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似乎在回忆,表情变得有些沉重:“我记得。那时候,我正在教育裴阳,突然看见队长发狂,攻击我们。他身上长满了蓝红相交的花朵。”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和裴阳见状立刻想要制服队长,可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命令我们滚出村子去打架。”
“然后呢?”李黎问道。
杜鹃继续说道:“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队长正追着裴阳。我去帮忙,结果裴阳看到我就像见了鬼一样,拔腿就跑。”
她轻叹一口气,“我追上了他,问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她闭上眼,似乎还在回忆那个场景:“我看到裴阳的皮肤变得像树皮一样,自己也是如此。”
她的声音里满是惊恐,“我们两人都吓坏了,手足无措。队长当机立决对我们施下了荡魔真言,勉强让我们抵抗住了侵蚀。”
“就在这时,那个陌生的声音又出现在我们耳边。
‘接你们身体用用。’”
听到这里,李黎和殷郊对视了一眼,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杜鹃的话,让一切更加扑朔迷离。
这个陌生的声音和那股蓝红交织的花朵似乎有着某种深刻的联系,而杜鹃和裴阳的变化也明显与此有关。
“接你们身体用用?”
殷郊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与疑惑。
“你还记得你再次醒来在村子那个位置吗?”李黎突然问道。
“不知道,我就是在一片地里醒来的。”杜鹃犹豫了很久才说道,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还在努力回忆,“我……我似乎看到了村牌楼。”
“是进村的那个牌楼?”殷郊敏锐地问道。
“是的,就是那个牌楼。”杜鹃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那个牌楼印象挺深的,毕竟现在基本上没有村子还立这种牌楼了。”
李黎闻言,沉思片刻,随即拿起纸笔,迅速勾勒出一个简易的鸟瞰图,推到杜鹃面前:“是这个角度吗?”
杜鹃仔细看了看,缓缓点头:“没错,就是这个地方。”
李黎的眼神微微一凝,目光投向殷郊,语气中透着一丝疑惑:“从杜鹃的口述来看,她们的位置明显已经出了村子。”
殷郊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思索:“按照你的理论,纸绘村一直被困在某个时间点中循环,那她们出现在村子外……这说明了什么?”
李黎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勾起:“很明显,那个陌生的声音,就是幕后之人。”
她顿了顿,目光凌厉地扫过窗外:“而且,他似乎并不想让外人破坏村子,甚至连村里的建筑物也不允许受到损毁。”
殷郊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声音沉稳而冷静:“要不要我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把对方引出来?”
李黎微微摇头,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慎重。
“正常情况下,一个掌控者如果认为某些入侵者威胁到了自己的布局,最直接的手段就是抹杀。”她缓缓说道,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她顿了顿,继续分析道:“可对方并没有这么做,反而选择了一种最不讨好的方式——先驱逐她们,再借用她们的身体。这说明了一件事。”
殷郊盯着她,目光深沉:“你是说,幕后之人处于一种无法直接出手,或者受到某种限制,不能亲自动手的状态?”
“正是。”李黎敲了敲桌面,眸光幽深,“如果他真的能够轻易杀人,那杜鹃和裴阳早就没命了。但事实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采取了迂回的方式。这说明他受到了一定的限制,或者……被某种规则束缚,无法随意杀戮。”
就在这时,一旁的杜鹃皱起眉头,语气疑惑:“等等,既然对方不愿意杀死我们,或者说不能杀死我们,那为什么我们还是变成了怪物?”
李黎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我认为,幕后之人本身的状态不允许他直接动手。他只能通过某种媒介,比如借用面皮或花朵来进行间接干涉,让人慢慢融入村子的规则,最终成为村子的一部分,而不是直接施加致命一击。”
她的分析刚落,便转向杜鹃,目光锐利:“杜鹃,你们之前袭击我是有人给你们下达指令,还是……?”
杜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一直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详细说说你的梦。”李黎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梦里……有坏人要杀我,我拼命反抗,和他们厮杀。杀死对方后,我就躲了起来。可是,对方又派人来追我,我只能不停地潜伏、逃亡……直到我觉得,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死,于是我想着先下手为强……”
李黎仔细听着,忽然问道:“在这期间,你有开口说过话吗?”
杜鹃愣了一下,随即回忆道:“啊?我……我记得我没有说话吧……因为梦里我是个乞丐一样的人,而那些坏人都是人高马大的壮汉。我怕被他们发现,连呼吸都捂着嘴,不敢出声。”
听到这里,李黎的眼神陡然一变,视线转向殷郊。
她明明记得,在她遭遇杜鹃袭击时,杜鹃分明对她说过话。
“一个身体里,塞了两个灵魂。真正的杜鹃,被封印沉睡,而掌控身体的,是那个幕后之人。”
殷郊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这个手法……和温喜很像。”
他目光微凝,疑惑地看向李黎:“你帮杜鹃做手术的时候,没发现任何异常吗?”
李黎轻轻摇头,脸色凝重:“现在回想起来……。”
她顿了顿,眼神越发深沉,“那时候,我刚说‘聊聊’的时候,杜鹃为什么突然沉默了?”
“现在想来是任务失败,幕后之人直接摧毁了临时寄宿的意识。”
殷郊若有所思,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抬眼问道:“如果幕后之人能通过花朵控制人,让他们变异,那为什么你没有长出花朵,或者变成树人?”
李黎闻言,唇角微微上扬,缓缓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目光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这个问题,我觉得很快就会有人告诉你答案了。”
殷郊凝视着她,隐隐从李黎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笃定的意味,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温喜?”
“他又是什么人?”
“他应该就是老佛爷口中的奇怪老头。”李黎的语气依旧肯定。
“是他?”
杜鹃听不懂,不解问道:“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这个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在这个村子里折腾来折腾去?一个人不杀?
“是啊,每个人都做事情都有目的性,这个村子的目的我也没有想明白。”殷郊也疑惑。
“你们不明白,我也不太明白,一会咱们找个明白人问问不就知道了?”李黎理所当然说道。
“现在就去?”
“不等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