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你可认罪?”
周县令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看着跪在堂下的林氏。
林云微双眼无神,仿佛是被吓到了,对于周县令的问话置若罔闻。
“青天大老爷,这还有什么可问的。这个贱妇就是凶手,我儿子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有假!”
“哎呀!”
“我的老天爷啊!”
“我们陈氏一族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将这么一个恶毒的贱妇迎进家族之中。”
“我家老四,老五,可是童生,将来还会是秀才,举人老爷。要是因为这个毒妇,连累我家老四,老五,我就吊死在衙门前。”
陈老腌婆子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哭嚎着。
“啪!”
周县令猛然一拍惊堂木,不满的看着陈老腌婆子,已经忍她很久了。
若不是看在她是证人的母亲,而且年纪大了,乡下的泥腿子,不懂什么规矩,周县令早就定她个藐视公堂之罪了。
“够了!”
“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吗?”
“在本官没有让你开口说话之前,你若是再敢开口,本官定然治你藐视公堂之罪。”
周县令怒声呵斥陈老腌婆子。
陈老腌婆子听到周县令的呵斥,再看周围的衙役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显然对她已经忍了很久,吓得陈老腌婆子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林氏,你可认罪?”
周县令转头,看着林云微再一次开口询问。
“民女不认!”
刚刚一声惊堂木的巨响,把林云微的心神拽了回来。
她是一名法医,在查获一次重大案件时,提供重要的线索,却遭到犯罪嫌疑人同伙的报复。
直接在她家中安放了炸弹,刚一开门,爆炸声,火光冲天四起。
再回过神,她已经来到这里。
原身就是一个柔柔弱弱,连鸡都不敢杀的弱女子,现在竟然背上了杀人的罪名。
从原身的记忆中,林云微也得知,原身根本没有杀人。
“不认?”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
“你就算不认,就以为本官没有办法定你的罪了吗?”
周县令略显诧异,他感觉林云微变了。
之前的林云微柔柔弱弱,不管问什么,只知道哭泣。
现在的林云微样子虽然没有变了,眉宇之间,却多了一抹英气,说话的口吻也变得自信,大方。
“大人!”林云微抬眸,与周县令对视上:“可否由民女问证人几句话?”
周县令大奇,抚须看着林云微:“你要替自己诉讼?”
他眼中闪过一抹惊疑,眼前的林云微,改变甚大,如果不是一直跪在他眼前,周县令都差点以为换了个人。
“是!”
林云微点头。
“大人,现在人证,物证都在。”
“这个毒妇,就是杀人凶手。”
“莫非大人要包庇这个毒妇!”
陈老腌婆子一听急了,也顾不得刚刚周县令给她的警告。
周县令眸光一冷,看向陈老腌婆子。
刚刚自己明明警告过她了,现在没让她开口说话,竟然还敢出声,这是藐视公堂?
这分明是藐视自己!
“来人啊!”
“给我掌嘴!”
周县令顺手将一块令牌扔了出去。
衙役听到周县令的吩咐,上前按住陈老腌婆子,耳刮子狠狠的扇了过去。
“林氏,我准你为自己诉讼。”
周县令转头看着林云微,他倒要看看,现在人证,物证都在,对林云微十分不利,她怎么做到绝对翻盘。
“谢大人!”
“还请大人将证人带上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林云微开口。
“将陈铁牛带上来。”
周县令大手一挥,让人将证人陈三牛带上来。
“见过青天大老爷。”
陈铁牛一上堂,便直接跪在地上,高呼青天大老爷。
“陈铁牛,现在林氏有几句话要问你。”
周县令抚须。
“陈铁牛!”
林云微突然出声,高叫陈铁牛的名字。
陈铁牛浑身一颤,抬头与林云微的眸子对上,却是心虚的转移到别处。
林云微嘴角勾笑!
陈铁牛在说谎!
“你果真亲眼看到我杀人?”
林云微上前,走到陈铁牛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陈铁牛。
“自然是亲眼看到,人就是你杀的!”
陈铁牛低垂着双眸,不敢与林云微对视,却是一口咬定,人是林云微杀的。
“时间?”
“地点?”
“为何当时看到我杀人,却不上前阻止,也不呼救。”
林云微每问一句,便上前一步。
她前进一步,跪在地上的陈铁牛便后退一步,好似很害怕林云微。
完全就是一副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
“...我害怕...!”
“我就是一介老农,看到这种场面,当时就吓傻了。”
“我看到你,手持柴刀,从背后将翠儿姑娘给杀了!”
陈铁牛越说越镇定,仿佛没有那么害怕了。
“青天大老爷,我说的都是事实。”
“就是林云微杀了翠儿姑娘,我亲眼所见。”
陈铁牛叩首,大声喊到。
林云微笑了,陈铁牛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对于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
正准备开口,却见原身的丈夫,陈汉文身着一身仵作的衣服走了进来。
仵作,狱卒,行刑手,这三种是下九流中最下九流的职业。
别说普通人了,就连他们的亲人都不愿意与他们接触。
原身对于陈汉文也是一样的恐惧害怕,觉得陈汉文整天与死尸打交道,肯定沾染了业力。
陈汉文身高一米九左右,身姿挺拔,眼神仿佛有星河。
可能是刚刚母亲亡故的原因,整个人看着不苟言笑,眼眸有悲伤划过。
“自己这个便宜夫君,长得可真好看!”
“是姐的菜!”
林云微在心里默默道。
可能是林云微同样是法医,在古代就叫仵作,林云微对陈汉文并没有什么惧怕之意。
“验尸结果怎么样了?”
看到陈汉文,周县令开口询问。
“回大人!”陈汉文抱拳,行了一礼:“经过初步勘验,死者身中十七刀,最致命的一刀,是背后一刀直中心脏。”
“至于脸上的伤痕,依属下猜测,应该是为了隐瞒死者的身份。”
“大人,死者身上的伤痕,与找到的凶器完全吻合。”
说着,陈汉文便将凶器一并呈了上去。
林云微无语!
凶器是在陈汉文家里找到的,这是完全不顾自己媳妇儿的死活啊。
“...青天大老爷...”
“..唉哟...!”
陈老腌婆子再一次开口,脸上的疼痛却让她痛叫出声。
“凶器在他家找到的,这就是物证。”
“我儿子亲眼看到她杀人,这就是人证。”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像这样的毒妇,就应该马上问斩!”
陈老腌婆子捂着脸,一脸恨意,怨毒的目光直视着林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