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履岿饶有兴致的接过。
蓝色的烟雾里除了烟草的香味,还夹杂着药草的味道,让夏履岿忍不住轻吸一口,然后嘴巴一张,一道白色的烟雾射出。
细细回味之下顿时眼前一亮。
“烟气浓郁丰满,悠悠流长,质感圆润厚实,口感饱满纯正,余味干净舒适!”
“这可是极品啊!”
“萧途,这玩意你有多少?给朕先弄百十来根!”
萧途一笑。
“陛下别急,再来试试这一支!”
烟雾再次升起,夏履岿皱了皱眉头。
“这支香味不如上支那般醇厚,口感也要刺激些许,不过比起烟斗来,却要强上数倍。”
“但是这些和军费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途伸手接过夏履岿手中的香烟。
“陛下觉得,这个稍微次一点的,如果放在市场上卖,几文钱一支比较合适?”
夏履岿若有所思的看着萧途手中燃烧的香烟。
“这等品相,即便于携带,口感还好,又没有清洗的繁琐,怎么着也得十文钱吧……”
萧途摇了摇头,举着手中燃烧的香烟开始在房中踱步。
“这一支草民只卖一文钱。”
“陛下可别小看这小小的一文钱。”
“如果一个人按一天十支计算,我大夏一千万烟民,一天就是一亿文,也就是十万两,一年便是三千六百万两雪花白银。”
“而这成本,只占其三成,也就是说,如果它将市面上的所有烟草取缔,一年净利润便是二千五百万两银子。”
夏履岿倒吸一口凉气,就连一旁一直不明所以的冯保保也愣在了原地。
“多少?”
“你说多少?”
“二千五百万两银子?”
夏履岿瞪圆了眼睛,失声叫道,然后一脸焦急的冲着一旁的冯保保喊道。
“冯伴伴,算盘!”
冯保保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萧途一个箭步冲到楚云舟面前,从其怀中掏出金算盘,然后递了过去。
夏履岿看了萧途一眼,然后接过低头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人往后面一靠,整个御书房顿时陷入了寂静。
良久,萧途捏起一支香烟,慢条斯理道。
“陛下,我们初步定位这次一等的香烟是向老百姓销售,而陛下第一次抽的香烟则是面向权贵及富商,定价自然要高一点,那这二千五百万两就只是一个保守估计。”
“同时,我们还可以带动周边,就比如这个玉盒,届时我们可以用各种木材或玉器甚至黄金制作成各种精致的烟盒。”
“这样算下来,一年挣他个三千万两也并非难事。”
“当然,我们现在只是针对南夏而言,若是这门生意做到了北延.........”
“够了!朕心中有数!”
夏履岿打断了萧途的话,然后带着笑意意味深长道。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是给朕来炫富的吗?”
“不不不!”
萧途连连摆手而后将桌上的玉盒推到夏履岿的面前。
“草民斗胆,想将这二千五百万两中的五成献给陛下!”
楚云舟预想中夏履岿惊喜的一幕并没有出现,而是语气淡然地来了句。
“冯伴伴,赐座!”
冯保保面色怪异的搬着椅子来到龙案面前。
“两张!多谢公公!”
萧途咧嘴笑道,冯保保一抬头,见夏履岿朝自己摆了摆手,转身又搬过一张,然后恭敬地站在一旁,表情诡异地盯着萧途。
楚云舟一脸懵逼地被萧途从地上拽了起来,踉跄地被按在椅子上时如坐针毡,后脊僵直如紧绷的弓弦。
直到萧途不动声色地在其大腿拍了拍,感受到那手掌的温度,苍白的嘴唇这才停止了颤动。
可片刻的功夫,这短暂的安宁便转瞬而逝。
因为面前的夏履岿抱着双臂,微眯的眼底似有暗潮涌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臂,似乎每敲一下,自己的心跳就慢一拍。
而身旁的萧途则是整个身子往前倾,双手交叉于胸前,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锋的刹那,楚云舟分明看到了金戈铁马的争鸣。
此时的楚云舟满脑子只剩下两个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夏履岿率先朗声一笑。
“我与你们祖父乃八拜之交,怎么会占你们的便宜?”
“再说了,此事皆是你二人的主意,与朕毫无关系。”
“这心意我领了,银子是断然不能收的!”
(好个以退为进,这老狐狸!)
萧途暗自冷笑,脸上却堆满了真挚,随手一顶高帽子戴了上去。
“实不相瞒,若是没有陛下相助,这二千五百万两银子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哦?”
夏履岿眉头一挑。
“此事还非朕不可?”
“那你说说看,朕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萧途眼中精光一闪,今日的重头戏来了。
“草民恳请陛下成立烟草司,统购天下烟坊,专卖专营。”
“一来,严管产销,凡涉及烟草种植、销售,皆由烟草司专营,民间任何作坊不得私造私贩。”
“二来,授予烟草司执法之权,烟草司可调动刑部、布政司协力缉查,凡走私、造假,私售者,严惩不贷。”
“三来,颁布烟引,凡是商贾欲售烟草,必先申领专卖烟引,由烟草司验其资质,符合方可经营,未取烟引而擅自经营者,以律论处!”
“最后,聘任楚家楚云舟担任烟草司司业,若遇要务,可直奏陛下。”
夏履岿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萧途。
“你这臭小子,萧云山那老匹夫怕是都没有你这般精明!”
“你说的,朕准了!”
夏履岿爽快的应承下来,大手一挥。
“冯伴伴,通知御膳房多送点饭菜,朕今日要与这两小子一醉方休。”
很快,佳肴佳酿满桌飘香, 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一直紧绷着的楚云舟喝了点酒也没有了之前的畏畏缩缩,甚至还主动找夏履岿碰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