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河镇回来后,林晓晓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与充实。暖棚里的蔬菜长势喜人,一批批地供应给迎客楼,换回了可观的收入。肥皂的生意也因为林小树这个“金牌推销员”的努力,稳定地向周边村庄拓展着。家里的光景,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林大山脸上的笑容多了,王氏的眉头也舒展了,林小花和小树更是每日里都透着一股快活劲儿。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悄然在杏花村周边的村落间酝酿起来。
这日,林小树从邻村李家村推销肥皂回来,小脸蛋上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凝重。
“姐,不好了!”林小树一进院门就嚷嚷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慌张,“李家村好多人家的鸡都蔫蔫的,不吃食,还拉白屎,有好几只已经死了!”
林晓晓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不吃食,拉白屎,精神萎靡,死亡……这些症状,让她立刻联想到了一个可怕的词——鸡瘟!
在现代,鸡瘟虽然也有发生,但通过疫苗和科学的防疫手段,基本可以得到有效控制。但在医疗和卫生条件都极其落后的古代,一场鸡瘟对于以养鸡为重要副业的农户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一旦爆发,往往会迅速蔓延,造成大面积的死亡,让农户们损失惨重。
“小树,你仔细说说,李家村的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除了李家村,其他村子有类似的情况吗?”林晓晓立刻严肃起来,详细地询问着。
林小树被姐姐凝重的表情感染,也收起了平日里的顽皮,一五一十地说道:“就是这两天开始的,一开始只有一两家,今天我去的时候,听说已经有好几家都这样了。王家庄那边,好像也有人说他家的鸡有点不对劲,但还没李家村那么严重。”
林晓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来,这鸡瘟已经有了蔓延的趋势。杏花村与李家村、王家庄都离得不远,村民之间也时有往来,如果不能及时控制,恐怕很快就会波及到杏花村。
而她家,可是村里养鸡的大户!不仅有那几只宝贝的老母鸡,还有前阵子刚孵出来的一窝活蹦乱跳的小雏鸡,这要是染上了鸡瘟,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必须马上采取防疫措施!”林晓晓当机立断。
她立刻找到正在打理鸡舍的林大山和王氏,将情况的严重性跟他们说了一遍。
林大山一听鸡瘟,脸色也变了。他可是经历过鸡瘟的人,知道那玩意儿的厉害,一旦染上,一窝鸡能活下来一两只都算是烧高香了。
“小草,那……那可咋办啊?”王氏也慌了神,声音都有些发颤。
“爹,娘,你们别慌,听我说。”林晓晓镇定地说道,“鸡瘟虽然厉害,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预防。关键是要做好清洁消毒,隔离病源,增强鸡自身的抵抗力。”
这些在现代听起来再正常不过的防疫理念,在这个时代的村民听来,却有些新鲜。他们以往遇到鸡瘟,大多是听天由命,或者用一些土方子(比如给鸡灌大蒜水之类的)胡乱应付,效果微乎其微。
林晓晓立刻行动起来。
首先是。清洁消毒
她指挥着林大山和王氏,将鸡舍里里外外彻底清扫了一遍,将积存的鸡粪全部清理出去,堆到远离鸡舍的角落进行高温堆肥(她特意交代要用厚土覆盖,利用太阳暴晒和发酵产生的高温杀死病菌)。
然后,她让林小花去村口相熟的李郎中家(如果村里有郎中的话,或者去镇上药铺)买一些石灰回来。石灰是古代常见的消毒剂,虽然效果不如现代消毒液,但也聊胜于无。
等石灰买回来,林晓晓按一定比例兑水,仔细地洒在鸡舍的地面、墙角以及鸡舍周围的环境中。一股淡淡的石灰味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接着,她又找来一些艾草和苍术(这些是她平日里采摘晾干备用的),在鸡舍内外点燃熏蒸,利用烟雾进行空气消毒。艾草和苍术都具有一定的杀菌驱虫功效,这也是古代民间常用的防疫方法。
做完这些,林晓晓又开始着手。隔离病源
她严令家人,最近一段时间尽量不要去李家村等已经出现疫情的村子,如果非去不可,回来后一定要将鞋底用石灰水擦拭消毒,衣服也要及时换洗。
