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闻言,哪里还敢迟疑?
连连磕头求饶:“孙伍长饶命!孙伍长饶命啊!我等……我等也是被黄把总逼迫,才来到这下岩石墩堡的,求孙伍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我们这次!”
白彪大步上前,一把拎起先前跪倒那人的衣领,恶狠狠地道:“废话少说!往后,是听秦墩长的,还是继续听黄居行那老匹夫的,给劳资一句痛快话!”
那人被白彪身上散发的杀气骇得浑身发抖,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忙不迭道:“听秦墩长的!小的们都听秦墩长的!”其余两人也慌忙附和。
白彪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三柄短刃,“锵”的一声丢在他们面前,语气森然:“口说无凭!这五个,一人一个,动手!杀了他们,劳资便信你们。若是不杀……哼,那便由你们,替他们去死!”
那三名老弱看着地上锋利的短刃,又看看昏迷不醒的五名探子,吓得面无人色,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杀人?他们这辈子,连鸡都未曾杀过几只!
然而,白彪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如同一把刀子悬在他们头顶。求生之念,终究压倒了恐惧。
其中一人颤抖着手,捡起一柄短刃,闭上眼睛,胡乱朝着一名探子的胸口捅去!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
有了第一个,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转眼间,三名探子已然毙命。
只剩下周平和另一名探子,被孙三一泡尿浇在脸上,悠悠转醒。
刚一睁眼,便瞧见身旁三具血淋淋的尸体,以及那三个手持滴血短刃,神色惊恐的老弱。
周平两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
白彪踱到他们面前,用刀背拍了拍周平的脸颊,舔了舔刀锋上的血迹,狞笑道:“他们三个,已经招了。不过,劳资怀疑他们说谎。现在,轮到你们两个说了。若是你们说的,跟他们对不上……”
他拖长了语调,眼中凶光毕露。
周平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早已吓破了胆,不等白彪再问,便如同倒豆子一般,将所有事情都招了出来。
他哆哆嗦嗦地交代,自己确是黄居行派来监视墩堡动静的,平日里听从邓通的指令,邓通此刻便藏匿在墩堡附近的山坳之中,只求白彪能饶他一命。
另一名探子,便是先前谎称肚痛那人,更是将与邓通的密谋,以及明日要在肉食饮水中下毒的计划,和盘托出。
白彪一听“下毒”二字,勃然大怒,眼中杀机暴涨:“好个歹毒的狗东西!竟敢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他举起朴刀,便要将二人结果。
“白哥,且慢!”
孙三急忙上前拦住,“依我看,此事不如先回禀秦墩长,再做决断。或许……咱们可以将计就计,给那邓通和黄居行,来个狠的!”
白彪闻言,咧嘴一笑,将朴刀往肩上一扛,也不多言,只对孙三道:“孙三,剩下的野物,劳烦你跟弟兄们先拾掇着,俺去去就回!”
说罢,身形一闪,便朝着下岩石墩堡的方向潜去,约定了中途碰头的地点。
堡楼之内,秦烈正擦拭着一柄新制的袖箭。
听完白彪的禀报,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邓通,黄居行的爪牙,竟想用这等下作手段……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那便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正好,借此机会,斩断黄居行一条臂膀!
“此事,你做得不错。”
秦烈将袖箭收入袖中,淡淡道。
白彪闻言,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倒有几分不好意思:“秦墩长过奖了,这主意,还是孙三提醒的俺。”
秦烈不置可否,凑近白彪,压低了声音,将心中计策细细分说了一遍。
白彪听得双眼放光,连连点头,末了,重重一拍胸脯:“秦墩长放心,保证办得妥妥帖帖!”
言毕,他再次悄无声息地潜出堡楼,朝着与孙三约定的地点奔去。
山道旁,孙三与那三名新纳了投名状的老弱,正将陷阱中的猎物一一取出。
周平和另一名探子,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白彪去而复返,孙三迎了上来,低声问道:“白大哥,秦墩长怎么说?”
白彪却不答话,目光径直扫向那两名探子,脸上狞笑更甚:“你们两个,有一个人,跟劳资说了谎!”
周平和另一名探子闻言,皆是大惊失色,连连摇头,异口同声地叫道:“没有!绝对没有!我等说的句句属实!”
“哦?”
白彪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劳资可不信。除非……你们能自个儿证明给劳资看!”
“证明?如何证明?”
周平脑中飞速转动,猛然间,他明白了白彪的意思!
求生的欲望瞬间压倒了一切,他眼中凶光一闪,竟是挣脱了草绳的束缚。
原来方才孙三捆绑之时,故意留了些松动。
周平猛地一跃而起,挥拳便朝着身旁那名叫周平的同伴脸上狠狠砸去!
那探子猝不及防,被打得眼冒金星,惨叫一声。
“哈哈哈!”
白彪见状,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手腕一抖,腰间一柄短刃“锵”的一声飞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周平脚边。
周平看了一眼地上的短刃,又看了一眼白彪那带着鼓励与杀意的眼神,心一横,捡起短刃,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刺入了那探子的心窝!
那探子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周平喘着粗气,脸上身上溅满了同伴的鲜血,他抬起头,看向白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白……白伍长,这下,您……您该相信小的了吧?”
白彪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到那探子跟前,附耳低语了几句。
周平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毒。
待白彪说完,他忙不迭地保证:“白伍长放心,小的……小的定将此事办得滴水不漏!”
随即,周平又带着几分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事成之后,白伍长……能否饶小的一条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