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祁同炜曾经对女儿的深情,他不由自主地以准岳父的身份替他着想。
然而此时,上级领导显然想将祁同炜作为替罪羊推出来接受严厉惩罚!
陈岩石呼吸急促,目光紧紧注视着梁群峰。
他在等待梁群峰的回应!
他想知道梁群峰会如何选择。
毕竟之前梁群峰对祁同炜的态度有所缓和……
但是,梁群峰的话令他彻底失望了。
“屈厅长的观点我很认同。
如果每个警察都各行其是,公安队伍还能团结吗?”
“我们该如何管理下属?”
梁群峰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如水。
“这只是初步讨论,正式处分不会这么快下达。”
“我个人觉得,祁同炜必须受到惩罚,并且是严厉的惩罚!”
说完,他轻敲桌面,“最好是把他调回原来的乡镇司法所,这样才能在系统内产生威慑力。”
看到陈岩石欲言又止的模样,梁群峰直接宣布:“会议结束!”
随后起身,在屈保安的陪同下迅速离开。
陈岩石倚在椅子上,直到所有人都离去,才慢慢睁开眼睛,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上的五角星图案。
……
“你知道吗?祁同炜要被调离禁毒支队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这次可是破获了一起大案,还立了功劳!”
“千真万确!我表姨在省公安厅政治处上班,她亲眼看到了关于祁同炜初步处理意见的文件!”
祁同炜的命运似乎要急转直下了,他即将被调回原来工作的乡镇司法所。
这个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在岩台市公安局迅速传播开来,甚至传到了汉东政法大学。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们,心情复杂。
侯亮萍在宿舍里得知这个消息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当陈海确认消息后,他感到深深的悲伤和自责。
他没能帮助祁同炜改变命运。
“太好了!太好了!”侯亮萍兴奋地挥舞拳头,哈哈大笑,“老天有眼啊!祁同炜终于要回乡下去了,我就说嘛,这种出身农村的人就不应该出现在大城市!”
侯亮萍的情绪濒临失控,全然没察觉陈海那冰冷如霜的表情。
“没错!差点忘了一件大事!我得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艾晴,让她知道祁同炜是个无视组织和纪律的 ** !”
话音刚落,陈海突然挥拳击向侯亮萍的面颊。
侯亮萍捂着红肿的脸,愤慨地质问:“陈海,你是不是发疯了?”
“我疯了?”陈海冷哼一声,“该疯的是你吧!侯亮萍,我真后悔把你当成兄弟。”
随即,他抓起桌上的剪刀。
“你想干什么?冷静一点!”侯亮萍惊慌地往后退。
“嗤!”
陈海失望地摇头,把刀尖指向衣襟,用力一剪!
——撕拉!
衣衫顿时裂开。
“从今以后,我和你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说完,陈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侯亮萍满是怨恨,咬牙切齿。
祁同炜!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毁了我的感情,也毁了我的友谊!
你必须付出代价!
……
办公室里,梁璐眉头紧锁。
身为**书记的女儿,她自然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
但她无能为力。
父亲梁群峰对祁同炜的容忍已达极限。
他的立场再明白不过!
这是祁同炜最后的机会!
要么屈服于她,要么承受政治后果,终老司法所!
梁璐轻抚眉心,心中涌起一抹惆怅。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这几天她联系祁同炜,未得到回应,更确定这段关系正在走向终点。
梁璐无法接受这个局面。
既然父亲决定插手,那就耐心等待结果。
她望着窗外绽放的花儿,低声呢喃:“同炜,希望你能作出明智的选择……”
喜欢祁同炜:开始时向钟晓艾下跪,侯亮萍因此愤怒祁同炜:开始时向钟晓艾下跪,侯亮萍因此愤怒。
外界传闻祁同炜将陷入麻烦,议论四起。
而他自己这段时间倒是悠哉悠哉。
不是在游玩,就是在去游玩的路上。
过去他过于迷 ** 力,一心只想往上爬。
却忽视了路上诸多美景。
那个雨夜,他凝视手中的旧布熊玩具,思绪飘忽。
重生一次,难道还要活得那么小心翼翼吗?
至于怨恨?
有什么深仇大恨?
上一世结局凄凉,终究是因他触犯法律!
违 ** 纪国法!
