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多想。”
“我知道了,爷爷。”
老爷子不放心的又交代了几句,而后出了屋子。
汤乔允躺在床上,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一但决定要放弃了。
心中的沉重也跟着放下了。
“嘟嘟嘟…”
电话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宫北琛打过来的。
她没有接听,也不想接听。
说来说去,他无非就是要狡辩他和沈晚箐是兄妹关系。而他们的婚姻出现了问题,他也并没想过解决问题,他只是强行让汤乔允接受和沈晚箐和平共处。
或者说,他是在试探她的底线。假如她这一步妥协了,那他下一步肯定就会明目张胆的出轨养小三。
【乔允,接电话。我有时候真的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非要小题大做?】
【箐箐和丁妈都伤的很重,你难道还不满意吗?】
【你回汤家住一段时间也行,等你冷静一点,我们再好好谈我们之间的问题】
汤乔允不想再看,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但现在只想放空,什么都不想去想。
……
第二天。
金律师和林律师如约来了汤家。
金律师将整理好的材料递过来,彬彬有礼的说:“汤小姐,根据您的要求,我们已经整理好了诉讼状!您可以看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汤乔允接过诉状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林律师:“不过,您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宫先生不同意离婚的话,首次判决一般不会判离婚。”
汤乔允点点头:“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次不行,那就持续上诉。”
金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凝肃的说:“好的,我们会尽全力最大程度争取您应有的权益。”
“嗯好,一切就交给你们了。”汤乔允一脸漠然,并不在意赡养费和精神损失费这些。
她只要离婚,别的什么都不要。
“那好,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今天就可以递交律师函和诉讼状。”
“好的。”
两个律师又做了详细沟通后,起身离开了。
不出意外的话,宫北琛很快会受到律师函以及法院的传票。
接下来的几天。
汤乔允的手机一直关机,谁也联系不上她。
……
第七天。
宫北琛收到了法院的立案传票。
收到传票以后。
他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让他的律师团队去处理。
当天下午。
宫北琛开车来了怡景山庄,强行要闯进来。门外不敢强行拦他,只能通知汤乔允。
管家一脸惊慌失措,“小姐,宫先生来了。他在门口要强行闯进来,我们实在拦不住他。”
汤乔允听了,心里及其烦躁,“我不见他,有什么事让他直接和我的律师谈!”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但宫先生还是要求要见您。”
说着话,管家将他的手机递了过来,“宫先生让您给他通电话。”
汤乔允皱了皱眉,“喂…”
电话那头,宫北琛顿了一口气,“乔允,你非要走离婚这一步吗?”
“是的。”
宫北琛心腔一沉,“你确定想好了?”
“我已经想好了。”
宫北琛听了,又气又怒,“乔允,我之前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只是不希望我们的婚姻破裂。如果你执意这么坚持,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汤乔允冷淡的回了一句,“嗯,那就等开庭时再说吧!”
说完,她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管家,他如果执意要闯进来,就报警告他私闯民宅。”
“啊?”管家一脸惊恐,根本不敢照做。
汤乔允可以不怕宫北琛。
但在澳城,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宫北琛。
正说着。
一个佣人着急忙慌的跑进来,吓得面色苍白,“小姐,不好了,宫总闯进来了。”
“宫总看起来很生气……”
汤乔允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楼下,宫北琛一脸阴森的向屋子里走了过来。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门卫,根本不敢强行拦他,只是一脸紧张惶恐的跟在他身后哀求。
“小姐,您还是下楼见一见宫总吧!”
“不见。”汤乔允说完,拿了一把车钥匙,直接从二楼的后门出去了。
山庄很大。
除了安保系统,自然会有好几个秘密的逃生通道。
五分钟后。
宫北琛怒气冲冲的闯进她的卧室,“乔允呢?”
管家一脸紧张,结结巴巴的说:“宫总,我刚刚都跟您说过了,小姐…小姐不在这里。”
宫北琛一脸冷肃,找了一圈确实没看到汤乔允,他只能又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汤乔允直接从后院出去,开车离开了山庄。
半路上。
爷爷打了电话过来。
“喂,爷爷。”
电话那头,汤老爷子的声音显得很兴奋,“小允,陈馆长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
“哦,他老人家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汤老爷子:“陈馆长说下个月要在港城举办一场文物展览。”
“这次的文物展览非常重要,除了有国外的外交官和专家团参观,还有国内的文物专家和港城的几个重要政要一起参观。”
“而这一批文物,都是澳城博物馆的镇馆之宝。除了爷爷修复的青铜鼎,还有好几件珍贵文物都是你修复的。陈馆长想让你出席一下展览会,同时,让你但任这次展览会的讲解员。”
“可是……”汤乔允皱眉,有些犹豫不决!
下个月离婚官司就要开庭了。
她现在不想分神。
“这可是好机会,你一定要去参加。”
“爷爷,我现在马上要打离婚官司。我这个时候去,怕是不太好吧?”
汤老爷子听了,慈祥的提出建议,“小允,爷爷还是建议你去。因为这次展览会除了专家团和政要外,还有考古界的泰斗王教授。”
“听说王教授准备收两个关门弟子,你若是去了,说不定就能拜在他门下。”
“……”汤乔允听了,下意识踩了一脚刹车。
而后,将车子靠路边停下。
“小允,你不是对考古界很感兴趣吗?这是一个提升自己的很好机会!”
