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成子负手而立,仙风道骨,目光悠远,似笑非笑:“好徒儿,果真没让为师失望。你这三头六臂法身,倒有几分人皇当年的威势。”
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夹杂着一抹疑惑,语气略带试探:“你是如何识破为师的局?为师自问伪装天衣无缝,以你的能耐,本不该看穿才是,小觑你了。”
殷郊盯着眼前这张虚伪的面孔,心头怒焰翻腾,厌恶如潮。
“与你这等伪君子,我无话可说。”
他的声音冰寒刺骨,法身金光隐隐颤动,似随时欲再出手。
广成子却呵呵一笑,拂尘轻挥,浑不在意:“怎的?得知为师让你注射涅盘针,便给师傅甩脸子了?你就不怕为师在诓你?”
他语气戏谑,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似在试探殷郊的底线。
殷郊不理他的挑衅,猛地抬头,对着空旷夜空怒吼:“科技小子!我知你能听见!召我回去!”
声如雷霆,震得山巅草木摇曳,灵气激荡。
话音刚落,一道耀眼光幕自天际骤降,宛如银河倾泻,瞬间笼罩殷郊周身,散发玄妙波动。
殷郊冷冷瞥了一眼被光幕隔绝的广成子,毫不犹豫收敛三头六臂法身,身形随光幕急速收缩,转瞬消失,只留下空荡荡的山巅,夜风呼啸,寂静如死。
广成子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化作一片阴鸷。
他盯着殷郊消失之处,低声咒骂:“该死!”
……
崆峒山不远处,一泓飞瀑如玉龙垂地,水雾氤氲,空气清冽如洗。
殷郊与李黎赤足浸于冰凉清澈的湖水中,感受着难得的宁静与放松。
湖面倒映晚霞,波光粼粼,宛如仙境。
李黎周身萦绕一层淡淡霞光,绚丽夺目,刺得人眼花。
她身披扫霞衣,流光溢彩,宛若仙子凌波。殷郊忍不住抱怨:“我说,你就不能把这破衣服收了?晃得我眼都睁不开!”
他揉揉眼睛,语气无奈中带着几分调侃。
李黎闻言,得意地扬起下巴,娇声:“我偏不!这扫霞衣可是我费尽心思弄来的宝贝,凭什么收回去?再说了,漂亮有何不好?”
她俏皮一笑,转头好奇地看向殷郊:“倒是你,太岁爷,我至今没想通,你怎么看穿广成子的局中局?我还以为你要傻乎乎地扎那第二针呢!”
殷郊无奈叹息:“我也没全想通。”
他目光投向湖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一出来就见你和科技小子、蒋莎莎混在一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顿了顿,似在回忆:“尤其是风先生……不,广成子,破绽太多。”
李黎颜娆一笑,提议道:“那不如来个坦白局?”
她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像是藏着小秘密。
殷郊一脸茫然:“坦白局?那是啥?”
李黎眨眨眼,解释:“就是轮流坦白一件对方不知道的事,问一个问题,喝一杯酒,直到没得说了为止。”
她笑得像只小狐狸,眼中满是期待。
殷郊似懂非懂,总结:“就是轮流问问题,然后喝酒?”
他环顾四周,湖光山色,草木葱茏,哪有酒的影子。
“可这儿没酒啊。”
李黎狡黠一笑,素手一挥,空地上骤然浮现一座酒山,红酒、白酒、啤酒琳琅满目,码得整整齐齐,宛如奇观。
殷郊目瞪口呆,愣了好几秒才回神,惊叹:“你……还是个酒鬼?”
李黎柳眉倒竖,娇嗔:“瞎说!这不是酒鬼,是我的珍藏!宝贝!平时我可舍不得喝!”
她指着酒山,带着几分炫耀:“先说好,太岁爷,我酒量不行,你得一瓶干,我只抿一小口。”
殷郊一听,顿时不乐意:“这也太不公平了!”
两人为此争执半天,李黎仗着女孩子身份,硬是让殷郊败下阵来。
他无奈举手投降:“行行行,我认了。谁先说?”
李黎得意一笑:“剪刀石头布,输的先说!”
殷郊表示不会这幼稚游戏,李黎耐心教了一番,结果他运气不佳,首局便输,只得叹气,拿起一瓶啤酒,仰头一饮而尽,喉间清冽,微苦回甘。
“你怎么和科技小子联系上的?”
殷郊放下空瓶,目光灼灼。
李黎晃了晃右手的戒指,笑答:“他先联系我的。这戒指是他给的,戴上就能随时找他。”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该我了。”
她抿了一小口红酒,问道:“你怎么看穿广成子的局?”
殷郊嘴角泛起苦笑,脱口而出:“小风!”
李黎一愣,随即拍脑恍然:“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不对,我平时都叫他小风,很少喊风先生。”
她皱眉,疑惑:“可我有时也直接叫风先生啊?”
殷郊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久别重逢的激动:“十年未见,你或许忘了细节,但我记得清楚。你喊小风时,语气总带三分亲昵,喊风先生时,尾音会上扬。”
“广成子模仿得再像,也露了马脚。”
他顿了顿,补充:“还有杜鹃,她从不抽烟,只拿烟在鼻尖闻。广成子却答错了这些细节。”
李黎闻言,眼睛一亮,拍手赞:“天呐,太岁爷,你观察力太强了!我都没注意这些!”
她眼中满是惊喜,像是重新认识了殷郊,抿了一小口红酒,笑问:“风先生抽雪茄,从不弹烟灰,对吧?”
殷郊点头:“对!他雪茄烧到尽头,都让烟灰自然落下。广成子却弹了烟灰,破绽百出。”
他拿起一瓶啤酒,仰头灌下,脸颊微红,追问:“你和科技小子、蒋莎莎的协议是什么?广成子为何和你打赌,还设这局中局?”
李黎目光一闪,缓缓:“因为我血脉中,有一丝他的血脉。”
殷郊闻言,如遭雷击,一屁股跌坐地上,酒瓶滚落,惊道:“什么?!”
李黎摆手,示意他别大惊小怪:“人类血脉混杂,几千年融合,正常得很。”
她见殷郊仍一脸震惊,继续:“我血脉里,还有点白东菊的痕迹,某种意义上,我算是她的转世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