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松韵居里突然窜出团诡异的绿火。老斩拿他那把斩龙刀在萤火灯笼上刮了两下,火星子噼里啪啦直冒,跟快死的萤火虫似的。
“老锅!这破灯笼邪门得很,比魔修的眼珠子还难搞!” 他猛地把刀抽回来,灯笼里的绿莹莹的火苗吓得四处乱撞,细碎的绿色粉末全掉进老锅刚煮好的灵界浮萍粥里,“再这么折腾下去,我这刀都能给鬼火编辫子了!”
老锅攥着半块烧糊的萤石砖,从厢房里冲出来,围裙上沾满磷粉,一动就飘起绿乎乎的粉尘:“别胡说八道!这萤火灯笼可是萤火沼泽的老古董,当年我带着灵界第一支探险队进沼泽,全靠它照亮!”
他赶紧护住灯笼上刻着的樱花图案,手里的修萤钳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用斩龙刀刮灯笼?你咋不拿它给萤火虫剔骨头呢?”
井台那边,小芽正用一闪一闪的萤穗,摆弄出灭世刀的虚影。
刀身上的龙纹被萤火缠得花里胡哨,刀柄上还别着半把修萤钳 —— 一看就是从萤火沼泽顺回来的。“哥!快瞧!灭世刀变成招萤火虫的刀啦!”
她手指刚碰到刀面,灯笼里的绿火 “嗖” 地聚成一团,在空中画出她的卡通影子,睫毛上还闪着磷火的幽光。
突然,灯笼 “噼啪” 一声炸开,骨架缝里冒出黏糊糊的黑锈。“松韵居的主人... 我是萤火沼泽的萤火灯笼...” 灯笼上原来刻的 “荧光照路”,这会儿全锈成了 “永夜诡火”,“锈蚀教抢走了萤火精魂,现在我们只能搞出要命的迷雾...” 黑锈在地上腐蚀出 “救救萤谣” 几个字,字边还泛着瘆人的紫光。
小芽手腕上的樱花纹身突然发光,她一碰到灯笼,松韵居的井水就咕嘟咕嘟地冒泡泡。
水面上慢慢浮出半张画着齿轮印的沼泽地图,角落里还贴着张旧照片 —— 可不就是年轻时候的老锅在萤火沼泽当学徒的样子。“是萤火沼泽的荧火殿!” 小芽瞪大了眼睛,“他们把萤火灵器改成害人的邪物了!”
传送阵那幽蓝的光还没完全消失呢,一股酸臭味道就直往鼻子里钻。这味儿又腥又焦,像是生锈齿轮混着磷火烤糊的味儿,熏得大伙赶紧捂住鼻子直皱眉头。
再一看荧火殿,倒吊着的萤石柱跟被改装过的大怪物似的。
柱身齿轮纹路里的磷火,在黑灯瞎火里咕嘟咕嘟冒,瘆得慌。
一排又一排萤民傀儡站得整整齐齐,锁链缠着的关节咔咔直响,红通通的眼睛里闪着 “见啥吞啥” 的凶光。
地上那些萤石灯、磷火旗,本该亮堂堂的,现在全成了喷毒雾的家伙,齿轮转起来 “咔嗒咔嗒”,以前暖乎乎的光一点儿都没了。
正看着呢,一堆磷火里 “嗖” 地飞出把锈迹斑斑的修萤钳,钳口还夹着半片带磷粉的樱花瓣,正是松韵居的标志。
一个沙哑得像破风箱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小子,拿这个激活‘萤火共鸣’!我们以前可是萤皇族的御用灯匠,能让迷路的萤民听见回家的歌......” 话还没说完,几条齿轮锁链 “唰” 地窜出来,把修萤钳拽进黑暗里,就剩钳柄上那个 “明” 字还微微发亮。
