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韵居里的蜡烛突然忽明忽暗,火苗泛着青幽幽的蓝光,把老斩啃灵界烧饼的样子,照得跟老式动画片似的断断续续。
他被呛得直捶胸口,顺手抽出斩龙刀,结果刀刚挥到烛台边就卡住了 —— 刀刃正对着墙上的沙漏,里头的沙子像被人捏住似的,在玻璃罩里抖个不停。
\"老锅!这灯芯该不会沾了阴间的晦气吧?\" 老斩举刀就朝沙漏砍过去,哪知道刀风一过,沙子居然往上流!
一粒粒撞在玻璃壁的刻痕上,噼里啪啦直冒火星,\"这破玩意儿比魔修的脸还难对付,再砍下去,我这刀都能在空气里写神话故事了!\"
老锅抱着半块裂开的青铜日晷冲下楼,身上沾着金粉的围裙飘得跟朵云似的。
日晷边上缠着的紫藤花纹都快掉光了,可在他手里还发着微光:\"净说瞎话!这是时砂回廊第一代计时仪的宝贝零件,当年我用它调准了灵界第一座通天钟楼!\" 他手里的修时锥刚掉地上,日晷表面刻着的樱花纹就渗出暗红锈迹,跟凝固的血似的。
月光从窗户溜进屋里,小芽正用樱花纹路捣鼓灭世刀的虚影。
这刀上的龙纹扭成沙漏的样子,刀柄别着半截修时锥,刀尖漏出来的沙子,居然在地上投出个迷你版的时砂回廊。
\"哥你看!灭世刀变成倒放时间的罗盘了!\" 她手指一点,日晷碎片突然悬在半空,青铜面上冒出好多小人,每个都拖着沙漏尾巴拼命跑。
那些计时仪碎片突然发出齿轮咬肉似的怪声,黑锈顺着纹路疯长。
\"松韵居主... 我是时砂回廊最后守钟的...\" 原本刻着 \"时光恒流\" 的字,这会儿全锈成 \"永滞荒墟\",青砖上还被锈出歪歪扭扭的血字:\"救救时谣\"。
小芽手腕的樱花纹猛地发光,她刚摸到碎片,井水 \"唰\" 地结成冰镜子。
冰下面能看见半张老照片,年轻时候的老锅戴着学徒帽,正往时砂回廊的钟摆里塞时砂精魂。
\"这是时砂回廊的时晷殿!\" 小芽眼睛瞪大,冰面 \"咔嚓\" 裂开,里头映出一堆被铁链捆着的沙漏,\"他们把时间灵器改成时间停止器了!\"
刚踩进传送阵,就感觉周围的时间跟凝固了似的,黏糊糊的丝线把人缠得动弹不得,连喘气都慢得跟电影慢镜头似的。
走进时晷殿,好家伙!头顶倒吊着个超大号沙漏,跟个机械大怪兽似的。
流沙管子上全是齿轮状的裂缝,一排排时民傀儡站得整整齐齐,看着怪瘆人的。
它们关节上缠着锈迹斑斑的锁链,眼睛泛着幽紫色的光,好像在说 “看我把你们全冻住”。地上还堆着改造过的铜钟和怀表,本该 “滴答滴答” 的钟摆声,现在全是齿轮卡住的刺耳噪音。
正看着呢,土里突然钻出个生锈的修时锥,尖上还挂着半片樱花瓣,一听就知道是松韵居的。
修时锥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又沙哑又机械:“年轻人,用樱花纹启动‘时砂共鸣’!我们以前可是时皇族的御用仪器,能让时民听到回家的歌谣……” 话还没说完,就被锁链卷进黑暗里,只留下锥尾 “流” 字纹在那儿忽明忽暗。
这边老锅手里的铲子 “唰” 地变成青铜修时锥,锥面上还映出他年轻时在时砂回廊当学徒的样子 —— 那会儿他还是个满身金粉的毛头小子,蹲在钟楼边上哼着跑调的歌,鼻尖沾着时砂,专心致志地摆弄钟摆。
