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静云从外边偷偷摸摸地溜了回来。
柳姨娘还没睡,一直在焦急地来回踱步,等看见静云从外边回来了,才松了口气。
“没有被人发现吧?”
“姨娘放心。”
静云将怀里的一个药包拿了出来,还有一个红盒子,里头放着药丸:“这药粉就是当初夫人给老爷吃的,还有这药丸,房事之前您吞服下,一定能够一举得男!”
“好,那就好!”柳梦柔松了口气,这下子万事俱备,只等着宋辞朝这阵风了!
她这段时间日日缠着宋辞朝同房,谁知道肚子就是没反应!
查了半天才知道,有问题的人根本不是沈菡,而是宋辞朝!又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之前沈菡用的药方!
“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人知道,知道了吗?”
“是!”
…
东跨院里,青玉坐在沈菡身边,捏着她打的脉搏摇头晃脑:“夫人,果真如书中所说,往来如珠、应指圆滑。”
“知道你厉害,竟然就这么随便一搭就能把明白!”沈菡点了点她的额头。
青玉哼哼了两声,幸灾乐祸道:“那夫人,你打算怎么处置柳姨娘?这假怀孕的事情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去告诉给将军?将军一定气死了!”
沈菡勾唇,告诉他?恐怕没机会了。
她没有回答,看着外头:“怎么这么吵?”
青玉出去看了一会儿,回来之后脸上又变得不高兴:“夫人,还不是老夫人和柳姨娘,两个人现在兴高采烈地站在门口,等着将军凯旋呢!看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宋家的正头娘子!”
青玉越说越气,一张脸都涨红了。
沈菡乐了:“这有什么可气的?我带你去看热闹如何?”
“夫人别去了,去了也是被她们气得慌!”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将军府门口,闵氏和柳氏两人一见她,登时沆瀣一气。
柳氏扶着闵氏,阴阳怪气道:“还以为是谁来了呢!原来竟然是夫人啊!夫人不在家里玩猫,竟然也想起来将军了?”
沈菡将手缩在臂筒中,满不在意地开口:“如今入冬了,我自然也担心宋将军究竟在军营里活得好不好,有没有冻着或者饿着。”
柳梦柔白了她一眼:“假惺惺!等到将军回来,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必然要好好惩罚于你!”
闵氏连忙当和事佬,虽然她前两天也被沈菡气得不轻,但是现在这种场面,说出来只会丢了整个将军府的面子。
“有什么事情都等到回去再说,在宋府门口吵吵嚷嚷像什么话!”
柳梦柔不甘心地收回了视线:“都听老夫人的。”
只要她能够一举得男,以后她就能够坐稳将军夫人的位置!
几个人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始终都没有等到军队过来。
反而是前头那条街上,吵吵闹闹,听起来似乎有什么队伍经过。
闵氏奇怪道:“以前辞朝每次都会带着兵从宋府门口经过,告诉我们他现在安全了,今天难道不走这里了?”
柳梦柔心吓一跳:“不会是将军出事了吧!”
她连忙指挥静云去前头看看:“将军是不是受伤了才不能从这边走?”
“奴婢这就去。”
闵氏却觉得更加担忧,若是宋辞朝真的受伤了,那更应该把人给送回来治疗才是,怎么会现在都看不见人影呢?
沈菡看着她们这没头苍蝇的样子,缓缓道:“不如过去看看,不过是百米距离,一看便知究竟。”
闵氏跟柳梦柔对视一眼,终于等不及静云,带着丫鬟仆从齐齐来到前头的街道上。
枣红色高头大马走在最前,但坐在马上的人却不是宋辞朝,而是胡正,宋辞朝手底下的小官!
两人越发觉得,宋辞朝应当是受伤了。
静云终于从前头挤了出来,她面色惨白地来到柳氏面前:“姨娘不好了!将军他……将军他……”
柳氏难以置信地抓着她的肩膀:“将军难不成战死了吗?!”
静云摇头:“将军没死。”
“没死,那你说什么不好了,别诅咒我儿子!”闵氏狠狠看了她一眼,“前头究竟怎么了?”
静云:“将军他……被关押了!将军是被押送回来的!”
“押送……”柳梦柔神情慌乱,她失神许久,才跟闵氏两个人疯疯癫癫地去了前头。
在浩浩荡荡的军队之中,宋辞朝蓬头垢面,只穿着一身雪白的单衣坐在囚车之中。
柳梦柔难以置信,为何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成了这样!
她抓着身边的百姓询问:“这宋将军不是出去剿匪吗?为什么会被关押起来!”
百姓看着柳梦柔满身的珠翠,眼神厌恶道:“贪墨军饷,你是将军府的人?难怪穿得如此富贵,恐怕将军府里到处都是金山银山吧!真不要脸!呸!”
柳梦柔失魂落魄地看着囚车经过,贪墨军饷?
宋辞朝一路上过来遭受了无数人的白眼,他神情颓丧,不想多说一句话。
此番他被奸人所害,恐怕难有出头之日!
他看见站在人群之中的柳梦柔和母亲,也看见了站在人群之后静静看着他的沈菡。
两人的视线相撞,对方对着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活该!”
宋辞朝猛地站起身,冲着沈菡的方向伸出手:“是你!是你这个贱人!陷害我!”
沈菡后退一步,脸上出去胆怯受伤的表情:“我只是个深宅妇人,哪里懂这些事情,将军,您还是争取坦白从宽,宽大处理……”
“贱人!沈菡!你这个贱人!”
忽然,一把匕首挑着抹布刺入宋辞朝嘴里,抹布边缘瞬间被血浸染。
宋辞朝说不出话来,抬头看着匕首来处。
竟然是楼逸尘!
他的双眼瞬间赤红,这两个贱人!果然早就搅和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