只有一件事令他耿耿于怀——侯亮萍站在道德高地上俯视自己的那种傲慢样子。
但时光流转,一切皆已成为历史。
自卷入侯亮萍和钟晓艾的关系,他们之间便彻底结束了。
祁同炜坐在中巴上,目光投向窗外连绵的田畴,心中洋溢着满足。
处于停职状态的日子里,他开始寻找曾经的自己。
过去,我在乡间的小径奔跑,在古树上攀爬,与鸟巢为伴;也曾卷起裤脚,光着脚踩过冰冷的石头,认真捉鱼;又在无数漆黑的夜晚埋头苦读。
回首往事,那些日子像是远去了,久到令人恍惚。
祁同炜缓缓闭上双眼,内心五味杂陈。
重活一回,他立志要登上更高的山峰,俯视众生。
可若是这代价是尊严或是找回的良知,也罢。
想通后,他轻笑一声。
忽然,肩膀一沉。
他惊讶地扭头,原来是身旁的女孩。
长途车里,困意袭来,她也未能幸免。
近看,她耳朵尖端细腻柔软,宛如精灵般灵动,散发着青春特有的清新气息。
即便穿着普通,也掩盖不住她的美好身形。
在这段旅途中遇见这样一个她,格外特别。
祁同炜微微一笑,没有唤醒她,而是安静睡去。
一声短促的汽笛声惊醒了他。
他睁开眼睛,身边已空无一人,仅留淡淡的湿润痕迹说明刚才发生的事。
她悄悄离开,而他竟毫无察觉。
作为资深警察的敏锐直觉似乎被疲倦消磨殆尽。
人生旅途上,人来人往,多数不过是短暂过客。
有些人虽不曾留下姓名,却会在记忆中留下朦胧的影子。
下车时,他混入人群,还帮忙把一位老奶奶的菜篮送到集市。
特意选了一个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件事后,祁同炜感到心中的负担似乎减轻了些许。
“要是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是为了让我弥补前世的错误,”他说,“那我更要奋力向前,只有拥有更多的权势,才能真正帮助更多的人。”
祁同炜的眼神无比坚定。
背着包,循着记忆里既熟悉又陌生的小路,缓缓前行。
经过一条澄澈的小河时,他童心大发。
他脱掉身上的装备,卷起裤腿,张开双臂,高喊着冲进水里。
尽管浑身湿透,他眯着眼睛,在涓涓细流中搜寻鱼儿。
技艺虽已生疏,但他通过一次次尝试慢慢掌握了技巧。
仅仅一个小时,他就捉到了两条活蹦乱跳的草鱼。
他一手拎着鱼鳃,脸上挂着孩童般的纯真笑意,在铺满鹅卵石的河边点燃篝火。
两条鱼处理干净后,在滚烫的火焰中翻转烧烤。
此刻,时间仿若停止。
等到祁同炜吃完,才发觉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得快点赶路了,不然天黑了更难辨别方向。”他说。
祁同炜依照记忆中的路径,在山林间穿梭。
最后,在日落之前,他抵达了一个小村庄。
山村的晨雾缭绕,站在山头俯瞰,能瞧见三五成群的农人带着欢声笑语从田野中返回。
在村口分道扬镳后,众人各自归家,品尝妻子精心烹制的菜肴。
祁同炜唇角微扬,目光中透着异样的神采。
这里,就是他的根啊!
自从与梁璐结为夫妇,他便未曾踏进这片土地一步!
那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
“同炜哥?您……您不是同炜哥吗?!”
背后忽然响起一阵惊喜的呼喊。
祁同炜抹去眼角的湿润,转过身,展颜而笑。
一位穿着简朴、面色略显暗沉的青年激动地上前,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
“同炜哥!”
“晓莫。”
祁同炜脸上绽开真诚的笑容,轻抚他的头顶,低声说道:
“你都长这么高了呀,还记得你小时候跟在我身后掏鸟窝的样子,那时才到这儿那么高呢!”
他比划着大腿的高度,质朴的晓莫忍不住笑了,又急忙抽吸快要流出的鼻涕。
似乎意识到什么,慌忙松开环抱祁同炜的双手。
垂首,像犯错的孩子般歉意地说:“对……对不起,同炜哥,我把您的白衬衣弄脏了……”
祁同炜忍俊不禁,哑然失笑。
摇摇头,脱下衬衫。
“今日我不是省城来的祁同炜,我只是我,那个带您掏鸟窝的同炜哥!”
晓莫双眼放光,郑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