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帮疯子,他们会为了一丁点的可能就去冒险,置生命于不顾。
普通人,如果吃掉一颗变异丧尸的晶体,九成都会承受不住,变成丧尸,剩下的也只能成为有智慧的嗜杀者,最终结果也只能是死。如果没有陈安子这种进化体的鲜血的话!
他们误打误撞,成了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么一小撮人。
在李大亮、老吴他们四人成功进化之后,陈安子提议原地休整。
陈安子守夜,其他人都就地睡去。
靠坐在一块青石上,望着星空,陈安子想起了小时候!
在他们老家,每到夏季,晚上都会到屋顶乘凉看星星。
准备一只西瓜,用井水冰上,在屋顶切开全家共享。
那时候无忧无虑的,真好。
上完学,自己当了全职写手,没有公司里的明争暗斗,没有上司的蛐蛐,收入也不错,还有了女友,在生活越来越好的时候,却碰到了末世。
低声叹了口气。
父母现在还好吗?
他常常安慰自己,农村本来人就少,人少遭遇丧尸的机会就少,只要父母不是第一时间变异,生存下来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漫山遍野的庄稼,遍地的水井,自家种植的蔬菜,散养的家畜,吃喝应该不愁!
“爸、妈,一定要好好的等我!”
夜色如墨,篝火已化为灰烬,只剩几缕暗红的火星在风中明灭。
指尖轻轻摩挲着骨刃的边缘,他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泛着红光,视野比白天更加清晰——他能看见十米外树叶的脉络,能听见泥土下蚯蚓蠕动的声响,甚至能嗅到空气中飘散的、属于不同人的血腥味。
老吴的呼吸最轻,眼球在闭眼时仍会微微转动,仿佛在梦中继续计算着未来的轨迹;
周明的身体每隔几分钟就会抽搐一次,那是过度活跃的神经在睡眠中仍无法停歇;
看到张胖子,陈安子笑了,张胖子的鼾声如雷,膨胀的肌肉随着呼吸缓慢收缩,皮肤下的青筋像是有生命般蠕动;
李大亮这个臭小子,像只小狗一样蜷缩着,双腿偶尔痉挛,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
而夏可可……
陈安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侧卧在阿青身边,紫色的右眼被额发半掩,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流光。
她的进化最稳定,却也最神秘——那些紫色丝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与他的未知物质完美融合?
夜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轻响。
陈安子突然绷紧身体——风里夹杂着一丝不和谐的音符。
脚步声。
很轻,很慢,像是刻意放轻的蹒跚。
不是丧尸,丧尸不会犹豫;也不是野兽,野兽不会停顿。
人类。
陈安子的骨刃无声弹出,他缓缓起身,循着声音的方向移动。
五十米外的灌木丛后,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偷偷窥视营地。
“出来。”陈安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灌木丛剧烈晃动,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跌了出来。
他衣衫褴褛,手里攥着一把小巧的手术刀,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别、别杀我……我只是想找点吃的……”
陈安子没有放松警惕,末世里,最危险的从来不是丧尸。
“你从哪来?”
老人指了指东南方向:“观测站……毁了,林玥死了,其他人散了……”他贪婪地望向熟睡的众人,“你们有食物吗?一点点就行……”
陈安子的瞳孔收缩,观测站的幸存者?他记得那些被捆住的感染者,记得林玥疯狂的眼神。
“天亮后给你。”他冷冷道,“现在,离开。”
老人不甘心地后退,最终消失在黑暗中。
陈安子回到营地,发现夏可可已经坐起身,紫色的右眼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有问题?”她轻声问。
“嗯。”陈安子点头,“他说观测站毁了,但没说那些金色克隆体去哪了。”
夏可可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地面,“你觉得他在撒谎?”
“不重要。”陈安子看向仍在沉睡的同伴们,“明天开始,我们得更小心——不仅是丧尸,还有‘同类’。”
有时候,陈安子都想感谢自己的那些同行,尤其是末世文的作者,有很多东西,他都是从书中学到的。
有关生存,有关人性!!