这边老锅手里的铲子 “咔嚓” 一下变成青铜修萤钳,钳身映出以前的画面:一个年轻学徒蹲在萤石灯下,鼻尖沾着萤晶粉,五音不全地哼着歌调磷火。
老锅瞪圆眼睛喊:“老子当年修过的萤石塔比这高八倍!” 说着修萤钳就跟老鹰抓兔子似的,狠狠钳住齿轮锁链。
他身上残留的浮萍香化作白光,劈在傀儡齿轮上,还蹦出 “柔、亮、暖、归” 四个会发光的萤字,《萤经》的影子也跟着忽隐忽现。
小芽瞅准机会,把樱花瓣往裂开的萤石柱上一按。
“嗡” 的一声,本来死沉沉的萤石灯突然亮起来,“萤火归位” 四个大字飘在空中。
那些木头木脑的萤民傀儡突然抖得厉害,关节倒着转开,里面刻着的字露了出来:“想给孩子讲萤火故事”“想听妈妈唱萤谣”,虽然字都磨得看不清了,可看着就让人心里一热。
老斩举着刀冲上去,刀刃带着龙纹和樱花影子,砍得磷火迷宫直往下掉。
他的灭世刀嗡嗡响:“老锅!你那钳子软趴趴的,看我的!” 刀刃砍在萤石柱上,樱花纹和柱子里的光一碰上,“轰” 地炸开一团带着松韵居浮萍香的火光,就像把以前的好日子都卷进这场混战里了。
暗红色磷火跟熔岩浆似的,在碎成渣的萤石柱上爬来爬去。
“轰隆” 一声巨响,整根石柱直接炸了,碎石噼里啪啦往下掉。
锈蚀教老大踩着齿轮虚影慢悠悠走出来,身上缠着的磷火呼呼烧,把空气都烧得扭成麻花了,看着瘆得慌。
他穿的铠甲全是齿轮状的磷火晶体拼的,每块都发出 “嗡嗡” 的怪声,听着就像有人在哭嚎。
胸口那个 “永夜诡火” 的徽章泛着血光,跟活的心脏似的乱跳。
老大那皮包骨头的手攥着滴黑锈的萤核,黑锈滴到地上,“滋啦” 就腐蚀出个冒烟的大坑,酸臭味熏得人直捂鼻子。“萤火灵器生来就是打架的料,退休?那就是怂包才说的话!” 他嗓子哑得像生锈的齿轮,听得人牙床发麻。
正闹得凶呢,“吱呀吱呀” 一阵金属扭曲的动静。
半机械的萤民老爸从废墟里钻出来,坏掉的机械眼睛一闪一闪蓝光,机械胳膊上全是烧焦的痕迹,一看就刚打完硬仗。
老爷子猛地扑过去,爪子似的机械手指狠狠插进对方铠甲:“阿萤!你还记得小时候不?拿萤石灯当摇篮,用磷火旗赶雾……” 他声音直打颤,扯开破破烂烂的机械胸口,里头的核心刻满萤火齿轮,泛着暖乎乎的光,“当年你为了救小崽子们,才自愿让锈蚀教改造成这样……”
老大突然僵住了,铠甲缝里的黑锈扭来扭去,眼睛里的磷火也晃了晃。
可转眼他就仰头狂笑,笑声混着磷火的 “噼里啪啦” 声:“守护?别逗了!”
他一把推开萤民老爸,身上的磷火 “轰” 地亮瞎眼,“咱们萤火沼泽的人,天生就该在战场上拼命!我抽走萤火精魂,是怕它们被黑暗吞了!” 他举着萤核,一道绿光窜上天,把云彩都染成绿幽幽的鬼样子,“你们倒好,要把它们变回烂泥!”
小芽手腕上的樱花纹突然烫得像火炭,这是血脉预警。
她撒腿就往老大那儿冲,结果半路杀出几道绿锁链,链子上全是尖刺。
扎进肉里那股寒意,跟冰锥子似的直钻骨头缝。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 “唰” 地劈开锁链。
老斩的龙纹刀带着风声砍过来,刀和萤核撞上的瞬间,“轰隆” 一声震得人耳朵发麻。“少扯犊子!” 老斩刀刃一转,抵住老大脖子,刀身上的龙纹亮闪闪的,“我这刀,专砍你这种歪理!”
