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皱眉道:“汇报什么?”
凌丰叹了口气:“黄金俱乐部的事啊。”
领导马上反应过来:“这是黄金俱乐部的脏钱?”
凌丰点点头:“对啊。”
“我受新联盛之托查探社团内鬼,那个鬼佬想用来拉拢社团成员,发现我们洪兴在背后支持新联盛后,他还打伤了蒋天生。”
“所以……”
“这笔钱就是给他们的一次警告。”
领导沉思良久,突然问道:“凌先生,为何您如此讨厌鬼佬?”
凌丰顿时沉默下来,许久才开口:“我能给出无数个答案,但站在您的立场,您最不该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 ,那是老家人的 。”
“当年它是怎样被租借出去的,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我讨厌鬼佬,难道不该如此吗?”
“而且,鬼佬现在正打算用 来扰乱江湖,祸害我们的家乡。”
“我既是 人,也是老家人。”
“那么,我要守护我的家乡,这有错吗?”
领导连连道歉:“对不起凌先生,是我的错。”
领导语气真诚,既显诚恳又带欣慰。
凌丰如今已是家乡投资榜上的重要人物,他对家乡教育事业的投资更是倾尽全力,不求回报。也正因如此,他的妻子常常留在家乡,频繁出入偏远地区。
换作其他商人,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在家乡人眼中,凌丰的地位举足轻重。有人认为,只要言行一致便好,但若凌丰所思所行完全一致,那岂不是更佳?
领导确认,凌丰无疑满足了家乡人的期望,或许他就是一个地道的老家人。
这种情况必须上报高层,离回归的日子不远了,有这样一位影响力巨大的人在家乡……
这无疑是极大的利好消息。
“那么,同一时刻提款却未被察觉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漏洞?”
领导十分焦虑。
即便相较家乡, 已先进许多,但短短十五分钟内,四亿港币就被明目张胆地掠走,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并无漏洞,只是银行间的信息传递不够及时。”
“ 的问题在于过度信赖所谓先进技术。目前这几家银行间的交流时间需半小时。”
“一般而言,半小时已足够。”
“可惜,他们遇上了我。”
“经历了这件事后,我相信他们的交流时间会缩短至三五分钟,再短也没意义。”
“至于家乡那边,无需担忧。”
领导不服气地说:“家乡资金量小,更该提防才是。”
凌丰笑道:“在家乡取个几十上百块,还得打半天电话核实,手工修改记录……更别提如此大额的存取了。”
“即便是神仙降临,也无法加快家乡银行的工作效率!”
“家乡唯一需要警惕的,就是使用自动计算机系统的银行,仅限于少数几个大城市……”
领导哑口无言,难道技术落后也有其好处?
“那么,只剩最后几个问题了……”
“此次行动,是否会对 的稳定性造成影响?”
凌丰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
“卓子强这次被我们拦截,可能导致的结果有两种:一是转向三福翁或四福翁继续勒索,二是就此罢手。”
领导摇了摇头:“卓子强不足为虑。”
卓志强专门针对的是超级福豪中的特定目标,那些不在前十名的福豪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因此,对普通人而言,卓子强并不算什么人物。
要是他们得知卓子强的事迹,最多不过是饭桌上多了一个谈资罢了。
“至于黄金俱乐部那边,我已经做了些掩饰,他们查不到我们头上。”
领导好奇地问:“你找谁当了替罪羊?”
凌丰笑着回答:“昂撒驻军。”
领导惊讶地喊道:“这……怎么搞定的?”
昂撒军队在二战后期就已经彻底堕落,与印度一样成为了各国嘲笑的对象。
打一个普通的高山雄鹰部队都快破产,战斗力……也就那样。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终究还是军队。
领导实在不明白,凌丰究竟是怎么做到让昂撒驻军成为挡箭牌的。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昂撒驻军一直有倒卖东西的老传统。”
“现在他们人数锐减,不用承担防务,胃口倒是不小。”
“连这种东西也敢倒卖。”
“我刚好知道他们要通过海运送往东南亚的某个仓库……于是就借用了一下。”
说到这里,凌丰笑着反问:“你觉得黄金俱乐部的人敢去找昂撒驻军质问吗?”
