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过了个年,出了正月,萧姨娘又来了。
先是给林氏请了安,说了会话出来,陵容就带她去了自己屋里。
萧姨娘有些叹气和陵容说了个消息:“曼娘有了。”
陵容听了也不在意。
“正是她得了父亲宠爱,我们这儿才得了清静。你也明白,我们兄妹二人并不将家里产业看在眼里。”
说着拿出个地契出来递给萧姨娘,她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竟是个不到二十多亩的小庄子。
陵容笑着说:“之前借了姨娘银钱应急,过年前我同旁人做了笔交易得了些钱财,这也算我一点心意。”
萧姨娘心里猜估计是林大舅有了生财的门路,她推辞说道:“姑娘正是用钱的时候,还是留着,日后手里也富裕些。”
“姨娘收下吧,即便姨娘不要,给豆子攒些身家也好。”
萧姨娘听她提起豆子来,听了就笑着说:“那我就不和姑娘客气了。”
她郑重收在荷包里,想了想又说:“我在家里当差,就怕曼娘家里人寻了来,今儿既然得了姑娘这话,我心里也有数。”
“由她绊住老爷,这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陵容点点头:“辛苦姨娘了。”
等初五的时候,林大舅又来了,安母高兴留了饭,饭后,林大舅寻了机会和陵容说了打算。
“容儿你说的茶叶,舅舅前段时日暗中打听了些,又亲自跑了一趟,买了几处园子下来,这过了年,我打算过去修整茶园。”
“如今已经二月,离采茶时候也离的近了,还要补栽茶树,今年产量定然不多。”
陵容也知道,林大舅能买的茶园定然不算上等,中等说不得都不是,这一年过去得费大功夫才成。
想了想陵容又拿了之前分的银钱拿出来,林大舅推辞不要。
“容儿留下自己用,舅舅这里银钱还算充足。”
陵容却是不依,将荷包开了只留下三百两应急,剩下七百两都给了他,林大舅推辞。
陵容认真说道说:“舅舅不必推辞,这回开辟茶园,所费定然不小,日后我们还要靠这茶园谋利,如今需得小心仔细。”
林大舅仔细想了想这才点头应下。
陵容又接着问:“二舅与我们向来并不亲近,三舅虽说是入赘了贺家,可三舅母家里家风清正。”
“我听闻三舅母父亲早逝,父母都是家里独苗,如今已无亲近人家?”
林大舅想着弟弟,点点头。
“当时家里贫苦,你三舅这才去了贺家,他是家里幼子,如今不过二十九岁,如今你三舅母又怀了身孕,他这才离不开身来走动。”
陵容又细问:“我与三舅并不熟悉,舅舅看三舅行事如何?”
林大舅沉吟片刻:“容儿这是有差事要你三舅替你出面?”
陵容神情郑重:“我这儿还有一门营生,可却没个人掌事,若是三舅能成自然是最好的。”
“你出生的时候,你三舅还小,后来家里败落,他又去当账房学徒,常年不在家里,都是至亲,可情势所逼,这也没什么办法。”
“不过你三舅因是学习账房出身,为人细致仔细,这些年历练下来,越发稳重。如今你三舅母算算日子,也要快到临盆之期。”
陵容听了心里也是一松,林大舅继续说道。
“贺家原本有个酒肆,自打他岳父去了后,你三舅继承了下来,日常嚼用也够,可也是辛苦钱,如今家里也是小富。”
“你三舅子女缘分深厚,自打十九岁成亲,如今已经有了三个儿子,若是这胎也是儿子,他这嫁娶银子也难挣取。”
陵容给舅舅倒了茶,接着说:“都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舅舅既然觉得三舅能够独当一面,那我这儿也就能放下心来。”
“舅舅掌管茶叶生意,我这儿还有一门珍珠生意。”
林大舅皱眉说:“珍珠?莫不是养珠?前人虽有法子流传下来,可到底不成。”
陵容笑着说:“我这方子,自然和他们不同。舅舅安心,定然能养出珠来。”
说着她拿出来早已写好的方子,又仔细为林大舅讲解各种机要之处。
林大舅明白这事紧要,也问得仔细,陵容耐心为他讲解,又过了一会,他掌握了个明白。
“原来竟是这样简单。”
接着他马上又有些忧心:“这样机密之事,可咱家人少,买来的人又不放心,这……”
陵容心里叹气,这也是因为林家家人丁不旺,钱财不厚的缘故。
只能自己关起门来过紧日子。
陵容叹气说道:“如今银钱紧张,还要租借湖泊,又要选育河蚌,也只能小打小闹,实在不行买上一家人,签了身契,看得紧些,也只能这样。”
林大舅拿了方子着急去寻她三舅。
又过了十来天,这日梨花嫂见有人敲门,门外是个年轻汉子,推着独轮车,车上放着不少东西,还有一篮子红鸡蛋。
“这位大嫂,我是容儿三舅。”
梨花嫂立马把他迎了进来,他提着篮子,让梨花嫂拿了东西,陵容母女听见动静出门一看,就见她三舅和记忆里不一样了。
面上带笑,身量高大,他见了陵容和林氏大声说:“大姐,我来了,之前孩子他娘月份大了,我岳母身子不好,我这才脱不开身。”
见他提着红鸡蛋,林氏也是激动得很,一把拉住他,只说他瘦了黑了。
陵容给三舅行礼,三舅也对她点头,又对林氏说:“大姐快别哭了,如今正是好日子,你弟媳妇又给弟弟生了个儿子,如今我有了四个儿子了,改日再来带他们来见大姐。”
陵容想着,原本她三舅是倒插门入赘,以前贺老爷子活着的时候,自然不好跟家里多走动,后来陵容家里又成了县丞,因为林氏的缘故,安比槐也不待见这几个小舅子。
林氏听了忙擦了泪高兴着问起几个侄儿来。林三舅眉眼带笑说了起来。
等中午用了饭,陵容又和林三舅详细说起了珍珠事宜。
“三舅家里可能走开?”
他点点头:“我岳母之前伤了胳膊,如今也养好了,大哥和我说了茶叶和珍珠的事儿,我又和你三舅母商量,如今有四个儿子,凭着家里传下来的酒肆也不成,我还年轻,正该闯荡闯荡。”
他向陵容说着家里的打算:“铺子不开了,租出去收租子,又雇了个婆子做饭,我岳母和你三舅母专心照顾孩子,你大表弟送去了学堂读书,日后想把几个孩子都送去读书。”
陵容点点头笑着听他说起来安排。
他接着说:“大哥给我留了七百两银钱,这钱我打算去大哥在的地方,我们兄弟两个彼此有些照应。”
“珍珠事大,我想着先买几个离人远的小湖,对外就说来养鱼养螃蟹,再种些莲藕,也能卖莲子,暗中偷偷培育珍珠,这样虚虚实实也不被人发现。”
“再买处地皮,建个宅院,再养些鸡鸭猪羊,也能挣些贴补。”
“至于买人,我这几天去见了人牙,仔细挑了两户人家,都是老实本分,没有牵连的,是丢了地生了病这才沦落到此的。”
见他打算精细,陵容放下心来,又和他讲解了一遍种珠机要,住了一晚第二天他才回去。
陵容看着钱匣子则感叹,银钱可真是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