食材做出美味，而手艺差的厨师能把好食材给糟蹋了。
所以挑个新手，很可能就把林栋带来的好鲤鱼给做砸了，这样牛主任就更有机会赢了。
他正琢磨着呢，眼光刚好落在傻柱身上。
他眯了眯眼，不认识傻柱，估计是个新来的。
而且看他那年轻样，明显没什么经验。
于是牛主任立马决定选傻柱。
“我选好了，就让那个小伙子来帮忙做道菜吧！”
牛主任指着傻柱，对领班厨师说。
领班厨师一回头，看见是傻柱，脸立马拉长了。
要是傻柱出了什么岔子，整个厨房都得跟着倒霉！他很不乐意，但牛主任已经点名了，只能照办。
领班厨师无奈地让傻柱出了队伍。
傻柱走到牛主任面前，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来看看热闹，居然被选中了。
为了在牛主任面前好好表现，傻柱暗暗给自己打气。
站到牛主任面前，他才紧张地打了个招呼：“牛主任下午好，您让我做什么菜呀？我刚来，要是做得不好，您多担待！”
另一边，林栋看见傻柱被牛主任挑中，心里偷着乐。
这牛主任真够狡猾的，找个新手做菜，就能把好鲤鱼的味道给压下去。
可惜他不知道，傻柱家的厨艺虽然不怎么地，但也不至于太差。
但牛主任显然没意识到这点。
只见牛主任满意地点点头，指着两个水桶说：“你就是何雨柱吧？今天麻烦你用这两条鲤鱼做两道红烧鲤鱼，味道怎么样都行，出了问题没人怪你，别有压力。”
其实牛主任巴不得傻柱做砸，但他不能明说。
傻柱听完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傻笑着提着水桶回厨房准备去了。
傻柱走后，牛主任信心满满地看着林栋，好像已经看见林栋失望的样子了：“你以为靠上杨厂长就能对付我？接下来你会知道，在采购部，没人能跟我斗！”
搞定做菜的事后，接下来就得找评委了。
林栋担心评委被提前搞定，所以就请杨厂长的助理帮忙找人，这样一来，大家心里都踏实了。
食堂里，大家都在等傻柱做的红烧鲤鱼出锅，没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诱人的鱼香味。
牛主任一闻到这香味，心里就咯噔一下，感觉事情不妙。
这香味也太浓了吧，连他都忍不住想尝尝。
他暗自嘀咕：“这家伙的手艺怎么这么好？连红烧鲤鱼都能做得这么香？”
傻柱的手艺超出了牛主任的想象。
但现在也没办法换人了，只能硬着头皮等结果。
林栋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他已经预料到结果了。
只要傻柱正常发挥，这次评测肯定没问题。
而且通过这次评测，精品鲤鱼肯定能大火。
他还得感谢牛主任配合他演了这一出，最后的赢家还得是他自己。
没一会儿，傻柱满头大汗地端着两个盘子出来了，两盘红烧鲤鱼看起来一模一样。
然后，这两道菜就被摆在了工人们面前。
工人们闻到这香喷喷的鱼肉，哪里还坐得住，纷纷拿起筷子就开吃。
但尝了一口后，大家都毫不犹豫地夹向右边那盘鱼，甚至抢了起来。
很明显，答案已经出来了：右边那盘是用精品鲤鱼做的！
看着工人们抢得热火朝天的样子，林栋笑得合不拢嘴。
这红烧鲤鱼，这次是真的火了！
牛主任现在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他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本以为就算傻柱做出好鱼，也不会和普通鲤鱼差别这么大。
那时候他还能质疑精品鲤鱼的品质。
但现在，十个工人都争着抢右边的精品鲤鱼，左边的普通鲤鱼根本无人问津，尝了一口后就被丢在一边，就像垃圾一样。
这种情况在当时可是很不正常的，毕竟那时候能吃饱就不错了。
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点肉，平时连普通的鲤鱼都很难吃到。
现在这种情况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精品鲤鱼真的有这么好吃？”
牛主任开始怀疑了。
但他还是不服气，决定亲自尝尝这两种鲤鱼的区别。
牛主任立马从餐桌旁站起来，拿起筷子也加入了抢食的队伍。
他先夹了块普通鲤鱼肉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厨师手艺也挺好。
轮到他时，他好不容易抢到一小块精品鲤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味。
一入口，牛主任的眼睛立马瞪大了，手中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
他终于明白这次输得心服口服，精品鲤鱼肉不仅鲜美无比，还非常嫩滑，简直是人间美味。
相比之下，旁边的普通鲤鱼就显得索然无味了。
林栋看牛主任一脸沮丧，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就给了他个台阶下。
“牛主任，这回您该心服口服了吧！我这精品鲤鱼，进货价才三毛，超值！等这鱼的名声打出去了，卖五毛甚至一块都有人争着抢。
这次采购部可赚翻了，您就别跟我较劲了，让采购员搭把手卸货呗，我之前说的话还算数。”
牛主任听了，头点得像拨浪鼓，不再跟林栋拧着来。
为什么呢？因为他自个儿尝过这精品鲤鱼后，心里那叫一个透亮。
这事对采购部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想想看，全城都在传的精品鲤鱼，能不火吗？
到时候，两千斤的鲤鱼眨眼功夫就能清空。
就算卖不完，牛主任也有招儿，毕竟玉京市又不止红星轧钢厂这一家独大。
红星纺织厂、红星食品厂，哪家没采购部？这些采购部平时关系都不错，串个门的事。
这些采购部联手，那就是个大市场，两千斤鲤鱼算什么呀，眨眼就没了。
所以，这精品鲤鱼高价卖给各厂的采购部，稳赚不赔的买卖！
牛主任脑子一转，立马明白了这道理，也就不跟林栋对着干了。
他还换上一副笑脸，主动跟林栋握手言欢。
“这鲤鱼，味儿绝了！”
“林栋，是我眼拙了，这事我得给你赔个不是。”
林栋一看，心里暗赞这牛主任真是个老滑头，活脱脱的现代版老狐狸！
难怪他能当上采购部主任，这手腕，四合院那三位老大拍马也赶不上！
面对牛主任的热情，林栋也爽快地点头接受了。
俩人的那点小过节，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牛主任还主动安排采购员帮忙卸货。
一开始，采购员们一听要白干活，一个个都不乐意。
但牛主任一说，每次帮忙都能分条鲤鱼，嘿，局势立马反转。
这些采购员一个个精得很，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一条精品鲤鱼，那可是值钱货，转手就能赚个一两块。
这好事，能不抢着干吗？
车上一共就一百来个水桶，鲤鱼有限，能分到的采购员也就几十个。
所以那些聪明的采购员，二话不说就爬上了车。
车刚停稳，卸货大战就开始了。
一卡车的优质鲤鱼，愣是在十五分钟内被卸了个精光。
一部分鱼送到了食堂后厨养着，晚上就能变成美味佳肴；另一部分则运回了采购部仓库，那儿有大水缸专门养淡水鱼，方便日常采购。
没多久，两千斤鲤鱼的交接工作就搞定了。
林栋也顺利拿到了六百块钱的采购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