领导笑着骂道:“给他们三个胆子也不敢!”
那是肯定的,给他们三个胆子也不敢。
凌丰哈哈大笑。
“从黄金俱乐部拿钱的唯一后果就是,理查德死了。”
领导吃了一惊:“理查德,那个洋人警司死了?”
凌丰耸耸肩:“是啊,被自己人处决了。”
领导瞬间明白了:“你用这种货物运输,黄金俱乐部的人误以为招惹了昂撒驻军。所以他们先除掉了理查德,以此表明诚意……”
“理查德确实该死!”
毒贩该死,扰乱这里的家伙更该死。
这就是领导的态度,也是凌丰的态度。
这里是故乡的土地,他们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片土地。
理查德该死,黄金俱乐部的人该死,还有那个想搞乱这里的佐治也该死!
在这一刻,他们达成了共识。
“凌先生,对于您的工作,我在此表示最诚挚的祝贺。当然,这是以我个人的身份说的。”
凌丰哈哈大笑:“别祝贺了,直接给好处吧。”
领导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这个凌生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怎么操作这事呢?”
领导说话时格外谨慎。
凌丰摊摊手:“这很简单,还记得我之前让豹哥传回的那个消息吗?就是关于休克疗法的那个。”
领导疑惑地问:“您的意思是?”
凌丰笑着答:“我有几个兄弟想趁着大毛处境艰难的时候,运些物资过去。”
“放心,不会给我们这边添麻烦的。”
“我们只是想找一个稳定的生产基地……”
“几位大哥都说过了,先投个几千万试试看,北边的大毛能不能接得住……要是顺利的话,订单可以翻好几倍呢。”
领导顿时来了精神:“真的?”
“付款用港币行吗?”
凌丰笑得更开心了,“你们要是想要美元也没问题。”
领导拍着胸口保证:“这事包在我身上,只要是轻工业的产品,肯定没问题。”
凌丰承诺道:“只要是老家生产的轻工业产品,我们都收。当然,老家限制的东西,我们是不会运的。”
“请领导放心,在老家,我们永远是遵纪守法的商人。”
领导哈哈大笑:“那还等啥呢?”
“你们啥时候派个人过来?”
凌丰好奇地问:“这么着急吗?”
领导叹气道:“我们也有招商引资的任务啊……”
凌丰思索片刻说道:“那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大概这几天吧。”
领导兴奋地说:“凌生说得对!”
挂掉电话后,凌丰立刻拨通了靓坤的号码:“坤哥,你现在在哪?”
靓坤奇怪地问:“我刚和宾尼一起喝酒聊你呢。”
“有事?”
凌丰笑着说:“我去凑个热闹,见面再说。”
靓坤大笑:“行啊,来吧,就在葵青宾尼的酒吧。”
凌丰嘲讽道:“连酒牌都没办下来就自称酒吧?”
“等着,马上就到。”
他把手机递给李福的工夫,王建国已经开车出来了。
有李福在身边,凌丰特别安心。
半小时后,两人到达酒吧门口时,刀仔擎已带着一群小弟毕恭毕敬地迎候:“丰哥,坤哥和老大正在等您。”
凌丰无语:“咱们兄弟之间何必这么拘束。”
刀仔擎认真答道:“不成,您可是我们葵青的财神爷,得供着。”
凌丰摇摇头,懒得再解释什么。
这是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因长期受洋人控制,难免沾染了些岛国习气。若说得雅一点,便是极致的实用主义;若说得直白些,则是市侩。
在这座城市里,七成人口靠公屋维生,便可窥见一二。
只要有自己的房子,哪怕再小,也是值得自豪的事。
混迹于此的人大多很现实,那些理想主义者几乎已全部消亡。
像社团这种等级分明的地方,对无法为自己谋利的大佬也说舍弃就舍弃。
就像和兴盛里的猪油仔,曾是社团的智囊级人物。自从龙头老黑去世后,猪油便流落街头……
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
葵青对凌丰如此恭敬,便可理解。
两人踏入“酒吧”,靓坤向他们挥舞着手臂:“你说你要来,咱们俩一起过来不就行了吗?”