刀刃眼瞅着就要劈碎萤核,小芽突然伸手大喊:“先别动手!”
樱花花纹顺着她没血色的手腕往上爬,在萤核表面投出全息影像。
画面里,萤火沼泽烧着暗紫色的鬼火,十二盏萤石灯围起来像个光茧,护着里面缩成一团的小孩。
磷火旗跟流星似的撞碎迷雾,成千上万的萤火灵器自爆启动灵阵,在血雾里硬生生开出条银色通道。
小芽声音都哭哑了:“它们生下来可不是为了被吃掉!是想让每个孩子都能在萤光下做美梦啊!”
首领身上的玄铁铠甲嘎吱嘎吱响,碎片掉下来,露出里头锈迹斑斑的齿轮关节。
他哆嗦着扯下面罩,浑浊的机械眼睛映着萤核的光,一滴滚烫的润滑油砸在齿轮缝里:“原来... 萤石灯的光能把锈化开...” 首领转头看向半空飘着的萤民之父虚影,“爸... 我总算明白你留的暗号了...”
一团莹蓝色的光飘出来,把机械身子抱住。
那些缠着诅咒的铁链碰到光就 “咔嚓咔嚓” 断掉。
远远望过去,松韵居那边,千百盏萤石灯 “唰” 地全亮了,连萤火摇篮上蒙灰的银铃铛都照得清清楚楚。
萤核 “咔嗒” 一声停住,整个萤火沼泽跟突然敲响的大古钟似的,成千上万的萤铃 “嗡嗡” 直颤,那清亮的响声震得空气都跟着哆嗦。
被困住的萤火精魂 “嗖” 地一下全冲出来了,拖着亮晶晶的尾巴划过天空。
一直没亮的萤石灯 “啪” 地亮起柔光,磷火旗在风里飘得可欢,“哗啦啦” 唱着回家的小曲儿,连看着阴森森的磷棱,这会儿都泛着暖烘烘的光。
松韵居井底的传送阵突然大亮,修好的萤火灵器挨个在萤石柱上印下樱花标记,就像小宝宝生下来带的胎记似的。
老斩的刀鞘上,不知啥时候多出一道磷棱和樱花缠在一起的刻痕。
老锅蹲在萤火灯笼旁边,举着修萤钳,跟摆弄宝贝似的往核心上装樱花装饰:“老斩!瞅瞅!以后这就是咱松韵居的大闹钟!” 他拍完核心还显摆,“到点就响铃,准得很!还带着浮萍的清香味儿!”
小芽把修好的灭世刀搂在怀里,刀上那些吓人的纹路全变成粉嫩嫩的樱花纹了。
她随手一挥刀,“唰” 地一下,空气里就冒出来好多温馨画面:萤民家的小崽子在萤石灯做的摇篮里呼呼大睡,磷火旗用光照着他们笑,磷棱缝里还卡着松韵居的花瓣呢…… 每幅画面上,都印着她专属的樱花小标记。
铁铮摸着旧剑,剑身上的字终于看得清清楚楚:“灭世刀第二十八式 —— 斩断诡火,重归萤谣。” 他望着远处,笑得特别欣慰:“老祖宗啊,您瞧见没?咱萤火灵器的好日子,可不是靠打打杀杀,得像现在这样和和气气的!”
天慢慢黑下来,松韵居屋檐下,修好的灵器晃悠晃悠的。
老斩靠着刀架眯瞪,老锅哼着跑调的歌煮茶,茶香混着歌声飘得到处都是。小芽蹲在井边,拿樱花纹画新的传送阵。井底传来的钟声,再也不是喊人打架的信号,倒像是首温柔的摇篮曲,讲着灵器们放下过去,重新开始过小日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