汤乔允不再犹豫,“爷爷,我去。”
王教授可是考古界的权威泰斗。
他带出的博士生,个个享誉中外,随便哪一个都是考古界的大牛。
而他已经不轻易收弟子了,现在对她来说,真的是个绝好的机会。
“那好,那爷爷就告诉陈馆长说你决定去了。”
“嗯嗯,好的。”
挂完电话。
汤乔允提了一口重气,心中忽然有一团火苗重新燃烧了起来。
她自幼就对考古和文物很感兴趣。
那些千百年前留下来的古人遗迹,都是她极度想要探索和研究的神秘面纱。
她的志向也是做一个考古学家。
但因为早早的结婚生子,让她也终止了梦想的脚步。
而现在…
梦想似乎又可以继续了。
“才24岁而已,一切还都不算晚!”汤乔允照了照镜子,暗暗的替自己打气。
24岁的年纪。
她已经经历了婚姻生子,而现在,又要经历离婚。
往后余生,她想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正准备重新发动车子。
手机在副驾震动起来,是金律师发来消息:【宫先生的律师要求庭前调解,时间定在下周三上午十点。】
她盯着屏幕上的字,算了一下时间,调解的时间和展览会时间并不冲突。
不过,她并不想调解,更不想再见宫北琛。
【我不接受调解,一切按正常流程走】
【好的】
回完消息。
汤乔允重新发动车子,准备回水榭苑。
“嗡嗡嗡…”
车子刚刚启动。
身后一辆迈巴赫疾驰过来,车速很快。
汤乔允心一慌,立刻意识到是宫北琛,她慌忙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但已经来不及了。
“吱--”
黑色迈巴赫疾驰超过她的车子,一个流线飘移,车子打着转横在了她的车前。
汤乔允心头一梗,立即挂了倒档,想要避开宫北琛。
“嗡嗡嗡!”
宫北琛根本不给她机会,一步步紧逼,直到他的车头彻底抵住她的车头。强大的推动力,将她的车子推到了路边花坛边。
她彻底被困住,退无可退。
引擎轰鸣声戛然而止。
“呯!”
宫北琛猛地推开车门。
他迈着长腿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逼近驾驶座。
“呯呯呯!”
“开车门。”
宫北琛英俊凛冽的脸庞笼罩着怒气,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白,狠狠拍打车窗:“汤乔允,你躲够了没有?”
汤乔允紧握着方向盘,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试着想倒车,但前后夹击,动弹不了半点。
“开车门。”宫北琛又重重的敲了几下车门。
“你走开。”
汤乔允根本不想面对他,立即拿出手机准备打求救电话。
同时,她也后悔出门时不爱带保镖。
见她准备打电话,宫北琛猜到他要报警,立即从兜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破窗器。
而后,将破窗器按住车窗玻璃,“呯”一声脆响。
车窗玻璃碎裂。
汤乔允吓了一跳,“啊--”
“宫北琛,你干什么?”
宫北琛阴沉着脸,霸道的伸手进来手动解锁。
“你干什么,你让开。”
“咔嚓!”
宫北琛拉开车门,解开她的安全带,强行将她从车上拖了下来。
“啊…你放开我…”汤乔允又慌又怕,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控制。
宫北琛死死圈住她的腰,强行将她抱到了他的车上。
进到后座。
他强势将她抵在车坐上,大手按住她的肩,不让她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汤乔允吓得心突突直跳,她第一次发现宫北琛这么可怕,“宫北琛,你想干什么?”
宫北琛眉峰一皱,棱角分明的脸庞阴云密布,“这句话是我问你,你想干什么?”
汤乔允用力推着他的手腕,生气的说:“你放开我,有事说事,你不要动我!”
可惜,他的手腕力度很大。哪怕她拼尽全力,也纹丝不动。
“乔允,你这次是要跟我来真的吗?”他眸子里烧着怒火,气息沉重。
显然在暴怒的爆发点。
他很想不管不顾狠狠的惩罚她。
但她刚刚小产完,他还是不忍心伤她。
汤乔允心烦意乱,“宫北琛,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或许和平分开,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呵?和平分开?”宫北琛冷笑出声。
从来只有他掌控别人的掌控劝。
没有人能够让他被动接受。
只要他不想,没人能强迫他做任何事。
“呃~,你放手,你压的我好痛。”
“痛吗?”宫北琛冷笑的压的更低,薄唇贴近耳边,像恶魔低吟。
看着他冷笑的样子,汤乔允心腔莫名发慌,更觉得及其陌生可怕。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有这种冷酷凉薄以及不屑的表情。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宫北琛,我们夫妻一场,我不想闹得太难堪,希望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宝贝,老公不想和你翻脸,也不想伤你。你只需要还像从前一样,我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汤乔允听了,浑身无端端起了一层鸡皮。
他的语调明明温和诱哄,可却像死神来临前的警告。
宫北琛看着她的眼睛,眼底沁着捉摸不透的凉薄和玩味儿。
他终于不在演了。
这就是他的本来面目。
“你先起来,你压的我好痛。”
宫北琛略微松了手力,薄唇轻轻亲吻她的下颌和耳垂,“乖乖跟我回家,你还是我宫北琛的妻子。”
“宝贝,老公不会和你离婚,只会……”
‘丧偶’
两个字,他还是忍住没说出口。
毕竟还没有到那一步,他不想吓到她,也不想让自己粉饰起来的形象倒塌。
汤乔允心腔一梗,冷淡的看着他,“只会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吧!”
“宫北琛,我们好歹做了四年的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只是想和你分开,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做任何伤害你的事。而且,我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宫北琛一噎,心里隐隐作痛。
她还是很聪明的。
哪怕他没说出口,她还是猜到他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