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传宗心里明白,李秀芝怕是难以理解自己满口之乎者也的高深言语,于是赶忙用通俗易懂的大白话说道:“秀芝姐,《诗经》里讲‘如圭如璋,令闻令望’ ,爷爷给我起个字叫令望,就盼着自己能有美好的品德,让人打心底里敬重。
咱两个人能在一起,就是我有良好的品德当作前提。你想想,整天就念叨着要孩子,这要孩子容易,可往后真有了孩子,咱们该怎么好好相处,把日子如何过好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然而,李秀芝此刻却沉浸在自己的忧虑之中,根本听不进易传宗说的任何话。
她满心焦急,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心里头只想着一件事:这洞房花烛夜,易传宗却似乎无意与自己圆房,没有夫妻之实,那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她一门心思都扑在这上面,完全无暇顾及易传宗在说些什么。
易传宗见状,着实感到无奈,他觉得跟李秀芝把重话轻话都说了,就是不听,他也没办法了。索性往床上一躺,只觉得身心俱疲。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两两相望,易传宗在也没有说话的欲望。
易传宗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迷茫:难道后半辈子就要这样毫无交流、貌合神离地过下去吗?
李秀芝望着躺在床上的易传宗,见他再没了与自己交谈的意思,心中难过到了极点,哭声愈发响亮。
她径直趴在易传宗身上,带着哭腔说道:“传宗,咱们既然都结婚了……”说着,便轻轻亲了亲他。
易传宗只觉脸上一热,下意识地扭头躲开。他心里本就烦闷,暗自思忖:既然已经成婚,看来也只能履行夫妻义务了,不然她这样一直哭闹,实在让人头疼。
她想要孩子,那就遂她的愿吧,可自己的内心却痛苦不堪。
易传宗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秀芝姐,咱们能不能给彼此一些时间?你也清楚我这人说话算话,肯定不会辜负你。咱们先好好了解彼此几天,行不行?而且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睡吧!”
说罢,他轻轻将李秀芝从身上推下,随后头一扭,侧身闭眼,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仿佛要将所有烦恼都隔绝在外。
李秀芝看着他这般举动,心里愈发难过。她侧过身子,紧紧地抱住易传宗,嘴里不停地喊着:“传宗,传宗……”
那一声声呼喊,在易传宗听来,却似无尽的烦扰。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刺耳,此刻满心无奈地想着:反正都结婚了,那就履行夫妻义务吧!
易传宗缓缓扭过身,目光直直地凝视着李秀芝的脸庞,神色凝重地问道:“你当真不后悔?连留给彼此几天时间相互了解都不愿意,非要在今晚?”
李秀芝眼中满是急切与渴望,忙不迭地点点头,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说道:“传宗,你就依了秀芝姐这一次吧!求你了。”
李秀芝心里暗想:洞房花烛夜若是不同房,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呀?今儿个同房了,以后咱们肯定就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要是洞房花烛夜都不同房,那往后恐怕就更难有机会了。
然而,易传宗所秉持的,是深受二十一世纪先进教育影响的思想观念。
在他看来,男女之间必须先建立起深厚的感情,才有同房的基础,否则,这又算什么呢?
可面对李秀芝这般执着的模样,易传宗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依你吧!”
言罢,他缓缓翻身,将李秀芝轻轻压在身下。
此刻,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肆意舞动,恰似《诗经》中描绘的那般如梦如幻。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在这洞房花烛之夜,本应是充满喜悦与温情的时刻,然而易传宗心中却五味杂陈,不知这一步迈出,未来的日子将会走向何方。
而李秀芝,在这暧昧的氛围中,微微颤抖着身躯,眼中既有紧张又有期待,仿佛这一时刻的到来。
在那布置得满满喜气的洞房之中,夜灯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暧昧地晃动。易传宗望着李秀芝,眼神里夹杂着无奈与几分勉强。虽说已结为夫妻,但深受新时代思想影响的他,本期望先与李秀芝培养感情,可如今却不得不履行这夫妻间的义务。
李秀芝躺在身下,低垂着眼,两颊绯红,双手紧张地揪着床单。易传宗深吸一口气,缓缓伏下身子,动作里透着些许生硬。他伸出手,轻轻搭在李秀芝肩上,李秀芝身子微微一颤。
易传宗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干涩地挤出一句:“秀芝姐……”声音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李秀芝抬起头,目光与他交汇,那眼神中的期待让易传宗心中一紧。
无奈之下,易传宗缓缓将李秀芝轻轻拥入怀中,李秀芝顺势靠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
红烛光影下,易传宗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可终究还是闭上眼,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在这年代传统观念与新思想碰撞的氛围里,他履行着这份自己并不太愿意却又无法逃避的义务,屋内静谧,唯有两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似在诉说着这特殊时刻的复杂与无奈。
易传宗暗自喟叹,事已至此,既已迎娶李秀芝入门,又何苦再作无谓的犹疑与矫情?自己身为男子,依世俗之见,倒也不算吃亏。
然而,他愈发清晰地察觉到,自己深受21世纪思想浸染,与当下所处的时代,宛如两条难以交汇的轨迹,其间横亘着巨大的观念鸿沟。
往昔,他惯于迎合他人、无私奉献,秉持着一种理想化的处世态度。
但此刻,他却萌生了新的念头,觉得适度的自我考量也不失为一种合理的选择。
凭借领导赠予的书画,以及领导平日里对他投注的关注目光,他内心逐渐生发出一种笃定,对于十几年后或许会遭遇的种种状况,不再如往昔那般惶惶不安。
只不过,他深知在这片天地里,政治始终是高悬头顶的关键命题,须臾不可忽视。
易传宗不禁忆起爷爷往昔对他的论断。爷爷曾言,他天生具备在官场驰骋的禀赋。
他表面上呈现出温润如玉的气质,待人接物温和儒雅,给人如沐春风之感。然而,其内心却宛如一泓深邃的湖水,对世事洞察入微,一旦面临抉择,亦能展现出坚毅果决的一面,狠下心来做出决断。
毕竟,古训有云:“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在官场这片波谲云诡的领域,若欲有所建树,不仅要深谙一些必要的权谋手段,更需熟稔如何收揽人心、扩充人脉。徒有出众的外在气质,显然不足以支撑长远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