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皱了皱眉,很快明白了封野的意思。
封野大概是想再用那块石头将他送回去。
他就说当初那块石头,到处都找不到,原来是被封野捡走了。
可……拿了那块石头,就能回去吗?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回去又真的有用吗?
萧烈心里打鼓。
他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确实不止一次想过回去的方法。
后面会上网后,也查过很多资料。
最后得出结论:穿越这种事,这个世界大概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剧。
根本没有资料记载过谁有穿越的经历。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像他这种真穿过来的,谁敢大肆宣扬?
不被抓起来当成神经病就不错了,或者被专家们抓去做研究,谁知道会面临什么?
相信没人会吃饱了撑得,给自己惹这种麻烦;
再者,如果有谁从这边穿越走,都穿走了,谁知道穿哪里去了?没法传话回来,自然也就没有记载了。
想通这点,加上后面又逐渐爱上了封野,萧烈便再没想过要回去的事。
如今这件事被封野重提,不知不觉,萧烈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封野看着萧烈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也想到了。
封野随即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是这样的,老婆,我以前看过一个记载,说有一个外国士兵曾经驾驶飞机失踪,当时多家搜救机构全方位搜寻,都没能找到那架飞机的踪影,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谁知十年后,那架飞机居然又回来了,驾驶飞机的士兵样貌以及衣着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据他说,他只是感觉自己飞行的时间长了一点,并没有任何异常。”
“所有人都以为他在撒谎,仔细检查了那架飞机的编号,以及士兵的身份信息,才发现居然完全吻合,那士兵这时也才知道,此时距离他飞行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年之久。”
“这件事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多大轰动,首先当时的网络没有现在发达,其次,大众对于这种个人单方面的说辞,也都持怀疑态度。”
“有人说是那士兵的幻觉,也有人说是媒体故意弄出来博人眼球的,当然也有学者指出是那士兵误入了时空隧道。”
“不同的时空,时间流逝不一样, 所以,这边过了十年,那士兵却只感觉过了弹指间。”
“但无论哪种言论,都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所以这件事在当时,人们只当一个乐子揭过了。”
萧烈明白了。
封野是想说他所在的那个时空,跟现在的这个时空的时间流逝不一样。
如果他能回去他的那个时空,或许他的这种病症就能不治而愈。
“老婆——”
封野握住萧烈的肩膀,认真道,
“虽说穿越这种事匪夷所思,但我相信你。我想说的是,或许当初那个士兵说的是真的。”
“如果能回去,”封野的声音有点抖,“你……愿意试试吗?”
萧烈点点头。
这不是废话吗?
他现在还能活几天?总归在哪里都是死,试试也无妨。
况且,‘落叶归根’是骨子里的传统。
但萧烈不知道,封野问那句话的意思是:同不同意跟他一起试试?
封野是天文爱好者,从前听过并研究过众多天文方面的知识,自然也包括黑洞、时空隧道、穿越这类带有神秘色彩的东西。
所以当萧烈说出他是穿越而来,并说出那块石头时,封野对萧烈的说辞,已经信了十成十。
心中对于萧烈的一些疑惑也全部解开了。
难怪萧烈能凭空出现,而不被监控拍到?
难怪他们第一次见面,萧烈是一头长发,会说出‘放肆’这类话,还是那种穿着?
至今,萧烈穿过的那套红色里衣,还躺在封野从前住的房子里。
萧烈不懂这里的知识,不懂这里的职位,没有身份证,不会电脑,不会手机……
但他却会武、会书法、会画画、会鉴定文物,会马术……还有那么一身出众的上位者气质。
于权谋算计上更是炉火纯青,只因萧烈是摄政王啊。
这些东西,都是人家从小浸淫的东西。
封野的心情说不上来,又惊又喜又激动,脑子里不停盘旋着一句:
老婆是摄政王,老婆是正儿八经的摄政王,老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想到什么,封野不由又有点忐忑的看向萧烈:
“那……老婆,我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你还怪我吗?”
“我从来没有真正怪过你。”
萧烈如实回答,甚至回答的有点超纲,
“从一开始本来就是我蓄意接近,你怀疑我很正常。换位思考,如果有人刻意接近我,可能还没接近,他就已经死了,我不会给自己留这种隐患。”
“所以,当初对于你肯收留我,一定程度上,我是感谢你的,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并给了我一个避难之所。”
“至于后面你假死,其实一开始的主意,还是我跟你爷爷共同商议后的结果,但我没想到,你外公会寄来你真正死亡的照片。”
“最初的时候,我确实很崩溃,因为那些照片上的人的确是你,那对戒指也骗不了人,但后面,你爷爷没有任何动静,我心里就开始怀疑了。”
“从布局拿下董事长的位置,到跟段廷修有瓜葛,其实都是我想将你引出来的手段。后面,你回来的那一刻,甚至我的开心是超过愤怒的。”
“要说怪,大概只能怪我自己太喜欢你。”
萧烈说的认真且平静。
他说这些,完全是因为他不想在最后的时刻还跟封野有隔阂。
他不想留下遗憾。
封野,这个他认定的夫君,此生唯一爱上的男人,他想,如果他的结局注定是早死,他不想在封野心中留下任何误会。
哪怕日后注定要被遗忘在岁月的长河,他也希望是清清白白。
封野听着萧烈这些话,却不禁又湿了眼眶,他失控的一把将萧烈搂进怀里,这段时间积攒的所有情绪,此时再也控制不住释放出来。
“老婆,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
封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埋进萧烈的颈窝,将萧烈的皮肤哭的一片湿黏。
萧烈没阻止他,抬起手安抚的捋他的背。
如果眼泪是心灵的细语,那么我愿做唯一见证它们的倾听者。
萧烈等封野哭的差不多了,才轻轻握住封野的肩膀将他跟自己的距离稍稍拉开。
萧烈捧起封野沾满泪痕的脸,嘴唇凑上去将那些眼泪一一吻去,最后亲吻封野的嘴唇:
“老公,无论我的结局如何,我都希望你往后余生平安喜乐。”
封野回吻住萧烈,没说话。
他不想回应萧烈这么伤感的话。
因为他早在想到那个方法时,就已经做好了陪萧烈一起的准备。
哪怕一起赴死。
吻很长,克制又缠绵悱恻,在堪堪走火时,封野松开萧烈:
“老婆,在这里等我,老公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们都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