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凡听着孙悟空的质问，脑子嗡的一声，后背瞬间冒起一层冷汗。
他暗自庆幸：幸亏没脑子一热，把这玩意儿当宝贝送给镇元子，不然这会儿怕是早被大佬一袖子抡到天边去了！
可转念一想，他又迷糊了。
混沌灵液……按照龙鹫和混沌灵鼠那俩家伙给的说法，不就是混沌凶兽体内代谢循环，日积月累，在某个旮旯角落里沉淀转化，最终形成的一种蕴含了混沌灵气的高浓缩精华“废料”么？
怎么听大圣这口气，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难道……那俩家伙联手坑我？
不对啊！林小凡心里直犯嘀咕，这东西的效果，星君助手分析得明明白白，跟描述基本一致，甚至感觉还猛得多，怎么会错？
满脑袋问号的林小凡，懒得多费口舌，手腕一翻，那只封存着“混沌灵液”，稳稳当当落在石桌上。
玉瓶刚一出现，一股远比先前蟠桃树、火莲散发出来更为浓厚、更为精纯的混沌道韵，夹杂着难以形容的原始生机，轰然弥漫开来！
“大圣您火眼金睛，自个儿瞧瞧，这瓶里装的，到底算不算‘混沌灵液’！”
林小凡的语气带着点请教的意思。
顷刻间，镇元子、哪吒、孙悟空三人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钉在了玉瓶之上。
那股磅礴浩瀚，的混沌灵液气息，让他们心神剧震！
镇元子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都仿佛停滞了一瞬，那只捋着胡须的手僵在半空，本能地就想伸过去探个究竟。
然而，林小凡之前那句“污秽之物”的说辞，像一盆冰水兜头淋下，让他硬生生止住了动作，指尖微微颤抖着缩了回来。
脸上的温和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撼与深深的不解。
哪吒更是身躯剧震！
他乃太乙真人以仙莲重塑之躯，虽然后来也用混沌灵液提升过，达到了后天灵根的层次。
但终究是失了先天神魔的根基，跌落成了先天生灵。
修为也因此死死卡在大罗金仙中期，再难精进。
此刻，他竟然从这玉瓶中的“混沌灵液”里，感受到了一线打破自身桎梏、重塑根基的可能！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与悸动！
本能驱使着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抢！
可一想到林小凡描述的“来历”，那份源自骨子里的洁癖和骄傲，强烈的嫌恶感又死死压制住了冲动，让他动作戛然而止，脸上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痛苦挣扎。
唯独孙悟空，天生地养的石猴，混不吝的主儿，当年连白龙马的尿都能面不改色用来和药，哪在乎这个！
他一把就将玉瓶捞到手里， 凑到眼前，火眼金睛瞪得溜圆，仔仔细细地端详。
“俺老孙的乖乖！”孙悟空倒抽一口凉气，猴脸上全是难以置信，“你这……这‘污秽版本’的混沌灵液，怎么比俺老孙以前见过的那些正经货色，强了这么多？！”
他掂量着玉瓶，感受着内里蕴藏的恐怖能量，啧啧称奇。
“这一滴里头的道韵和暗藏的生机，怕是能顶得上寻常混沌灵液几十上百滴了！”
“真是个逆天的宝贝！怪不得稀释了十倍，滴个五滴就能让仙药直接变成后天灵根，还带上了混沌属性！”
孙悟空眼中神光湛然。
“俺老孙敢打赌，要是直接用这一滴浇下去，怕是能让仙药连蹦两级，直接成就先天灵根，而且还是混沌化的那种！”
话锋一转，孙悟空挠了挠毛脸，陷入了极大的困惑，瓮声瓮气地嘀咕。
“可这么说来……难道俺老孙以前见过的那些混沌灵液，才是冒牌货不成？”
镇元子听到这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显出几分不快： “悟空慎言！若真如你所说，贫道这些年用来滋养人参果树的混沌灵液，莫非也成了赝品？”
哪吒亦是面色一沉，冷哼道：“照大圣这么讲，那我师尊太乙真人，费老大劲从他师尊元始天尊那求来的混沌灵液，岂不也是假的了！”
两人话里虽没明说，但维护师门和长辈尊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林小凡听得头皮发炸，瞬间冷汗湿透了后背。
孙悟空口无遮拦就算了，他可不敢让镇元子这位地仙之祖，还有哪吒背后那位阐教大圣人，沾上用“假货”的名声！
他连忙拱手，急声道：“两位前辈息怒！前辈们用的东西，那肯定是如假包换的混沌奇珍，绝不会有错！”
“我猜……这，这可能是混沌灵液形成的门道不一样，所以最后弄出来的品相和效果，差别就大了？”
林小凡脑子飞转，赶紧找补，随即提议：“要不这样，三位跟我走一趟，去问问我那位混沌凶兽同伴，雪豚？”
“它本体比较特别，在混沌凶兽里，有点像洪荒时的白泽，知道不少混沌里的秘闻，说不定能解开这其中的缘故！”
“不过它现在正在我的法宝混沌红云深处睡觉修行，得咱们亲自过去找它。”
镇元子闻言，眼中的探究之色更浓，微微颔首，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好奇与期待： “如此甚好！贫道对此间缘由，着实好奇得紧！那便叨扰林星君了。”
孙悟空立刻蹦了起来，嚷嚷道：“老哥哥不光你好奇，俺老孙也好奇死了！走走走，一起去一起去！”
哪吒目光复杂地扫了林小凡一眼，视线又落回那玉瓶上，沉默了片刻。 最终，对实力的渴望压倒了骄傲与洁癖，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 “林小凡，这东西于我，有大用……”
话没说完，林小凡却像是早知道他要说什么，手一晃，又一只小巧玉瓶出现在掌心，里面同样封着一滴流淌灰蒙光晕的“混沌灵液”。
林小凡将玉瓶递给哪吒，脸上带着十足的诚意： “三太子，这就算小子对您多次援手的一点心意。”
“我感觉，它应该对您有帮助，只希望……希望三太子别嫌弃它的来路。”
“不过，具体怎么用才能效果最好，小子也不清楚。三太子不如跟我们一起去，问问雪豚？”
这一幕，看得旁边的孙悟空和镇元子眼中同时闪过艳羡之色。 就算知道这玩意儿“来历不凡”，可这逆天的效果摆在眼前，谁能真不动心？
哪吒深深看了林小凡一眼，接过了玉瓶。
那冰凉的触感传来，他仿佛握住了一线通往未来的希望之光。
他在孙悟空和镇元子那毫不掩饰的羡慕目光中，郑重地将玉瓶收好，点头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随你们走一趟！”
计议已定，四人不再耽搁，身形化作流光，冲天而起，径直投入悬于苍穹星上空的混沌红云内部。
刚一进入混沌红云笼罩的范围，镇元子便敏锐地察觉到，这片看似祥和的红云之内，空间结构极不稳定，充混沌之气紊乱。
镇元子目光深处，闪过一丝了然和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