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两日就有传言出来,余莺儿皇上封了答应,又因她嗓音婉转动听,特意赐了个妙音娘子的封号。
陵容心里嗤笑,这算是什么正经封号。
皇上一开始就心思不纯,虽然是妃嫔,可也是天家的妃嫔!是堂堂天子的妃嫔!
妙音娘子,这样不庄重的封号,前世甄嬛的名言“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陵容想起前世也不由叹息,不过是声音有几分像纯元皇后,说来也是可悲可叹,鹂妃,纵观史书,哪有这样的恶封!
宝鹃这时进来,一边帮陵容收拾,一边说道:“小主,昨儿余答应侍寝,坐着凤鸾春恩车便开始唱曲儿,说是惊扰了太后。”
“也不知余答应和谁学的,这样的张扬。”
陵容推开窗子,外面又落了雪,清冽寒冷。
“夏常在如今怎样了?”
宝鹃想了想说:“去皇后娘娘那儿倒是少了,平日里只在御花园里转转。”
陵容心里忽然有了计策:“哦是么?御花园?冬日里天寒地冻,哪有什么花儿。”
宝鹃猜测:“想来是出宫来散心也说不成。”
等她收拾完出去,陵容喊了琥珀进来。
“悄悄盯着余答应,若不然给她传句话,皇上常去御花园,松柏长青,虽然不比花儿娇艳,可气质决绝不同凡俗。”
见她点头,陵容又说:“等会你陪我去内务府一趟,我有些差事要同黄公公说。”
用了早膳,穿戴整齐,由琥珀陪着去了内务府。
陵容心里感叹,这招虽有些冒险,可占着理!不过,能弥补一二还是最好!
去的时候黄规全正同人说话,见陵容来了,随意对那人摆摆手,笑着上来请安。
“呦,小主您来了,奴才祝小主万事顺遂。”
琥珀拿出荷包来递给他,陵容笑着说道:“公公快收下,难得过年的好日子。”
黄规全脸上也露出笑来,一翻手将荷包收了起来笑着问:“奴才多谢小主,不知今儿小主来是?”
陵容坐下又接着说:“眼瞧着元宵佳节将至,我想着做些花灯,不知内务府里可还有师傅供我差遣?”
十五时候要挂灯,不过这灯应是年前就开始动工,正如陵容所料,黄规全听了忙点头说:“有的,有的,哪能少了人。”
“我这灯不同寻常,需仔细认真的大师傅来。”
“你也别急着应承,我带了图纸来,你先瞧瞧。”
琥珀听了拿出来图纸递给他,黄规全虽不通技艺,可还是被画上灯笼惊讶了几分!
宫里技艺高超,精雕细琢。
常见的灯有庆贺盛世华彩的天灯、万寿灯,寓意福禄吉祥的大吉葫芦灯,象征年年有余的吉祥鱼灯,喜庆热闹繁花似锦的花篮灯、花盆灯,还有福泽四方的四方灯,福庆相生的福磬灯,奇幻壮观的鳌山灯会,灿若辰星的球灯。
不过到底是在宫里,灯笼也是规规矩矩宫灯模样!
而陵容给黄规全的则是河津的转花灯,一旦走起来灯笼转动,如同万花齐放!
还有盒子灯!一层一层掉落,有种奢靡将尽的美!
还有黄山汪满田鱼灯!寓意又好,色彩艳丽,自然吸人眼球。
到时候由人举着鱼灯走动,转花灯迎风而转,再加上盒子灯一层层掉落,想来最是震撼人心!
若是能在放烟火的时候,最是相宜!场面宏大,热闹喧嚣。
黄规全越看图纸越激动,这哪是花灯,这分明是升官的印信一般!若是做的好了,还不怕在皇上面前露不了脸么!
想着连忙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等出了内务府,就见宝鹃有些匆忙走着,看见陵容立马跑了起来!
陵容心里一个咯噔!
咋还跑上了?莫非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她几步跑过来,略带喘气低声说:“小主,奴婢……奴婢……刚才过来,听见……”
琥珀急了连忙追问:“咋了咋了,你倒是快说啊!”
“余答应正和夏常在在园子里呢!”
陵容听了立马双眼放光!真是择日不如撞日!运道来了怎么也挡不住。
见几个小太监出了门,陵容立马拦住:“你们。”
小太监们原本行礼后不敢动弹,陵容见里面似乎有当时收拾后殿时候小路子请来帮忙的几个。
心里更是欢喜,立马指着其中两个看起来胖乎乎的小太监说:“你,还有你,随我来!”
二人听陵容点了他们名,正有些愣神,见陵容着急走了起来,立马对视一眼跟上。
陵容心里焦急,夏常在可千万别被收拾了!
夏常在是个银枪蜡杆头!光会过个嘴瘾,没了皇后倚仗,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
着着急急走到园子附近就听见二人争吵声音!
余答应有些傲慢着说:“夏常在莫非眼睛长在了头顶不成?”
夏常在则听起来含着怒气:“什么地界出来的破落户?竟是装起来大尾巴狼?”
“不过是园子里粗使的宫女,这可倒好,摇身一变莫非就成了金凤凰?”