“非得前后脚。”
凌丰大笑着坐下:“我这不是帮你去了吗。”
靓坤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咱们才分开不到一个小时,你上哪儿帮我去了?”
凌丰笑着说:“坤哥,现在有个东西叫电话。”
韩宾招呼李福坐下:“小福,过来坐。”
李福机灵:“这里都是大佬的位置,我去刀仔擎那边坐吧。”
那桌是谁?
刀仔擎、山鸡、武兆南。
靓坤对韩宾说:“我也喜欢小福,但咱们是社团,规矩就是规矩,不能随便打破。”
韩宾这才作罢。
凌丰打趣道:“你的酒牌申请多久了?不是让你找洋人帮忙吗?”
“难道你没找?”
韩宾摇头:“找过,但程序还得走,大概一周就能下来。”
“到时候,我要把这里改造成会员制酒吧。”
“只许江湖上的好兄弟进来喝酒。”
“蒋生的事情,确实令人震惊。”
有骨气的酒楼竟发生枪击事件,这让江湖为之震撼。
韩宾敏锐地察觉到江湖大佬需要一个隐秘且安全的交流场所。
凌丰沉思道:“这个想法不错,但要保证所有江湖人士的安全也不是件易事。”
“都是江湖大佬,动不动就拔枪相向是常事。”
韩宾愣了一下,杯放下,无奈地说:“这么复杂?那就算了吧。”
葵青堂主本就靠跨国走私起家,他巴不得低调行事,可要是开了这家酒吧,搞不好就成了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想躲都躲不了。
凌丰惋惜地摇了摇头,为韩宾的梦想未能实现而感到遗憾。
靓坤斜眼瞄着凌丰:“阿丰,你不是来拆宾尼台子的吧?”
凌丰摊手:“怎么可能,我当然是来帮忙的。”
“对了,宾尼打算往大毛那边投多少?”
韩宾老实回答:“我对北方的大毛情况不熟,没打算投太多,先试个两千万怎么样?”
靓坤一脸无语:“要不这样,这钱我出,你就负责运输,事成之后给你三成利润,如何?”
韩宾惊讶极了:“阿坤,你疯了吗?北方那条路咱们根本不熟啊!”
“你不担心亏本?”
靓坤耸耸肩:“当然怕啦,但我更怕要是不听阿丰的建议,到时候连后悔的地方都没有。”
“这些年我学到的经验告诉我,在投资上必须听阿丰的。”
“想想我错过了Vcd的事,我就后悔莫及……”
凌丰皱眉:“坤哥,那边可是有你10%的股份呢。”
靓坤更烦躁了:“是啊,是有10%,但要是我听了你的话,那股份岂不是变成20%了?”
“谁能想到当初碍于情面投的钱,居然成了我最成功的投资?”
韩宾瞬间傻眼。
靓坤追问:“你说帮我俩忙……帮啥忙了?”
凌丰摊手:“我给老家的大人物打过电话,他说了,只要运的是轻工业品,人家全包了。”
“手续不用咱们操心,只管投钱就行?”
“宾尼,你打算投多少?”
韩宾反问:“阿丰,你准备投多少?”
凌丰耸耸肩:“总得投个一亿以内吧?”
韩宾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狠了吧?”
宾尼虎的野心
韩宾被凌丰的大手笔震惊了:“就不能稍微小点规模吗?”
一个亿?凌丰摊手道:这已经是咱们单次采购的上限了。再多,恐怕就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