“就这?当年老子调过比这复杂十倍的玩意儿!” 老锅喊完,抄起修时锥就朝锁链刺过去。他身上的檀香瞬间变成刀刃,砍在傀儡齿轮上,“溯、流、转、归” 四个大字腾空而起,仔细一看,字里还隐约透着《时砂经》的影子。
小芽眼疾手快,赶紧把樱花纹按在开裂的时柱上。
“当 ——” 一声清亮的钟响,“时砂归位” 四个大字慢慢浮现在时柱旁边。
那些原本木头桩子似的傀儡突然抱头挣扎起来,关节咔咔倒转,底下还透出些画面:有人想给孩子讲时光故事,有人想听妈妈唱时谣,全是些暖心的回忆。
老斩也没闲着,挥舞着刻着龙纹和樱花的大刀,每砍一刀,整个时间迷宫都跟着晃悠。
灭世刀嗡嗡作响,就像在骂人:“老锅!你这修时锥软趴趴的,看我的!” 他一刀劈向巨型沙漏,刀刃上的樱花纹和沙漏核心的紫光碰到一块儿,沙沙的流沙声里,居然还混进了松韵居的檀香味道。
轰隆!金属撞在一块儿的动静,直接把回廊的安静给撕碎了。
头顶那个大沙漏突然裂开,裂缝跟蜘蛛网似的,还往下渗暗红色的锈水。最后一粒沙子掉地上的时候,整个沙漏 “哗啦” 一下,碎得跟血雨似的。
锈蚀教老大踩着碎玻璃走出来,身上缠着的铁链子往下滴锈水。
他穿的那铠甲,是用时针和齿轮拼起来的,动一下就 “咔嗒咔嗒” 响,胸口的 “永滞荒墟” 标志还冒着蓝幽幽的光。手里攥着的时核,黑锈跟沥青似的往下掉,把地都烧出 “滋滋” 响的坑。
“时间灵器就该在战斗里卡着不动!说什么退休,这不就是当逃兵的借口?” 老大说话跟砂纸磨生锈齿轮似的,又冷又疯。
这时候,废墟深处传来轰隆隆的震动,半机械的时民之父撞开碎石冲出来,液压臂 “咔嚓” 一下,死死夹住老大肩膀,溅出来的油渍在空中划出红道道。
“阿时!你忘啦?咱们小时候,拿铜钟当摇篮,用怀表守夜……” 时民之父的声音抖得厉害,直接扒开自己满是弹孔的机械胸口,露出里头刻着时砂纹路的核心。
里面的齿轮还在拼命转,每转一下都迸出金色火星,“当年你为了救那些小崽子,才答应做锈蚀改造的……”
老大突然僵住了,铠甲缝里的黑锈扭得跟蛇似的。
“守护?” 他笑得齿轮都卡住了,背后的锈蚀翅膀在地上一扫,扬起一大片铁锈灰,“时砂回廊的时民,生下来就是打仗的料!我抽走它们的精魂,是为了让它们不被打碎!” 说着把时核举起来,周围的空间开始打转转,虚空中冒出来一堆沙漏影子,“你们倒好,非要把它们变回普通沙子!”
小芽手腕上的樱花纹突然烫得像火,疼得她脑袋里直冒记忆碎片 —— 樱花树下的约定,还有那个总爱擦怀表的温柔模样。
她咬牙冲过去,结果脚踝被锁链 “嗖” 地缠住了。千钧一发的时候,老斩举着龙纹刀劈开虚空冲进来,刀刃撞上泉核的瞬间,“轰” 地裂开一道银光闪闪的缝。老斩踩着碎翅膀,刀尖抵住老大喉咙,刀上的金光映着对方扭曲的脸:“别他妈废话!我这刀,专砍你这种歪理!”
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生疼,小芽吓得瞳孔猛地一缩。眼看着寒光就要贴到脖子上,她扯着嗓子大喊:“先别动手!”
