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县令微微点头,看向衙役手里拿的东西。
将蓝色的衣裳拿了过来,与手里的碎布对比,颜色一模一样,更重要的是破损的地方也完美无缺的契合上了。
“陈铁牛!”
周县令猛然抬头,眸光如电,戾声开口。
陈铁牛看到衙役从他家搜出来的东西,在听到周县令这么呵斥他,顿时吓得一个激灵,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是不是该给本官一个解释?”
“为何在你家中会搜出来跟现场发现的碎布是同一件衣服。”
周县令语气低沉,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大...人!”
陈铁牛很慌张,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几次张口,只是叫出大人二字。
面对周县令的质问,陈铁牛汗如雨下。
“青天大老爷!”陈老腌婆子看不下去了,张嘴替自家儿子开口:“这一块碎布,就算是我儿子身上穿过的衣服撕下来的,只能证明我儿子去过河边,不能证明我儿子是杀人凶手吧。”
周县令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陈老腌婆子,怪不得这老东西张口就认定了林云微是杀人凶手,原来是为了给自己儿子掩护。
“陈仵作!”周县令叫了一声陈汉文,将手中的瓷瓶递了过去:“看看这是什么。”
“好的,大人!”
陈汉文将瓷瓶接了过来,拔出塞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瞬间脸色一变,转头对周县令道:“大人,这是女贞子磨制而成的药粉。”
“你还有何话说?”
周县令一听,眉毛一挑,怒视着陈铁牛。
“大...大人...!”
陈铁牛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双眼无神。
“来人啊!”
“将他给我押回县衙,待明日好好审问一番。”
周县令一声令下,衙役一拥而上,将陈铁牛架了起来,拖着陈铁牛向外面走去。
“儿子!”
“我的儿子啊!”
陈老腌婆子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哭喊着。
周县令看向林云微,眼神温和,带着浓重的欣赏:“不错,你真的很不错!”
“多谢大人夸奖!”
林云微微施了一礼。
“我可没有夸奖你。”周县令大手一挥,道:“这是你自己的功劳,如果不是你,本官也不会这么快就抓到嫌犯。等我明日开堂审问,将凶器找到,自然能将这个陈铁牛给定罪。”
“陈仵作,你倒是找了一位好夫人。”
周县令又转头看向陈汉文。
陈汉文一笑,双手抱拳。
周县令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跟在衙役身后,打道回府。
在周县令走后,林云微与陈汉文回到自己家里。
此时的天色已经很晚了,林云微也是一天没有吃饭,她先到厨房看了看,用清水煮了一些菜粥,端出来与陈汉文一同分吃。
陈汉文一直盯着林云微在看,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林云微知道陈汉文为什么盯着自己,却是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
饭后将碗给洗了之后,林云微便回房间了。
看到屋子里仅有一张床,林云微内心有些不知所措。
她现在的身份是陈汉文的娘子,可是林云微跟陈汉文毕竟是陌生人啊。
陈汉文站起身来,准备回屋。
忽然,从墙头上伸出一个脑袋,正在向屋子里看。
“爹!”
“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老袋是陈汉文的老爹。
陈汉文很不喜他老爹现在的做法,只是碍于身份的差别,陈汉文没有过多的说什么。
“汉文,你是不是傻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陈汉文的老爹一脸责怪的表情,怒视着陈汉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是没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明日还要去县衙报到呢。”
陈汉文眉头微蹙,强忍着将自己老爹赶走的话。
“我是你爹!”陈汉文老爹瞪了一眼,怒而出声:“我现在告诉你,你与铁牛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姓陈。”
“而且他家的两个弟弟,都是是读书的料子。连私塾里的教书先生都夸奖他们,将来一定会是秀才,说不定还是举人老爷呢。”
“你现在把陈铁牛送进大牢里,他那两个弟弟能不记恨你?”
“说不定还会牵连到你老爹跟你弟弟身上。”
“弟弟?”
“我母亲早些年就死了,我娘刚死没一年,你就将人给领了回来。”
“陈书同,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忽然,陈汉文猛然抬头,眸子带着一种审视,压迫感十足。
陈书同被吓了一跳,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被人给看见了,他不敢与陈汉文对视。
“你娘当然是出了意外!”
陈书同不敢与陈汉文对视,却是猛然间大怒:“陈汉文,我是你老子。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现在爹了不叫了,直呼你老子的名字。”
“你小时候,老子送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现在老子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明天你到了县衙之后,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陈铁牛出来,把杀人的罪名安到你娶那个婆娘身上。”
“看看她成什么样子,竟然跟族中的长辈大呼小叫,一看就是一个没教养的。”
“呵呵!”陈汉文冷笑出声:“你还真是我的好父亲啊!”
“我在县衙做事,你让徇私舞弊也就算了,还让我把我亲媳妇去送死。”
“我是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不可能!”
“你....!”
“行,你等着吧,等陈铁牛的弟弟中了秀才,中了举人,他们会放过你跟你那个婆娘的。”
陈书同气呼呼的一甩袖子走了。
陈书文洗漱了一把,擦了擦手,回到屋子。
借着月光,看到林云微睁着眸子,正静静的看着他。
“你都听到了?”
陈汉文眉头微挑,倒也不避讳。
林云微默默点头,没有出声。
在古代,女子的地位低下,在家从父,出门从夫,几乎没有什么做主的权利。
陈汉文顿了顿,道:“放心吧,你是我婆娘。当初你不嫌弃我的职业,现在我自然也不会负了你。”
“睡吧!”
林云微内心很暖,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打了一个哈欠,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陈汉文内心有些羞涩跟不安,这还是林云微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邀请他。
之前,虽然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几乎不怎么说话,就像两个陌生人一般。
发生这样的事情,倒也让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