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谷村坐落在黑水河一条早已断流的古河道形成的冲积平原上。得益于地下充沛的暗河和富含腐殖质的黑色沃土,这里谷物生长异常茂盛,年年丰收,村民生活富足安稳。村庄中心,矗立着一座古朴的**五谷祠**,供奉着保佑风调雨顺、仓廪充盈的“**谷灵**”。
春播之后,村民发现今年的庄稼长势惊人。麦穗沉甸甸得压弯了腰,谷粒饱满得如同珍珠,玉米秆子窜得比人还高!这本是喜事,但很快,怪事接踵而至:
* “活穗”:** 饱满的麦穗和谷穗,在无风的夜晚,会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如同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爬行。仔细看去,穗粒似乎会**极其缓慢地蠕动**,仿佛里面包裹的不是淀粉,而是**活物**!
* “血露”:** 清晨的露水不再清澈,而是带着一种**淡淡的、如同稀释血液的粉红色**!阳光一照,露水蒸发,叶片上会留下**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迹的斑点**,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和泥土的甜腥**。
*夜行秆”:** 有守夜人惊恐地发誓,在月圆之夜,看到田垄间的玉米秆子,像喝醉了酒一样,**无声地、缓慢地左右摇摆,甚至迈动根部**,在田地里“**散步**”!月光下,那些粗壮的秆子上,仿佛浮现出**模糊的、痛苦的人脸轮廓**!
村民们起初以为是谷灵显圣,在五谷祠举行了盛大的祭祀。然而,祭祀过后,丰收的异象开始反噬享用新粮的村民:
吃了新麦磨的面粉做的馒头、新谷熬的粥的人,会感到一种**病态的、永不满足的饱胀感**。肚子明明撑得滚圆,胃里如同塞满了石头,却依旧感到**极度的、抓心挠肝的饥饿**!这种饥饿感驱使着他们疯狂地进食,直到呕吐,吐出的秽物中混杂着**完整的、甚至微微蠕动的谷粒
饱胀者的皮肤,尤其是腹部和四肢,开始浮现**深褐色、如同植物根系般盘根错节的纹路**。这些纹路摸上去**温热、微微搏动**,仿佛皮下的不是血管,而是**活的根须**!纹路所到之处,皮肤变得**坚韧、粗糙**,如同**老树的皮**。
症状严重者,饱胀的腹部皮肤会变得**异常紧绷、透亮**,如同吹胀的皮囊。皮肤下的“根须纹”疯狂搏动。最终,在某次剧烈的呕吐或痉挛中,他们的肚皮会**撕裂开**!但涌出的不是内脏,而是**一大蓬湿漉漉、沾满粘液和血丝的、疯狂扭动的麦穗或谷穗**!这些“活穗”暴露在空气中,会迅速枯萎变黑,散发出浓烈的腐败谷物和血腥的混合恶臭。而受害者,则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养分,瞬间**干瘪、僵硬**,皮肤彻底变成**深褐色、布满龟裂的树皮状**,眼神空洞,成为一具“**人形谷桩**”。
村中心的五谷祠,成了恐怖的核心。那些被“吐穗”后变成的“人形谷桩”,会被其他饱胀者麻木地抬到祠前空地,如同供奉的祭品般整齐摆放。
恐怖的变化在祠堂内部滋生:
* 肉壤”地面:** 祠堂内的夯土地面变得**异常松软、温热、富有弹性**,踩上去如同踩在**吸饱了血的巨大海绵**上!地面颜色变成**深红近黑**,表面渗出粘稠、带有铁锈味的**暗红色汁液**。从这“肉壤”中,会不时**无声地刺出**几根**细长、顶端尖锐、如同植物根尖般的深褐色“肉须”**,在空中探寻片刻又缩回。
*供奉谷灵神像的供桌,木质纹理变得**模糊、蠕动**,如同**融化的蜡**。桌面中央凹陷下去,形成一个不断搏动的、**碗口大小的深坑**,坑内翻涌着粘稠的**暗红色与深褐色混合的泥浆**,散发出浓烈的腐败谷物和血腥气。村民供奉的新鲜果蔬和谷物被放在供桌上,会迅速**枯萎、腐烂**,其精华似乎被那泥浆坑吞噬。
那尊泥塑的、笑容可掬的谷灵神像,表面开始**剥落**。剥落处露出的不是泥土胚子,而是**深褐色、布满搏动血管状纹路的肉质结构**!神像的双眼,变成了两个**深不见底、不断向下滴落粘稠暗红液体的黑洞**!滴落的液体落在下方的“肉壤”上,发出“哒…哒…”的轻响,如同生命的倒计时。更可怕的是,神像的嘴角,在无人注视时,会极其缓慢地**向上咧开**,形成一个**空洞而贪婪的笑容
每一次“谷灵祭”,都带来一次恐怖的“丰收”。喷涌而出的“活穗”被村民们麻木地收集、脱粒,磨成“新粮”,继续喂养着整个村庄的“饱胀症”。五谷祠前的空地,在一次次活埋“母种”后,变成了一片不断蠕动、翻涌着暗红泥浆和破碎谷穗的**“活田”**!