樱花花纹突然活过来,像藤蔓似的顺着她手腕往上爬,在时核上炸开一大团紫幽幽的花。
周围的空间跟着扭曲起来,铁锈味的风卷着记忆碎片往回廊里灌 —— 就跟放电影似的,小芽瞧见血色夕阳下,魔修的骨鞭把青铜栏杆抽得稀碎,小时候的首领缩在铜钟凹陷处,怀里的怀表发出断断续续的响声。
十二个时砂罗盘同时亮得刺眼,把黑影烫出焦黑的印子,最后一个罗盘炸开时,飞溅的时砂在空中拼出一条发光的逃生路。
“这些灵器可不是用来冻住时间的!” 小芽指甲都掐进肉里,眼泪混着血珠滴在袖口上,“它们是要守护活着的每分每秒!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妈妈哼着摇篮曲的样子,小孩子们在时砂堆里追着玩的笑声…… 这些会动的、有温度的瞬间,才是时间灵器真正的意义!”
首领的铠甲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上面的铁片像下雪似的往下掉。
露出的机械胸腔里,齿轮卡着干巴巴的油渍,轴承上全是蜘蛛网似的裂缝。
他哆嗦着摸了摸时核上的裂痕,一滴滚烫的东西掉进齿轮缝里,生锈的金属居然发出新芽破土的声音。紫色的光慢慢消散,时核里头亮起一点一点的金光。
“原来铜钟的滴答声,才是最有人味儿的时间信号……” 首领仰起头,破碎的目镜下,眼眶里滚出滚烫的眼泪,在金属脸上划出一道道水痕。他转过身,对着时民之父微微弯下腰 —— 那副被铠甲压了这么多年的背,都有点佝偻了,“爸,我终于明白了……”
时民之父跌跌撞撞跑过来,粗糙的大手抖着搭在儿子残破的肩甲上。
就在这时,松韵居的铜钟突然 “当 ——” 地响了一声,钟声掠过蒙着灰的时砂摇篮,把过去的日子震成了漫天飞舞的金粉。
最后一个时核彻底没动静的时候,整个时砂回廊突然 \"当啷当啷\" 连响十二声铜钟!
那些锈得卡壳的齿轮居然开始互相咬合,之前被抽走的时砂精魂,这会儿全变成流光,顺着回廊顶上的星星轨道往下淌。
沉睡的铜钟 \"嗡\" 地一声活过来,声音清亮得像春天冰面裂开;停摆的怀表秒针开始疯转,划出的道道金光居然凝在半空,连锈迹斑斑的时针都能折射出彩虹!
松韵居的井底传来 \"嗡嗡\" 的响动,跟老式收音机没信号似的。
再看那些修好的时间灵器,表面全亮起樱花图案。
悬浮的时柱上,樱花纹路滋溜滋溜往外长,就跟时间长河里开了朵不会谢的花。
老斩的刀鞘突然发光,刀鞘上慢慢显出一道锈迹缠着樱花的刻痕;老锅蹲在大沙漏旁边,拿着修时锥把樱花银饰往沙漏核心一按:\"瞅见没?以后这就是咱松韵居的报时钟!整点飘出檀香的时候,后山的松鼠都得跟着摇头晃脑!\"
小芽抱着焕然一新的灭世刀,原来那些张牙舞爪的纹路全变成了樱花图案。
她随手挥了一刀,空气里立刻冒出来各种暖心画面:铜钟变成摇篮,时民家的小崽子蜷在钟摆上呼呼大睡;怀表摆一下,滴答声就勾画出小孩子的笑脸;就连时针缝里都沾着松韵居的樱花花瓣,全带着小芽专属的印记。
铁铮摸着旧剑,剑身上的字终于能看清楚了:\"灭世刀第三十三式 —— 斩断停滞,重归时谣。\" 他望着快要黑透的回廊,眼神特别感慨:\"初代灵器使啊,您瞧见没?这些时间灵器要重新活过来,靠的可不是冷冰冰的停滞,得是这热乎的时谣才行!\"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松韵居屋檐下挂着的灵器让风一吹,叮铃当啷响。
老斩枕着刀架打呼噜,老锅一边煮茶一边五音不全地哼着时谣,茶香混着檀香在回廊里飘来飘去。小芽蹲在井边,手指划过的地方就开出樱花传送阵。井底传来的钟声再也不是催命符,倒像是哄人睡觉的摇篮曲,讲着这些时间灵器往后的退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