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穆亭心头一跳,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明月,这件事如果捅到皇上面前,他的仕途就会彻底断送。
万氏听到这话,恼羞成怒走上前:“我儿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还能叫你颠倒是非……”
“够了!”崔穆亭怒喝一声打断她的话,叫人把万氏强行带走,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女婿的错,没有保护好濯雪,这才让她受了委屈。”
若让万氏继续说下去,以苏明月的性子绝对会入宫告御状,到时候他才是真的完了。
苏明月既然选择先来崔府见他,就说明对方要的就是他的态度。
“拂衣也是关心则乱,并非有意而为,我已经让她闭门思过。”
崔穆亭腰杆挺得笔直,他攥紧拳头,指尖嵌入肉中而不知,对于苏明月咄咄逼人的敢怒不敢言。
“那我是不是还要夸你做得对?”江卓辰气得咬紧牙关,义愤填膺地朝他走来。
他一把抓住崔穆亭的衣领把他拎起来,随后一拳一拳地砸在他的脸上。
“濯雪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为了你这种人与侯府断绝往来,她为了你可以放弃生养她的父母,而你,却连她和一个没出生的孩子都护不住。”
江卓辰气得把他狠狠的推出去,随后走到苏明月跟前,强压心中的怒火:“母亲,妹妹现在身子虚弱,需要你在旁照顾她,崔穆亭这里的账,我们慢慢算。”
他搀扶着苏明月离开的时候,狠狠地撞在崔穆亭的肩膀上,眼神阴狠地怒瞪着他。
崔穆亭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哪里受得住江卓辰的过肩撞,仅仅一个碰撞就让他踉跄的不断后退。
他一只手捂住肩膀,擦拭掉嘴角的血迹,眼神怨恨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随后将这股愤恨强压心中。
韧竹轩内。
苏明月一进门就看到江濯雪倚靠在床边,手中拿着一个肚兜,眼神空洞地看向窗外。
她担忧地连忙上前握住江濯雪的手,眼眶微红,眼泪像掉线的珠子般滑落脸颊:“我可怜的囡囡……”
江濯雪眨了眨眼,似乎刚回过神:“母亲……”
苏明月一把抱住江濯雪,声音颤抖:“我早就说叫你不要回崔府了,你偏要回。”
江濯雪扣了扣苏明月的手掌心,在她刚好能看见的角度露出狡黠一笑,随后佯装伤心欲绝地抱住苏明月。
她的声音颤抖,眼神悲痛:“母亲,我的孩子没了,我怀了七个月的孩子没了,我的心好痛啊。”
崔穆亭看着江濯雪哭得泣不成声的样子,心中竟升起一丝愧疚,这件事的确是他做的有失偏颇。
他的身形突然落寞起来,就连语气也带着一丝内疚:“濯雪,你和母亲好好叙旧,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吧,孩子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江濯雪闻言冷笑一声,只怕到时候苏拂衣掉两滴眼泪,他那独属于男人的怜香惜玉的保护欲,又会让他把一切都抛之脑后吧。
崔穆亭不等江濯雪有所回复,便急匆匆离去,除了院子,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后朝着苏拂衣的厢房走去。
苏拂衣已经哭了整整一夜,双眼肿胀,喉咙嘶哑得连话都说不出清楚。
崔穆亭怒气冲冲地一脚踹开房门,怒不可遏地走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说地一巴掌扇在苏拂衣的脸上。
昨夜的巴掌印还在脸上未散去,现在又添加了新的印记。
“蠢货!简直愚不可及!”崔穆亭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声音如刀。
“你坏了我的大事!如今学士之位的竞争就在眼前,你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动手,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是吧,为何不能等我彻底坐稳那把椅子才动手!”
苏拂衣哭得梨花带雨,她站起身环腰抱住崔穆亭,紧贴着他的后背,声音凄切。
“昨夜我真的没有用力推她,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她,谁知道江濯雪竟然会反咬一口污蔑我,我实在是百口莫辩。”
崔穆亭一把扯开她的双手,眼神阴沉,愤怒地瞪着苏拂衣:“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木已成舟,你只有认罪这一条路可以选。”
苏拂衣的脸颊还有巴掌印,双眼哭得红肿,这样狼狈的模样却给她平添一种异样的凄美感。
她不敢和崔穆亭对视,微微低垂着头,手指在他的胸口的纽扣上轻轻地扣动:“奴家也不需要什么清白,只要穆亭能够信我一次就好。”
崔穆亭喉头滚动,他一把推开苏拂衣,面露嫌弃之情:“信你能让我官升三级当学士吗?信你能让我官居一品成为人上人吗?”
他的声音冰冷,眼神凌厉:“如今侯府前来讨要说法,连萧家军都被他请动了。”
“江濯雪的背后不仅有侯府撑腰,还多了一个摄政王,为了不让他们对我追究下去,这段时间你就去偏院住吧。”
苏拂衣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崔穆亭,张口说话,却发现她竟发不出声。
“另外你也不要再到崔府频繁走动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的听话。”
崔穆亭的语气冰冷,看向苏拂衣的眼神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苏拂衣脸上流露出绝望的神情,看着崔穆亭的眼神满是失望。
她紧紧地抱住崔穆亭,双手在他的摸索着,声音恳切。
“穆亭,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你去帮我求求情,我愿意给江濯雪磕头认错,当牛做马都无怨无悔,我只求你不要抛弃我,求求你。”
崔穆亭强压的怒火彻底爆发,他一把推开苏拂衣,怒斥着说道:“我给你求情谁来给我求情,我马上就可以成为皇都中最年轻的学士。”
“上可辅佐太子治国理政,下可编纂史记永记青史,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去放弃我的大好前程!”
崔穆亭痛声怒吼,吓得苏拂衣面色苍白,不敢再发一言。
他知道,如果再不处置苏拂衣,他不仅这辈子升迁无望,甚至连现在的官职都保不住。
崔穆亭捏着苏拂衣的下巴端详,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等他升迁后,还愁没有佳人相伴?
苏拂衣神色痛苦看着眼前的男人,“穆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