同时,她也暂时停止了林小树去邻村推销肥皂的“业务”,免得将病菌带回来。林小树虽然有些不乐意(毕竟他的“零花钱”来源断了),但在姐姐的严肃告诫下,也只好乖乖听话。
对于自家养的鸡,林晓晓也进行了严格的“管理”。她将那几只老母鸡和新孵出来的小雏鸡分开关养,避免交叉感染的风险。并且每天都会仔细观察鸡的精神状态、采食情况和粪便颜色,一旦发现有任何异常,立刻进行隔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环——。增强鸡自身的抵抗力
林晓晓深知,预防疾病,提高免疫力是关键。她对家里的“林氏特制营养鸡饲料”进行了改良升级。
除了原有的谷糠、碎玉米、切碎的野菜、蚯蚓虫子、碎蛋壳之外,她又特意加入了一些具有清热解毒、增强免疫力功效的草药,比如蒲公英、鱼腥草、板蓝根(如果这个时代有的话,或者类似的替代草药)。这些草药都是她根据前世的知识和对本地植物的了解精心挑选的。
她将这些草药捣碎后拌入鸡饲料中,虽然味道可能不那么“美味”,但为了鸡的健康,也顾不上了。
除此之外,她还坚持每天给鸡群提供清洁的饮用水,并且在饮用水中也加入少量捣烂的大蒜汁,利用大蒜的天然杀菌作用。
林晓晓这一系列有条不紊、看起来有些“小题大做”的防疫措施,在杏花村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你们瞧瞧林家三房那丫头,又在折腾啥呢?又是撒石灰,又是烧艾草的,弄得院子里乌烟瘴气的!”
“可不是嘛!听说邻村闹鸡瘟了,她这是怕自家鸡也染上呢!不过,这有用吗?鸡瘟那玩意儿,可是阎王爷点卯,躲都躲不掉!”
“我看她是瞎操心!咱们祖祖辈辈养鸡,不都这么过来的?哪有那么多讲究!”
村民们大多抱着看热闹或者不以为然的态度。在他们看来,鸡瘟是天灾,人力难以抗衡。林晓晓的这些做法,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大伯母张氏更是幸灾乐祸,躲在自家院墙后,阴阳怪气地说道:“哼,我看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来!别到时候鸡没保住,还把自己给熏出病来!真是晦气!”她前阵子制皂失败,心里正憋着一股火呢,巴不得看林晓晓倒霉。
面对这些议论和嘲讽,林晓晓充耳不闻,依旧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自己的防疫计划。她相信科学,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时间一天天过去,鸡瘟的阴影也离杏花村越来越近。
李家村的鸡几乎死绝了,王家庄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甚至连与杏花村一河之隔的张家屯,也开始有鸡出现死亡。
恐慌的情绪在各村之间蔓延。杏花村的村民们也开始紧张起来,不少人家养的鸡也陆陆续续出现了萎靡不振、拉稀等症状,眼看着就要步邻村的后尘。
一时间,杏花村愁云惨淡,家家户户都为自家的鸡捏着一把汗。
而就在这人心惶惶的当口,一个令人惊讶的现象出现了——林家三房的鸡,竟然一只都没有出事!
无论是那些每日里按时下蛋的老母鸡,还是那些毛茸茸、活蹦乱跳的小雏鸡,一个个都精神抖擞,食欲旺盛,丝毫没有受到鸡瘟的影响。它们在撒了石灰的院子里悠闲地踱步,在弥漫着艾草味的鸡舍里安然入睡,仿佛鸡瘟的阴影与它们无关。
这个现象,起初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随着周围村庄和杏花村其他人家鸡只死亡数量的不断增加,林家三房那“一枝独秀”的鸡群,就显得格外扎眼了。
“咦?你们发现没?好像就林家三房的鸡没事啊!”
“是啊是啊!俺家隔壁老王头家的鸡都死了七七八八了,可林晓晓家的鸡,一只都没少,还活蹦乱跳的!”
“难道……难道林晓晓之前那些折腾,还真管用?”
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语气也从最初的不以为然,渐渐变成了惊讶和好奇。
终于,有几户与林家关系较好,或者实在是被鸡瘟折磨得没办法的村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找上了林晓晓。
“小草丫头……不,晓晓侄女,”村里的刘大伯一脸愁苦地找到林晓晓,他家原本养了十几只鸡,如今只剩下三两只还在苟延残喘,“你……你家那鸡,是咋保住的啊?能不能……能不能教教俺们?”
看着刘大伯那充满期盼和绝望的眼神,林晓晓心中微微一叹。
她知道,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