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星斗小民懂什么家国大事,懂什么江山社稷!”他怒吼道,“姬发不过依仗漫天诸神之力罢了。借他人之势,非君子所为,不过是个小人!”
面对殷郊的怒吼,李黎的声音却如清泉流石,不急不躁,带着一丝超然的哲思:“我乃小民,渺如微尘,但尘埃也有尘埃的眼界。即便我卑微如斯,也能窥见一些你这太岁神尚未彻悟的真理。”
“你说姬发依仗满天诸神之力,难道你的父王不曾如此?金鳌岛的力量,他不也曾借之东风?王权争霸,从无对错之分,胜负乃天道使然。你的父王虽败,却也算一代人物。而你呢?美其名曰独善其身,实则不过是困于自我的愚者罢了。”
“真正的王者,从不孤立于世。他们懂得借势而为,聚群星之辉,成不朽之志。天地如棋局,众生皆棋子,唯有洞悉棋局之人,方能执子落盘,笑看风云。反观那些自困囹圄、拒人千里者,纵有通天之能,亦不过是一人独叹罢了。”
“你在人间行走,理应察觉:今乃大争之世,群星璀璨,旧序将崩,新道待兴。时代如潮,席卷万物,你若执着于昨日的恩怨,拘泥于自我的偏见,如何能在这洪流中站稳脚跟?”
“人之悲剧,不在于无能,而在于自以为能,却不知天地之广大。人之可贵,不在于独行,而在于能纳百川,成浩瀚之势。太岁爷,你若愿做那乘风破浪的王者,便随我来;若你执意沉溺于过往的孤影,便自去吧,我不再阻你。”
李黎的言辞如星光划破长夜,字面之下藏着对人性、命运与时代的深刻洞察。她的语气虽平静,却如洪流暗涌,将殷郊的愤怒、迷惘与不甘层层剥开,逼他直面内心的裂痕与时代的召唤。她没有诉诸权谋,而是以普世的哲理,将殷郊置于更高的思想维度,令他无法回避。
他自己也不是愚昧之人,早已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一些问题,但李黎的这些话虽然难听,却也让他渐渐清醒了些。
如果换做之前,殷郊自认为已经被李黎给说服了,可现在的他需要一个真相,一个让自己分清楚到底哪一方才是没有欺骗玩弄自己的真相,或者,两边的人都在玩弄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的激荡,既然风先生暂时不在第五层,那自己就直接找镇元子。
随即,他对那颗悬浮的蛋蛋轻声道了句抱歉。
转身,再次踏上了台阶。
另一边,李黎见自己并未能彻底说服殷郊,心中的焦虑如潮水般涌上,几乎让她无法平静。
她急忙从桌面上抓起那个没有信号的手机,情急之下,将手机猛地扔向一旁,发泄着心中的不甘和焦虑。
“该死的,关键时候,小风你小子居然消失不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殷郊如此不冷静,不惜硬抗天道反噬,非得和他签订天道誓约不可?”
“天道誓约?”
就在李黎焦急地自言自语时,突然,办公室门口传来一声略显疲惫的男声:“谁和谁签订天道誓约了?”
李黎猛地转头,惊讶地发现居然是白婴。此刻的他看上去极为疲惫,原本挺拔的身躯也显得有些弯曲,眼中透露出一丝疲倦。
“今天的绅士联盟真够乱的。”
她立刻走向他,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婴扶着墙,摆摆手说道:“没事,我去找我们老大,被他训了一顿。”
他的话语听起来轻松,然而李黎心中却有了不好的预感。看白婴现在的样子,显然他们那位脾气古怪的老大,恐怕是出手收拾了他一顿。
但问题来了,白婴老大为什么会出手呢?
白婴似乎察觉到了李黎的疑问,叹了口气开口解释:“其实是这样的,风先生他们的大先生一直没出现,风先生无权下达基地进入一级紧急状态。我去找我老大试试,看能不能解决这件事。”
白婴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不太想回忆起发生的事情。
“不说这个了。”他摇了摇头,“有傻子签订天道誓约了?”
李黎揉了揉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恼怒,心中暗骂:“真是个傻子。”
天道誓约,这种不可轻言的束缚,往往不是普通人能轻易下定的契约。
天道誓约一旦达成,便是将两人绑定在一起,生死荣辱皆与对方息息相关。
一辱俱辱,彼此生死相依,连命运都被牢牢捆绑,想要挣脱几乎不可能。
这种誓约对祭品的要求极高,起步便是天地至宝,一件足以撼动天地的神物,才有资格作为誓约的媒介。
这种至宝可遇不可求,非凡之物,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触及的。
而且,主动申请天道誓约的人,必然要承受天道的反噬。
反噬并非提前可知,它随时可能降临,且完全无法避免。
只有主动申请者,才能感受到那股深入骨髓的痛楚。
李黎心中一沉,殷郊正在步入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到底是什么让他走上这条绝路?她的思绪纷乱,感到一股莫名的焦虑蔓延开来。
“哎!哎!我还在这里呢,你发什么呆?”白婴见李黎不回应,忍不住提醒道。
“啊!没事,没事。”李黎回过神来,急忙收回心思,“那你找我什么事?”
“你不应该给小风回话吗?”
“我这不是找不到他嘛,我已经在基地找了好几圈了。”
“那你来我这里是?”李黎有些不解地问。
李黎一听老相好这几个字,顿时火冒三丈,怒气像火山般喷涌而出,脏话脱口而出。
她猛地瞪向白婴,眼神如刀般锋利,咬牙切齿道:“龙鳞马,白婴!你要是不会说话,就给我闭上嘴!什么叫老相好?我和他只是普通同事关系!”
她语气愈发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愠怒:“而且我和你也没熟到随便聊天的份儿上,下次来之前麻烦先给所里前台打个电话预约。”
她顿了顿,声音转为严厉,像是寒风刮过。
“现在我忙得很,麻烦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