一只夜枭发出凄厉的啼叫,月光被云层遮蔽,森林陷入更深的黑暗。
黎明前的森林最是黑暗。
老人离开的方向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枯枝被踩断,又像是压抑的咳嗽。
陈安子的瞳孔微微收缩,骨刃无声地从指间弹出。
\"不止一个人。\"夏可可轻声道,紫色的右眼在阴影中流转,\"七...不,八个心跳声。\"
陈安子轻轻踢醒老吴,齿轮状的瞳孔与陈安子在黑暗中相触的瞬间,老吴就明白了状况。
\"三十秒。\"老吴的嘴唇无声开合,手指比划着战术手势。
沉睡中的众人被依次推醒,周明的军刺在掌心无声旋转,张胖子膨胀的肌肉缓缓收缩回正常状态,李大亮将染血的匕首咬在齿间。
进化带来的痛苦让他们动作迟缓,但求生本能压过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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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老人回来了。
他拄着树枝做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向营地,身后跟着五个衣衫褴褛的幸存者。
有个女人怀里抱着婴儿,身上裹着脏兮兮的毯子。
\"好心人...\"老人跪倒在营地边缘,额头抵着泥土,\"给口吃的吧,孩子要饿死了...\"
婴儿的哭声虚弱得像只病猫,张胖子喉结滚动,下意识摸向背包里的压缩饼干。
\"别动。\"老吴的瞳孔微微转动,\"三秒后那个女人会从毯子里掏出武器。\"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包裹婴儿的毯子突然滑落——
那根本不是婴儿。
而是一把锯短了枪管的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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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响的瞬间,周明已经化作残影。
他的军刺贯穿女人手腕,却在下一秒被侧面袭来的铁锹砸中肩膀。
骨骼碎裂声被更多的喊叫声淹没——
\"杀了他们!\"
\"抢进化者的肉吃!\"
\"那个紫眼睛的妞留活口!\"
陈安子看清了这些\"幸存者\"的真面目:他们眼窝深陷,指甲缝里塞着人肉碎屑,腰间挂着用骨头制作的刀具。
这不是逃难者,而是专门狩猎同类为食的畜生!
李大亮的身影在晨雾中拉出血色轨迹,匕首划过为首者的咽喉,却因内脏出血慢了半拍,只切开一道浅痕。
\"他们的皮肤...\"李大亮咳着血后退,\"像砂纸...\"
畜生们发出癫狂的笑声,撕开破烂的外套——他们的胸口都镶嵌着碎玻璃和铁片,用血肉黏合成了简陋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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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可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看见最瘦小的那个食人少年突然抽搐起来,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鲨鱼般的利齿——那分明是劣化的变异特征!
\"他们吃过进化者...\"她声音发抖,\"身体产生了畸变...\"
张胖子一声不响的抡起斧头劈开铁锹男肩膀,却发现对方的肌肉像橡胶一样夹住了斧刃;
周明的军刺在砂纸皮肤上擦出火花;
老吴的预判能力在混乱中大打折扣,额头被石块砸得鲜血淋漓。
最可怕的是那个\"婴儿\"女人,她四肢着地爬行,颈椎反关节扭曲,猎枪从背后射击,每开一枪就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陈安子突然听见夏可可的冷哼声——
食人少年不知何时绕到后方,腐烂的牙齿已经贴上她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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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静止。
夏可可的紫瞳爆发出刺目光芒,发丝无风自动。
少年咬下的动作突然僵住,浑身血管诡异地鼓起紫光。
\"你...吃掉了...多少人?\"
她的低语化作实质般的音浪,少年的眼球瞬间融化,紫色火焰从七窍喷涌而出,将整个人烧成一具跪拜的焦尸。
幸存的畜生终于意识到踢到了铁板。
当晨光彻底驱散迷雾时,林间只剩下几具造型诡异的尸体——有的被斧头钉在树上,有的被军刺贯穿天灵盖,还有的胸腔里长出了血色结晶。
而那个最先出现的老人,正跪在地上疯狂磕头:\"饶了我!我是被逼的!\"
陈安子看向夏可可,她的紫瞳正在褪色,但指尖仍在发抖。
\"你决定。\"他轻声说。
夏可可转身走向营地,声音轻得像片落叶:\"森林会处理垃圾。\"
老人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看见阿青从树梢跃下,黑瞳里映出他扭曲的脸。
远处传来狼群的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