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厥过去。他捂着胸口,感觉那里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肉,痛得无法呼吸。寒玉匣子!那是他特意用来隔绝火灵石气息、防止灵力流失的宝贝!居然…居然也被这小东西翻出来了?!
好不容易等那小祖宗嚼完了“糖豆”,小肚子似乎也鼓了几分,那股子刚出来时的亢奋劲儿稍稍平复。叶枫和韩山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切的疲惫和一丝侥幸——这小祖宗,总该消停了吧?
叶枫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和蔼笑容,尽量放柔了声音,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个已经瘪下去的宠物袋,对着瓷娃娃晃了晃:“小界啊,乖,吃饱了该回家休息了哦?你看,这里面多暖和,多舒服……”他试图用哄骗三岁小孩的语气。
韩山也强忍着滴血的心,在一旁帮腔,声音干巴巴的:“对对对,里面软和,睡一觉,睡醒了……呃…睡醒了再出来玩?”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毫无底气。
瓷娃娃——小界灵,闻言,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精准地落在叶枫手里那个灰扑扑的袋子上。它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红润的腮帮子高高鼓起,小嘴也撅得能挂个油瓶。
“不——进——!”小东西猛地摇头,奶声奶气的童音拔高了八度,带着一种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的坚决。它甚至还往后退了一小步,赤着的小脚丫在松软的灵土上踩出两个清晰的小坑,仿佛那宠物袋是什么洪水猛兽。
叶枫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不死心,往前凑近一步,声音放得更软:“乖嘛,小界灵最听话了,里面……”
“不进!就不进!”小界的声音更加响亮,带着明显的抗拒和不满。它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同时两只肉乎乎的小手飞快地背到身后,紧紧抓住了身后支撑着葡萄藤架的一根粗大石柱。小小的身体像个树袋熊一样,死死地贴了上去,仿佛要跟那冰冷的石头融为一体。
“外面!住外面!”它仰着小脸,对着叶枫和韩山大声宣布,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宣告着它不可动摇的决定。那根石柱,此刻成了它抵御“牢笼”的坚固堡垒。
叶枫拿着宠物袋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袋子软塌塌地挂在他指尖,像个无用的累赘。他抬头,和同样一脸呆滞、仿佛被雷劈过的韩山对视了一眼。
死寂。
小院里只剩下风拂过狼藉灵草叶片的沙沙声,以及那小祖宗偶尔因为抱得太紧而发出的、细微的用力“嗯嗯”声。
过了好半晌,叶枫才极其缓慢地、极其沉重地,长长吸了一口气。
那声音,像是要把小院里残留的最后一点灵气都吸干。他抬起手,用指尖重重地按着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混合着心碎的粉末和绝望的冰碴子,艰难地碾磨出来:
“行…行吧…住外面……住外面……”
一旁的韩山,此刻才像是被这两个字猛地戳中了痛处,从石化状态中惊醒。他猛地一个激灵,视线扫过自己那株只剩下零星几片叶子的火精枣树,又扫过叶枫灵草园里那一片东倒西歪、残花败叶的惨状,最后落在那瓷娃娃死死抱着的石柱上——那石柱后面,隐约还能看到几片被啃得只剩半截叶子的七星草……
一股比刚才灵石被嚼碎更加汹涌的悲愤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堤坝。
“住外面?!”韩山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变了调,他猛地转向叶枫,眼珠子通红,指着那一片狼藉,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叶枫脸上,“它住外面?!你看看!你睁大眼睛看看它干的好事!我的火精枣!全秃了!连树皮都啃掉一层!你闻闻!空气里是不是还有股枣核味儿?!”
折腾了半天,小界灵总算安稳了下来,这一年多来叶枫二人好不容易找到这点稀缺灵植被他差点毁了,好在那三颗稀有灵草被叶枫布置了阵法,这才侥幸逃过一劫,被他这么一折腾,这一年来所有的成果都泡汤了,叶枫现在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布置了防御阵法。
此时此刻小界灵好像知道自己犯了错,跳到叶枫身前,一脸无辜的样子“小界……饿……以后……我……乖乖”看他这个样子叶枫真的有些无语,这是典型的一个孩子心理,但这败家劲天澜城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这也真由他的性子,一个不留神,他真敢拆了这里。
叶枫一脸严肃地看着小界,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小界啊,咱们来商量一下。你想要火灵石,这没问题,哥哥给你一袋,让你吃个够。但是呢,你绝对不能在灵草园里乱跑乱吃东西哦,明白了吗?”
小界眨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嘴里嘟囔着:“好……哥……个……饿……”
叶枫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储物袋子,像扔垃圾一样扔给了小界。这个储物袋子里装的正是小界心心念念的火灵石。
其实,叶枫平时都会把火灵石放在小界能够轻易拿到的地方,毕竟这小家伙每天醒来后都会自己去拿火灵石吃。然而,今天却不知为何,小界突然像发了疯一样跑了出来。
这一年多来,叶枫一直悉心照料着小界,看着他的修为不断提升,如今已经达到了开脉九重后期。而且,小界沉睡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基本上每十天就会醒来一次。
叶枫不禁感叹,这个小界还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家伙。他的偷盗本领实在是太厉害了,稍微一个不注意,储物袋子就会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叶枫也只能顺其自然了。可怜的韩山,跟着他一起辛辛苦苦折腾了这一年多,也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