“半点规矩也没有。真是粗鄙。”
说着又上下打量余答应接着说:“站没站样,坐无坐样,也是难为你了,不比我们,当初受教养嬷嬷指点,可是受了不少累。”
说着笑了起来:“哈哈哈,还是答应好,竟然半点苦也没受。”
说着又有些好奇问:“答应你不会是不懂行礼吧?若是那样,可得夹好了尾巴,别给皇后娘娘请安时候漏了出来,到时候才是贻笑大方。”
陵容躲在石头后,见余答应听了气得面红耳赤,只见她把帕子一扔说道:“我自然受累,服侍皇上呢,不像某些人怕是连皇上也没见过吧。”
夏常在眼睛一瞪,这可是戳了她的痛处!
之前靠着皇后还能见皇上一两回,可皇后不知怎么不搭理自己,就连皇上也像是忘了自己一般。
于是她恨恨说道:“是啊,我是见不到皇上,可依旧守着规矩,哪里有良家女夜里唱曲儿的。”
说着厌恶看着余答应,仿佛是什么令人作呕的物件一般。
余答应显然生了怒气!
什么意思?
谁不是良家女!
越想越气,竟然上前就要动手,还是夏常在丫鬟机灵,连忙站出来替她挡了一下,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夏常在立即喊叫起来:“你竟敢!”
陵容见了心中大喜!
妙啊妙啊!好啊好啊!
没等余答应开口,陵容立即大喝一声:“放肆!”
琥珀和宝鹃如同左右护法跟着,两个小太监苦笑对视,没办法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来。
余答应没见过陵容,陵容又穿得宽大,因此她也没看出来她怀着身孕,上下打量她又气狠狠说:“你又是谁?”
陵容见她身边丫鬟想和她说明自己的身份,立马上前一个巴掌打了上去!
真是爽快!
众人都懵了,余答应摸着被打的脸一脸震惊!
夏常在不敢与陵容对视!连忙低下头。
琥珀和宝娟虽有些担心,但明白陵容向来都是谋而后动,对视一眼就往前站了一步。
两个小太监则是被吓着了!打人不打脸!要了命了!
还是夏常在丫鬟反应快,立马给陵容行礼。
夏常在反应过来也赶紧行礼:“见过安贵人。”
余答应听了气愤说:“不过是小小贵人!竟然……”
没等她说完陵容立马又甩了她个巴掌!
真清脆!
真爽!
她气得就要发狂,宝鹃和琥珀立即上前,陵容扭头对小太监说:“给我按住她。”
他们有些犹豫,陵容眼睛一横,小太监没法上前说了句:“得罪了,小主。”
把她压了起来。
陵容立马气场全开!
“以下犯上,口出恶言!”
“不过是小小答应竟敢对常在动手!”
“没有半点身为天子嫔妃的贞静贤淑!”
“莫非这宫里竟是你当家做主不成?半点不把皇后娘娘、华妃娘娘看在眼里。”
“莫非仗着皇上宠爱就敢肆无忌惮!一点不把森严宫规放在眼里?”
“莫非在园子里时候就敢随意动手?真是好胆量!”
余答应听陵容数落她,面色大变,忽然就骂道:“你这贱人竟敢打我!”
陵容听了立即面上显露寒霜!
对着小太监说:“把她押回咸福宫里,琥珀你去和敬嫔娘娘说今儿的事。”
琥珀领着几人压着余答应向咸福宫里走去,而陵容看看有些呆愣的夏常在说:“这事儿常在本是苦主,还望常在去皇上面前请罪。”
夏常在听了连忙摇头:“嫔妾不去!”
陵容心里听了摇头:“可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上前几步,她见了反而退后,陵容强压心里的不满:“躲什么?我是有些紧要的话与你说。”
她有些犹豫,这才停了脚步,陵容又上前在她耳边轻轻说:“按着你的小日子算,今儿正是好日子,你不抓住机会在皇上面前露脸,还等得什么时候?”
她眼睛瞪得滚圆!
“有什么本事去皇上那儿使去。”
陵容又压低声音说:“虽然皇上想宠幸谁,后宫里哪有能拦得住的,可到底有违祖训,今儿你占着理,还不去皇上那儿示弱等什么!”
“若能今日侍寝……”
陵容说着停了下来。
夏常在看看陵容的小腹,又狠狠咬牙给了自己一巴掌,头发也挑出来一缕,眼睛立马蓄满了泪水,瞧着就有几分楚楚可怜。
陵容点点头又说:“靠人不如靠己,你这些日子该是明白了!”
等她带着丫鬟去了养心殿,陵容心里感慨,既然华妃盯上了,自然得想法子,如果夏常在有本事怀了,自然是靠她吸引华妃火力!
陵容立马带着宝鹃去皇后宫里,到了宫门口,立马跪下高呼:“娘娘恕罪,臣妾犯了宫规!求娘娘责罚!”
一连呼喊几遍,剪秋出来问陵容,她还是只说自己犯了宫规,求皇后把自己打到园子里去反省。
剪秋没办法扭头回去,皇后听了就皱起了眉头!
心里厌烦,真是没一个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