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一脚蹬在墙垛之上,身形如苍鹰般扑下。
身后,七八名亲兵紧随其后,人人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城下,喊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鞑子如同嗜血的蚂蚁,密密麻麻地扑向城墙,云梯已经搭上了好几处。
岩石村的军卒们依托着墙垛,用滚石擂木,用弓箭长枪,拼死抵抗。
秦烈落地,手中弯刀带起一片寒芒,一名正要挥刀砍向守门军卒的鞑子,头颅冲天而起,腔子里的血喷了数尺高。
“跟着我!”
秦烈低吼一声,不作片刻停留,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楔入了混乱的战团。
他前世杀人技艺早已炉火纯青,此刻在这冷兵器战场上,更是如鱼得水。
弯刀每一次挥出,都精准无比地切开鞑子的咽喉或是甲胄的缝隙。
他身法诡异步伐飘忽,在数名鞑子的围攻下,竟是游刃有余,刀光过处,残肢断臂四下翻飞。
跟在他身后的亲兵,本就是百战余生的老卒,此刻见秦烈如此悍勇,更是士气大振,嗷嗷叫着往前冲杀。
他们组成一个小小的锥形阵,以秦烈为锋矢,硬生生在鞑子的人潮中,犁开了一条血路,直指那名手持狼牙棒的鞑子先锋。
那鞑子先锋官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
他见一名大洪军官竟敢带人冲出堡门反击,还杀得他手下人仰马翻,不由勃然大怒。
“巴图鲁们!给老子宰了那个南蛮子!”
先锋官怒吼着,催动胯下战马,手中那根遍布狰狞铁刺的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风,朝着秦烈这边迎了上来。
几名护在他身边的鞑子精锐骑兵,也纷纷调转马头,准备合围。
“找死!”
秦烈眼中寒光一闪,不退反进,速度陡然加快。
一名鞑子骑兵挥舞着马刀,从侧面劈来,想将秦烈拦腰斩断。
秦烈身形一矮,几乎是贴着地面滑了过去,手中弯刀自下而上,在那马腹上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战马悲鸣一声,轰然倒地,将马上的鞑子骑兵也带翻在地。
不等那骑兵起身,秦烈已从他身边掠过,反手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转瞬之间,秦烈已经冲到了那鞑子先锋官的马前。
“南蛮小儿,纳命来!”
鞑子先锋官怪叫一声,手中狼牙棒带着千钧之力,当头砸下。
这一棒若是砸实了,怕是连铁甲都能砸扁。
秦烈不与他硬撼,脚下步伐变换,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狼牙棒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碎石。
趁着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秦烈猛地欺身而上,手中弯刀如毒蛇吐信,直刺对方小腹。
那鞑子先锋官也是久经战阵,反应不慢,急忙收回狼牙棒,横档在身前。
“铛!”
弯刀砍在狼牙棒的粗大棒身上,溅起一串火星。
秦烈只觉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虎口微微发麻。
这鞑子先锋官,力气着实不小。
但他脸上神情不变,借着反震之力,身形向后飘退半步,随即脚尖在地面一点,再次发力,弯刀化作一道匹练,以一个刁钻诡谲的角度,削向对方握着狼牙棒的手腕。
鞑子先锋官大惊,他没想到对方的刀法如此诡异,攻势如此连绵不绝。
他急忙想要变招格挡,但秦烈的速度太快了。
“噗嗤!”
鲜血飞溅。
鞑子先锋官握着狼牙棒的右手手筋,竟被秦烈一刀挑断!
“啊——!”
剧痛传来,鞑子先锋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的狼牙棒再也握持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秦烈岂会放过这等良机。
他一个箭步上前,趁着对方因剧痛而身体僵直的瞬间,手中弯刀猛地向前一送。
冰冷的刀锋,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鞑子先锋官胸前的皮甲,直没至柄!
“呃……”
鞑子先锋官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秦烈,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从马背上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秦烈一把抽出弯刀,温热的鲜血顺着刀锋滴落。
他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目光落在了那杆插在马鞍旁的狼头大旗上。
那是鞑子先锋的帅旗!
秦烈飞身一跃,竟是直接跳上了那匹无人驾驭的战马。
他一把抓住那杆狼头大旗,用力一扯,旗杆应声而断。
秦烈高举着断裂的狼头大旗,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鞑子先锋已死!降者不杀!”
声音如同惊雷,滚过混乱的战场,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正在厮杀的士卒耳中。
正在疯狂攻城的鞑子们,动作齐齐一滞。
他们扭头看去,只见那个悍勇无比的大洪军官,此刻正骑在他们先锋官的战马之上,手中高举着那面象征着先锋部队荣耀的狼头大旗。
而他们的先锋官,则像一条死狗般躺在地上,胸口一个血洞,已然没了声息。
“将军死了!”
“先锋大人被杀了!”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鞑子军中迅速蔓延。
他们本就是一群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散兵游勇,靠着一股悍勇之气作战,一旦主将阵亡,士气便会迅速崩溃。
岩石村屯堡的军卒们,见此情景,则是士气如虹。
“秦把总威武!”
“杀鞑子!报仇!”
白彪在东门方向,看得是热血沸腾,他挥舞着长枪,将一名试图爬上云梯的鞑子捅了下去,放声大笑:“好小子!干得漂亮!”
秦烈没有理会周围的喧嚣。
他高举着狼头大旗,在阵前来回驰骋,不断高呼:“鞑子先锋已死!降者不杀!”
他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魔咒,敲打在每一个鞑子兵的心头。
终于,有鞑子承受不住这种压力,扔下手中的兵器,掉头就跑。
一个,两个,三个……
很快,溃逃便演变成了大溃败。
那些先前还凶神恶煞般的鞑子骑兵,此刻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秦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调转马头,手中弯刀一指:“弟兄们!追杀!一个不留!”
“杀啊!”
岩石村的军卒们,如同出笼的猛虎,嗷嗷叫着从堡门和墙头冲杀出来,追着溃逃的鞑子砍杀。
这是一场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