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债深渊警诫论
卷一 心魔肇祸篇
《周易》说:“君子以节俭之德躲避灾难,不可因贪图俸禄而骄奢。”人生在世,财货管理如同江河行船,顺乎轨道则安稳,越界则生祸患。所谓“恶魔随时将你拽入负债的深渊”,并非真有鬼神作祟,实为人心贪妄所化。负债的开端,多源于一念贪心、一时放纵,犹如星火燎原,起初微不足道,最终却足以焚身灭家。
当年周赧王寄居西周公国,想联合诸侯讨伐秦国,却因国库空虚,向洛阳富商借贷粮食,约定攻克秦国后加倍偿还。不料周军大败,富商每日催债,赧王无奈躲到宫后高台,此即“债台高筑”的典故(《史记·周本纪》)。天子之尊,因不衡量国力而举债,终落得颜面尽失,何况寻常百姓?《老子》说:“过度喜爱必然造成巨大耗费,过多贮藏必然招致惨重损失。”贪功好大之人,必以财货为诱饵,最终被债务锁链捆绑。
近代有位王姓商人,年轻时做街头小贩,长大后见海运获利丰厚,便借贷千金造船。首航运回数斛珠玉,不仅偿还贷款还获双倍利息,于是自诩为陶朱公再世。次年听闻南洋香料价格高昂,又借贷万两白银,购置十余艘货船。当时海盗猖獗,三艘货船遇劫,货物本金血本无归。债主围门索债,他变卖房产田地仍不足以偿还,最终在市集自缢身亡。这并非恶魔拖拽,实为贪心驱使啊!太史公说:“天下人熙熙攘攘,都是为利而来,为利而往。”然而面对利益,能坚守正道者,少之又少。
卷二 虚荣溺身篇
《礼记》说:“礼仪与其奢侈,不如节俭;丧礼与其完备,不如内心哀戚。”如今世人多违背此训,以奢靡为荣耀,以铺张为体面,最终入不敷出,靠举债维持生计。西晋石崇与王恺斗富,用蜡代替木柴烧火,铺设五十里锦缎屏障,虽富可敌国,却因骄纵过度,最终被孙秀诛杀,家产被查抄。不仅石崇如此,唐中宗时,安乐公主制作百鸟裙,耗费百万贯,等到玄宗即位后追讨旧债,公主竟连余财都无法偿还(《新唐书·五行志》)。
看看如今的市井之中,有位赵姓士族子弟,父亲是州府小吏,每月俸禄不过十贯。赵某仰慕游侠风气,每日与浪子在妓院饮酒,用银钱赌博,一夜输掉百两白银。怕父亲责罚,便谎称经商,向里正借贷。到期无法偿还,又转向别处借贷,利上滚利,三年间负债千两。父亲变卖田宅替他还债,竟气得在市集上断气。《论语》说:“士人立志于大道,却以粗衣劣食为耻,这种人不值得与他谈论。”若以虚荣为高尚,必以债台为结局,可悲啊!
卷三 不察致祸篇
《管子》说:“不明白计算筹谋,却想成就大事,犹如没有舟楫却想渡过险滩。”治家如同治国,必须明了收支数目,审察盈亏变化。当年商鞅治理秦国,“统一权衡、校正度量、调整轻重”(《史记·商君列传》),因计数明晰而国力强盛。如今却有人不懂此道,盲目举债却不考虑偿还,犹如盲人骑马,必定坠入深渊。
宋代有位钱姓商人,在汴京开绸缎铺,见邻居贩茶获利,不考察行情,就借贷五千两白银投身茶市。当时茶引法多次变更,官府突然增加税额,茶价暴跌。钱商囤积千担茶叶无法出手,每月还要偿还百两贷款利息。不到一年,绸缎铺也被债主占据,妻子儿女被卖为奴婢。苏洵《六国论》说:“六国灭亡,不是武器不锋利,作战不得法,弊端在于贿赂秦国。”如今的负债者,并非财力不足、智力不够,弊端在于不察时变而轻举妄动。
卷四 救弊良方篇
想脱离负债深渊,当以“三省”为良药。曾子说:“我每天多次反省自己。”(《论语·学而》)一省欲望是否应当止息,二省用度是否应当节俭,三省规划是否应当明晰。陶朱公范蠡三次积累千金财富,其方法在于“等待时机转运货物,追求十分之一的利润”(《史记·货殖列传》),这正是善于洞察时变、量入为出的典范。
汉相萧何进入咸阳,“收集秦国丞相御史的律令图书珍藏起来”(《史记·萧相国世家》),因此知晓天下关隘险要、户口多少。治家者也应效仿,设立账册记录收支,正如《礼记》所言“根据收入来确定支出”(《礼记·王制》)。宋代司马光着《居家杂仪》说:“凡做家长,必须谨守礼法,管理众子弟及家人,制定财用节度,量入为出。”这真是治家的良规啊!
若已坠入负债深渊,当效仿冯谖焚券的智慧(《战国策·齐策》)。孟尝君派冯谖到薛地收债,冯谖看到百姓贫困无法偿还,便将债券全部焚毁,百姓高呼万岁。后来孟尝君被齐国驱逐,百姓扶老携幼迎接他。如今负债者若无力偿还,应当与债主坦诚说明,或减息,或延期,切勿以贷养贷,导致债台更高。《老子》说:“祸啊,福依傍在它旁边;福啊,祸隐藏在其中。”(《道德经·五十八章》)若能以此为戒,痛改前非,或许还有转机。
卷五 警世终篇
《诗经》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诗·小雅·小旻》)处世治家当怀此心,才能远离负债之患。看古今败亡之人,并非仅因财力不足,实因心无敬畏、行无规制。明代嘉靖年间,严嵩父子专权,广收贿赂,建造数十间楼阁,都用金珠装饰。等到严嵩倒台,查抄家产时竟负债百万,其子严世蕃被处死,严嵩寄食墓舍而终(《明史·严嵩传》)。这并非恶魔拖拽,实为贪念吞噬啊!
如今说“恶魔随时将你拽入负债之渊”,并非指鬼神为祸,实是比喻人心的贪婪、狂妄与愚蠢。若能以古为鉴,以节俭为德,以筹算为器,即便身处纷华世界,也如船行平流,何惧深渊之险?太史公说:“事情有必然到来的结局,道理有本来如此的规律。”(《史记·孟尝君列传》)知晓必然之理,践行可久之道,这才是躲避债务、保全自身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