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菌都已经躺下了。
准备闭眼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向日葵朋友。
还没浇水!
她赶紧从床上下来,跑去阳台。
正好看到林深拿着水壶准备给向日葵浇水。
菌菌在他身后急得直跳脚:“爸爸!爸爸!我来!我来!”
都没注意她什么时候来到身后,突然叽叽喳喳出声,林深被吓了一跳。
“好好好。”
林深把水壶递给她。
看她蹦蹦跳跳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急什么。
蓦的。
林深想起下午时候鹿可可着急捂住自己手机的样子。
这点倒是随了她。
同款急性子。
接过水壶,菌菌高兴了,水壶有些沉,她要用两只手抱。
林深提醒她,“别浇太多水,把土壤弄湿就行,不然向日葵会坏掉的。”
“好~”菌菌笑着答应。
小心翼翼浇着花,菌菌问他:
“爸爸。”
“恩。”
“不是说好了我来照顾向日葵吗?你怎么要帮我浇花呀?”
林深:“你都去睡觉了,我看花还没浇就顺带替你浇一下。”
菌菌“哦哦”两声,说谢谢他。
然后,菌菌又说道:“爸爸,下次如果我再忘记浇花的话,你能不能提醒我呀?”
林深:“当然可以。”
菌菌自说自话般地继续道:“如果你总是帮我浇花,我会忘记这原本就是我的责任……”
闻言。
林深愣了一下,看向她。
这不像是三岁小孩能说出来的话。
不等他询问。
菌菌接着讲:“这是园长老师教我们的。”
原来是这样。
邓园长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好老师,她能把这些道理教给孩子,并且还能让孩子记住,这很不容易。
“爸爸,这样可以了吗?”
看花盆里的土壤差不多湿了。
菌菌摆正水壶,没再让水从花洒浇出,回头看向林深。
她听进去了林深的话,生怕水浇多了会伤害到向日葵,很小心。
林深看了眼潮湿的土壤,“恩,这样就可以了,以后每天都要浇一点。”
“好。”
菌菌把水壶放在旁边。
林深送她回侧卧,照顾她爬上床后,把护栏装好。
然后离开去到门边,准备关灯。
“爸爸晚安。”菌菌双手拉着小被子,侧头对林深说。
“晚安。”林深回她一句,关灯,合上门。
说实话,听女儿奶声奶气的说晚安,这感觉真不错。
感觉世界都变得更美好了。
这么想着。
回过头,正好见到鹿可可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
她裹着一层热气,小脸蛋被蒸得白里透粉。
“我好像听到了菌菌的声音。”她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对林深说。
林深:“她突然爬起来去浇花,我刚刚才重新照顾她睡下。”
“这样啊,”鹿可可头发还挺长的,要换着两边擦,擦完一边换另一边,“真是麻烦你了。”
辛苦你了。
麻烦你了。
这些是鹿可可经常对他说的话,有时候就像是口癖一样,会不自主说出。
林深知道她说顺嘴了。
但还揶揄她一下,“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得好像她不是我的女儿一样。”
大部分时候鹿可可也能领会他的玩笑。
她笑笑,“恩,是我说得不错,菌菌是我和你一起生的嘛,当然也是你的女儿。”
嘶——
二十三岁的年轻妻子。
才洗完澡。
穿着宽松的睡衣。
小脸粉嘟嘟的。
头发还有些湿。
笑容温柔,讲着生孩子的事……
平静又寻常,却能莫名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有一种很独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暧昧感。
她真的好诱人。
“怎么了?”见林深迟迟不回话望着自己,鹿可可问。
“没,没什么。”林深把视线从不该看的部位移开,不着痕迹咽了咽。
“我给你吹头发吧。”
“好。”
卧室里。
林深让鹿可可坐在电脑椅上,插上吹风机替她吹头发。
两人都没说话。
吹风机“呜呜呜”的响声装满整个房间。
感受着温热的风,还有林深手指插进发缝,轻轻擦过头皮的温柔。
头发一捧一捧往后拨开。
鹿可可闭着眼,像是火炉旁的小狗。
惬意,舒适。
“这还是你第一次帮我吹头发。”她说。
“是吗?”
林深本能回一句。
鹿可可的头发又黑又密,要仔细拨开每一缕才能吹透。
“恩。”鹿可可轻轻回应,像某种动物幼崽哼唧。
这是在责怪我吗?
林深看她一眼,然后重新把视线落回头发上,“以后只要你洗头发了,我都帮你吹头发。”他作出承诺。
像是承诺给她洗脚那样。
看似随口一说,剩下的会用行动去证明。
鹿可可欲言又止。
怕麻烦他。
但拒绝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又回到肚子里,说出口的话换成了一句“谢谢。”
哪有妻子不想多感受一下老公关爱的?
鹿可可也想呀。
每次都吹头发的话,确实会有点麻烦他……但从别的地方让他多休息一下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这种吹头发的亲昵她很喜欢,不想拒绝。
头一次。
睡眠比较浅的鹿可可竟然在吹头发时候睡着了。
林深也是关了吹风机才发现。
轻手轻脚,把吹风机收好。
鹿可可低着脑袋,呼吸清浅。
林深弯下身,够着脑袋去看她的睡颜。
她坐在椅子上睡着的样子真可爱。
今天逛街买衣服逛了好久,回来时候她还糊里糊涂哭了一会儿,下午还一套一套地换衣服展示。
她确实也累了。
坐在椅子上,她头越来越低,一点,一点。
突然身子一抽,迅地抬起头,大眼睛里装满了迷茫和困顿。
扑哧——
林深笑出声。
鹿可可羞窘:“对,对不起,我睡着了。”
林深笑得开心。
鹿可可头低低的,小手抠抠。
吹头发都能打瞌睡,羞死了。
林深笑得眼角泪花都出来了,他揉揉眼角。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
笑声渐渐停了。
“傻乎乎的,有什么好道歉的,去睡觉吧。”
林深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明早你还要去面试,也该早点睡的。”
来到床边。
鹿可可正要爬上床,突然想起什么。
差点忘了正事。
她让林深坐在床边。
林深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照做。
然后,就见她往后束起头发,就那样在面前跪下。
恩?
林深警惕,下意识并拢腿,问:“你要做什么?”
鹿可可仰脸看着他,很认真道:“你罚我吧,今天下午我错了,我伤害到你了对不起。”
原来是在认错啊。
还以为她要……
不对。
林深眨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啥玩意儿?
我怎么莫名其妙就被伤害了?
什么时候?
我怎么不知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