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手电光就要照到我们了,小黑“汪”的一声大叫,朝着年轻人扑了过去。
年轻人吓了一跳,一棍子挥了过去,小黑灵巧地躲开,远远跑了。年轻人笑道:“哪里来的野狗,长的倒是不错,可是没有修行,不然抓回来倒是个好帮手。”
趁着小黑吸引了年轻人的注意力,韩梦柳轻轻一跃,跳到我藏身的树杈上,靠着我坐下了。
看年轻人进去了,韩梦柳轻轻笑道:“无咎哥哥,你多长时间没有练功了?身手怎么这么差。”
我说:“劳心者治人,聪明人靠的是头脑。再说了,有你在我身边,根本没有我动手的机会。”
韩梦柳轻轻挪了下身子,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往我身上一靠,“无咎哥哥,你说我妈妈现在在哪儿?”
我轻轻揽住她,“你又想妈妈了?咱们现在会走阴了,等抓住何道人,咱们去平阳城隍府走一趟,查查生死簿,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妈妈。”
韩梦柳点点头,“无咎哥哥,你不知道,我刚到天师府时,看到你在师娘怀里撒娇,羡慕的不行,晚上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还好师父师娘一直把我当女儿看,要不我根本待不住。”
我说:“是啊,我那时候也小,还笑话你是个哭脸精来着,结果被我爸打了五下手板。”
“最后还是靠师娘求情,才饶了你。”韩梦柳笑道,“师娘对你是真好,你小时候天天淘气,师父每次气得要打你,都是师娘拦住了。”
“是啊,我妈从来没有打过我,连重话也没有说过一句。”我说。
天下有从来不打骂孩子的母亲吗?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无咎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韩梦柳看我沉默了,脑袋一侧,看着我说。
我说:“我只是觉得我妈从来不打骂我有点奇怪,她那么宠爱无瑕,无瑕都被她打过屁股,但对我,妈妈一直客客气气。”
韩梦柳坐直了身子,“我觉得师父师娘有些事瞒着咱们,今天你问爷爷师父师娘结婚时间的时候,爷爷的手哆嗦了一下,奶奶也有点紧张。”
我说:“可我实在想不通,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韩梦柳突然“嘘”了一声,“有人来了。”
过了片刻,远处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到了基地门口,轻轻在门上敲了四下。
刚才的年轻人打开了门,“老刘,怎么现在才来?老大等你半天了。”
被叫做老刘的人边走边说,“快带我去找何道人,温文儒是被风清堂的左无咎绑了,他们根本不是想要赎金。”
我说:“这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温文儒落到咱们手里了?”
韩梦柳皱着眉头,“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从树顶看下去,老刘进到了一间房子,门一关,声音一下子低了。
韩梦柳侧耳听了一会,“无咎哥哥,我知道了,这老刘是鹰台城隍庙的庙祝。”
我说:“这何道人的手伸的够长的,连城隍庙都成他的了。你再听听他们说什么。”
听了一会,韩梦柳说:“咱们把柳土地送到城隍庙的时候他就怀疑咱们了,这次温文儒失踪,他就一直盯着风清堂,看到小雪和陆大哥带着温文儒出门了。”
花卉基地里面,一个秃顶老头挠着头皮,“老刘,你确定温文儒是落到了左无咎手里?”
老刘肯定地说:“确定。我亲眼看到老温被两个年轻人拖到了车上,后来左无咎和他女朋友也带着两个人还有一条狗出门了,我一直跟着老温到了东郊的烂尾楼上才回来的。”
年轻人说:“何道人,刚才我听到门外有动静,出去的时候看到一条黑狗。会不会就是左无咎的狗,难道他是冲着你来的?”
何道人冷冷一笑,“就凭他们四个年轻人,就想动我?太狂妄了吧。”
老刘说:“何道人,大意不得。左无咎背后有天师府,风清堂还有他爷爷那个老不死的坐镇,别看人老,身手一点不差。再加上云涌阁的老板杨许祥是他舅舅,此人更是心狠手辣。还记得赵玥吧,被左无咎吓跑后,就再也不见了踪影,说不定死到他手上了。还有上次那几十个妖族,一天之间全部被灭。在鹰台除了左无咎,我想不到谁还有这个本事。”
何道人沉吟了一会,“你说的有点道理,咱们还是先暂避一下,免得坏了教主的大事。老刘,你还回城隍庙,继续盯着风清堂,还有那个云涌阁。”
年轻人说:“可是温总还在他手上,难道那几十亿不要了?”
何道人骂道:“温文儒这个蠢才,非要把钱转到国外再转回来,说这样国内查不到,结果被美国怀疑他洗钱,反而把资金冻结了。要不是为了这个钱,老子现在干嘛还待在这破地方。”
老刘说:“何道人,他左无咎不是把温文儒当人质吗?咱们也有人质啊,可不可以和他做个交换?”
听到这儿,韩梦柳猛地回过头来,“无咎哥哥,何道人手上怎么会有人质?谁被他抓住了?”
我吃了一惊,把认识的人捋了一遍,“没有啊,咱们的人都在。”
“可是那个老刘说的很清楚,他手上就是有人质。”韩梦柳说。
“老刘说的?”我突然想了起来,“坏了,柳土地在他手上,还是我给送到城隍庙的,被他当成人质了。”
韩梦柳也傻了,“这怎么办?”
我咬了咬牙,“实在不行,这次认栽,把温文儒还给他,反正不能搭上柳土地。”
韩梦柳在腿上狠狠打了一拳,“我非把这个老刘宰了不可。”
空气中传来一股烧东西的味道,我闻了闻,“这是黄表纸的味道,何道人在干什么?”
韩梦柳脸色突然变了,“坏了,无咎哥哥,咱们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