整个腐谷村,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自我吞噬的**血肉农场**:
* **“肉田”扩张:** 以五谷祠为中心,那暗红色的“肉壤”如同有生命的瘟疫,开始向村中的道路、房基下蔓延。被肉壤覆盖的地面,房屋的根基会迅速被侵蚀、软化。墙壁变得**潮湿、温热**,表面渗出暗红的汁液,长出**深褐色的苔藓**和**细小的、如同嫩芽般的肉芽**!住在里面的人,身体“根须纹”蔓延的速度会急剧加快。
* 谷桩”守卫:** 那些完成“吐穗”或仪式后彻底干瘪僵硬的“人形谷桩”,如同忠诚的哨兵,被随意地“**栽种**”在村口、路边、甚至自家院中。它们一动不动,深褐色的“树皮”脸上面无表情,只有空洞的眼窝“凝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在月圆之夜,这些“谷桩”会发出极其微弱、如同风吹过空谷的**呜咽声**,与五谷祠神像滴落的“血泪”声遥相呼应。
*“谷灵”低语:** 五谷祠内,那尊半肉半泥的神像,其咧开的嘴里,开始传出一种**低沉、粘稠、如同无数谷粒在朽坏的谷仓中摩擦滚动**的声音。这声音不再是意念,而是真实的、能被人耳捕捉的**低语**!低语的内容含糊不清,却充满了**对“种子”(活人)的饥渴**和对“归土”(活埋)的催促。听到低语的饱胀者,会不由自主地走向祠堂前的“活田”,脸上露出一种**解脱般的、诡异的安详**。
*“根脉”的连接:** 腐谷村地下的“肉壤”深处,无数深褐色的“肉须”如同庞大的根脉网络,正贪婪地向更深处、更远处探索。它们穿透岩层,触碰到了来自上游白溪村方向那冰冷雾瘴的残余气息,也感知到了临河镇方向那竹质根须网络的冰冷搏动……这颗石髓的亵渎之力,正在通过不同的污染形态,悄然编织着一张覆盖大地的恐怖之网。
在五谷祠神像那滴血的空洞眼窝深处,在供桌上翻涌的暗红泥浆核心,一颗**鸽子蛋大小、通体漆黑**的石髓,正静静地悬浮着。它表面的螺旋纹路旋转得异常缓慢,却带着一种**饱食血肉与丰收喜悦后的慵懒满足**。每一次旋转,都仿佛将整个腐谷村的痛苦哀嚎、愚昧虔诚和血肉沃土的“丰饶”,转化为更加深邃、更加亵渎的……**存在之力**。
腐谷村的“丰收”还在继续,每一次“谷灵祭”的喷涌,都是这颗石髓对这片沃土的一次**酣畅的吮吸**。当最后一块土地被“肉壤”覆盖,当最后一个村民化作“谷桩”或“母种”,这颗扎根于血肉沃土的石髓,又会孕育出何等不可名状的“**果实**”?那“谷灵”的低语,或许终将化为响彻这片丰饶地狱的……**诞圣之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