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瞧你那副不情愿的样子,你不会是想...”
胖子挤眉弄眼的示意苏哲往大巴那边看。
苏哲回头,透过车窗,正看到千夏惊慌的撇过头去。
眉梢不自觉一挑,这就让他看不太明白了。
千夏一直稳居他怀疑的名单榜首,按理说,这件事,甚至夏凡和小翠搞到一起,很大可能就是她的阴谋。
如今装成这副做派,演这出戏给我看...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苏哲还没从疑惑中回过神,人已经被胖子带到草棚下。
草棚下几人见苏哲用后脑勺对着他们,视线一直停留在大巴上那道略带憔悴的倩影,一个个脸上的笑容瞬间尴尬起来。
江楠眼底冷如深渊,咬着嘴唇,狠狠一拍茶桌。
苏哲这才醒过神,转头见所有人带着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由一愣。
“怎么啦?”
“苏哲,你也太过分了,我们商量着让你和江楠明天也一起举办婚礼,可你...”
马超红着眼眶,强压不住心头的怒火,可教训的话刚说到这儿,小腿就被江楠踢了下。
看着江楠递过来的眼神,马超本以为女儿是想自己亲口拒绝。然而接下来就听江楠说道。
“晚上我去王奶奶家化妆,明早你到那儿接亲,可千万别认错门了。”
话语轻昵带着颤抖,掩饰不住她此时内心的喜悦,听得马超一整个人愣住了。
比马超更无语的还有桌上坐着的老村长。
老村长嫌弃的瞥了二人一眼,微不可听的嘟囔了一句。
“真是上不了台面!”
苏哲挠了挠后脑勺,尴尬道,“这...是不是有点儿太突然了?”
“要不?”
砰得一声!
茶桌再次被狠狠一拍,然而这次却是马超。
“你什么意思?”
马超站起身,怒不可遏的指着苏哲的鼻子。
下一刻,就被走上来的胖子,一拳头攮在他肚子上。
“瞎吵吵什么,跟你有毛线关系?”
叹了声气,胖子看着苏哲,说道。
“你爱咋咋滴,反正明天我要和小七结婚。”
给小七扔了个眉眼,胖子随后就不由分说的拽着马超离开了。
“村里都在传你是个渣男,我还不信,现在我总算见识到了。”
“我呸!”
小翠狠狠啐了一口,拉着江楠的手,就要带她离开,老村长这时突然开了口。
“又干你什么事儿,一边待着去。”
“苏专家彬彬有礼,品行我信得过,他这样说,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我说的是不是啊?”
老村长说着就看向苏哲。
被架在火上的苏哲,只好附和着道。
“老村长说得对,我梦想中的婚礼,一定要独一无二,直到我们七老八十,回忆一番,也能幸福如新婚那般。”
“你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造价一个亿的豪华游艇船舷,满是粉色玫瑰花的长裙漂浮在蔚蓝的爱情海上。”
“而我穿着一身白色西装,骑着白色骏马,驰骋在沙滩上,朝你奔来...”
那一幅如痴如醉的画面浮现在眼前,连小翠眼中都闪烁着小星星,更不要说当事人江楠了。
江楠小嘴微张,瞪大的眸子中满是向往。
看着江楠的反应,苏哲心里笑出声,就在他以为就此搞定的时候,老村长一句话,瞬间就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
“额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会游泳的马。”
“额是乡下人,见识短,莫不是城里的马品种不同?”
“那是该叫河马还是海马?”
苏哲看着一脸求知欲的老村长,气的脖子青筋都爆起来了。
“诺曼蒂克您懂不懂,马不会游泳,我就不能游过去吗?”
“呦,那可得小心着点,我在电视里看那海里头可是有鲨鱼,一口就能把人身子咬成半截。”
苏哲彻底放弃了,他知道老村长就是在故意搞破坏,跟一个文盲解释纯纯自讨没趣。
老村长的话也瞬间让江楠拉回到现实。
站起身,她直视着苏哲,冷冷说道。
“明天早上,我在王奶奶家等你,你不来...”
“那咱们就好聚好散吧!”
说完,江楠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当事人一走,几人也不再多留。
“娃娃啊,听我一句,这做人啊,首要就是诚恳。”
老村长拍了拍苏哲的肩膀,一边走一边嘀咕着。
“一个亿?呵呵,你当是纸钱呦,如今的小年轻,真是的,见过嘴里跑火车的,还没见嘴里开游艇的。”
“苏哲哥哥,怎么办,我不想嫁给他,他身上的味道比江楠姐还臭!”
小七急忙抓住苏哲的胳膊,担忧的问道。
苏哲心中早已有了计划,笑着安慰道。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晚上留在车上化妆,明早让胖子来这儿接亲。”
小七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可看到苏哲稳操胜券的眼神,银牙一咬,狠狠点了点头。
下过一场雨,石俑村的深夜变得热闹起来,虫鸣蛙叫不绝于耳。
石俑村靠北较为偏僻的边缘,一间简陋的农家小院内,阿斌一盆冷水迎头浇下。
一边擦着身子,一边走进屋中。
关灯躺在炕上,他刚阖上眼睛,院子里一声轻微的铃铛声,突然传进了他耳中。
呼吸一滞,他侧耳一听,黑暗中,一双眸子明亮的犹如鬼火。
比他眼睛更冷的是,不知何时他从炕沿摸出的一柄锋利的短柄镐头。
镐头闪着锐芒,一看平时就没少盘。
没开灯,阿斌撒着布鞋,摸黑来到堂屋,透过门缝,看向院门。
发现院门关的严严实实,并无异样,但沿门槛系着铃铛的细线却断了。
这不禁让他感到奇怪,按理说线断了,那就意味着有什么人已经闯了进来。
没敢贸然出去,阿斌穿过堂屋进到耳房。
掀开帘布,帘布后边的场景,若是苏哲见到了,都会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境外派来的敌特份子。
桌上凌乱的线连接着的一个笨重的电报机,被电报机挤在旮旯位置的是一台拆的只剩一块屏幕的电视。
阿斌拿起电笔在电路板上搓了两下。
屏幕先是一闪,可画面依旧漆黑,然而两条清晰的十字线,表明它正处于工作中。
伸手在墙上推上一个电闸。
屋外四五个灯,瞬间亮了起来,甚至连院门外也没放过。
看着四个监控画面一切正常,阿斌皱起眉头。
“奇了怪了,难道是线自己崩断的?”
带着疑惑,阿斌走出耳房,准备把院门口的线重新拉上。
可刚出耳屋他就呆愣住了。
此刻,堂屋的木门,竟然大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