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爆裂声宛如西瓜炸开,黏稠的液体夹杂着碎裂的骨骸四散飞溅,温热的血肉碎片溅落在拳头主人的脸上,与汗水融合在一起勾勒出一张狰狞而冷酷的面容。
原本利落的黑色短发此刻已被无数敌人的鲜血浸透,湿漉漉地黏在她苍白的脸颊旁,仿佛刚从血池中捞出,沉重而冰冷。
“没完没了!”
“昔日叱咤风云又怎样?现在看来,不过是些苟延残喘的废物。”
“可惜啊,你们只懂得依附权势,终究没能成为真正的主宰。。”
她缓缓收回沾满血污的拳头,没有再看那具被她一拳爆头的无头尸体。
只是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漠然地向前走去。
身后,火焰吞噬着山梁,炽热的火舌舔舐着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臭和死亡的气息。
“这个残破的小世界到底有多大?”
“我已经在这里走了三天了。”
翻过几道烈焰熊熊的山梁,眼前豁然开朗,一泓热气腾腾的温泉映入眼帘。
温泉表面蒸腾着白色的雾气,水面泛着诡异的赤红,仿佛地底涌出的岩浆在其中沸腾。
周围的空气因高温而扭曲,散发着硫磺与焦土的刺鼻气味。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温泉的温度足以将血肉煮熟,皮肤一触便会烫起水泡,骨头都会被炙烤得脆弱不堪。
她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传来汗水、血腥和燃烧植被交织的复杂气味,令人作呕。
温泉水如沸腾的熔岩,热浪瞬间包裹了她的身体,普通人若踏入半步,恐怕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会被煮成一具白骨。
而她却仿佛置身于清凉的溪流,灼热的温泉水在她皮肤上翻滚,却无法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红痕。
她的身体似乎与这极端的环境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共鸣,那些神秘的黑色纹身在高温下微微发光,宛如活物般在她的皮肤上蜿蜒游动,散发出一股狂野气息。
闭上眼睛,沉浸在这致命的热流中,感受着温泉水冲刷战斗留下的血污与疲惫。
不多时,一个身材火辣、遍布复杂黑色纹身的女人从温泉中缓缓浮出。
那些纹身如同古老的符咒,在滚烫的水汽中若隐若现,从她的脖颈蜿蜒至手臂,盘旋在腰际,像是某种远古力量的具现,与她冷漠的气质相得益彰。
灼热的温泉水在她身上蒸发,化作缕缕白烟,衬得她宛如从地狱归来的魔女。
她倚靠在光滑的岩石上,凝视温泉四周燃烧的山脉,烈焰映红了她的脸庞,却无法在她眼中点燃一丝情绪。
她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如夜莺,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燃烧的天,燃烧的大地,燃烧的一切……”
“这是谁的世界?”
就在这时,口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她微微皱眉,从破损的衣兜中掏出一部沾满血污的手机。
屏幕上,两个字赫然在目裴阳。
她的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不耐,只是平静得如同亘古寒冰。
她按下接听键,裴阳焦躁而激动的声音立刻传来:“杜鹃!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我找遍了联盟都没找到你!”
“鹃儿,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那鬼东西只能用一次,一次!”
“可你现在无时无刻不在用它!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这个满身纹身的女人,正是杜鹃。
她淡淡回应,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霜:“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这里是某位远古先天魔神陨落后残留的小世界,法则与外界截然不同。”
“这里的妖力异常精纯,非常适合我现在的修炼。”
“没事别打扰我。”
她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仿佛裴阳的激动只是风中无意义的回响。
电话那头的裴阳几乎要炸了,声音因焦急而微微颤抖:“杜鹃,你还在这儿玩命用那鬼东西?”
“你知不知道,它会吞噬你的!你会变成……变成怪物!”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恐惧与愤怒。
杜鹃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远方的火焰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怪物?”
“裴阳,我才用多久,就已经快成仙了。”
“你觉得我会怕 ?”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嘲笑裴阳的担忧,也在嘲笑自己的命运,“这力量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东西。我只需要变得更强。”
“其他的一概不重要!!!”
“你疯了!”
裴阳几乎咆哮,声音里夹杂着绝望。
“杜鹃,你告诉我,你还是不是原来的你?!”
杜鹃沉默了片刻,温泉的热汽在她身旁升腾,纹身在高温下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她的内心。
她终于开口,语气依旧冷漠,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原来的我?”
“难道我死了?”
“难道你不为我现在取的的成就感到骄傲?”
“你……”
裴阳的声音哽住,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化为一声长叹,“鹃儿,我不想看着你毁了自己。”
“鹃儿回来吧,至少……让我帮你。”
“帮我?”
杜鹃冷笑一声,“你帮不了我,裴阳。”
“没人能帮我。”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温泉水面,语气变得更加决绝。
“从小父母就教育我们,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帮助都是暂时的,只有自己拥有才是真!!!”
她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意丢在一旁的石头上,重新闭上眼睛,沉入温泉的热流中。
“来吧。”
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让我看看,这片残破的小世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
“喂!!!”
“喂?”
“鹃儿?”
裴阳忍不住低声咒骂,声音中带着自嘲和悔恨。
“该死!当初就不该被杜鹃那女人的美人计迷了心窍!真是……”
“我……”
“艹……”
被挂断电话的裴阳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懊恼地抓了一把凌乱的黑发,指尖几乎要揪下几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