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入冬,长老们都开始结业考核。
三弟子回到宗门便开始处理这一堆琐事,忙得焦头烂额时才发现温琼之已经很久没有动用私刑了。
而那些考核,都一个个顺利结束,包括先前的花京墨长老,也没给他们穿小鞋。
至于闻修远,自他得了霆霓剑,那些流言蜚语便少了许多。
今年,他们大概可以过个好冬了。
“我去拜见师尊,你们去吗?”
自三人意识到温琼之病愈,席长靖便再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去寻温琼之,天天师尊长师尊短,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一天拜见那么多回,你不腻吗?”
早起给温琼之梳发,中午去饭堂打包灵食给温琼之,晚上给温琼之熨衣裳。
十成十的侍者做派。
还时不时打着请教的名义去寻温琼之,拿着自己甲等的成绩求夸奖,一笑起来非露出八颗白牙。
十足十的孩子做派。
薛晟觉得席长靖可能是太缺爱了,还好他自己不会这般行事。
“拜见师尊怎么能腻?莫非你不敬重师长吗?”
席长靖丢下这么一句撒丫子往大殿去了,而闻修远同薛晟转道回了院子。
“你怎地不去?”
薛晟瞥了眼闻修远,这个大师兄也就是输在了沉默寡言上。
要不以他首徒的身份,怎么也不该如此被温琼之忽视。
反正薛晟自己是不在意纷争的,最开始的目的就是借着温琼之的弟子资源给自己铺路,别的都好说。
若不是温琼之常常殴打他们,干扰到薛晟的计划,他也不会想着拉拢师兄弟反抗。
但现在嘛,要不说是命运弄人呢?
日子好起来了,他也就藏起来那个念头。
而闻修远淡淡开口,似乎很洒脱,“她身边有一个贴心的就够了。”
“感情中涉及的人若是多了,自然就会有偏心,我能理解。”
薛晟无奈挑眉,他还能说什么呢?
身为首徒不争不抢,而最小的那个无所不用其极,后来者居上便是在所难免。
“你大度。”
一句褒奖送给闻修远,但他听了心里并不觉得高兴。他想不明白,干脆又跑出去不断地练剑。
大殿里,席长靖自然地跪坐在温琼之的旁边。
温琼之正一边看书一边吃果盘,果子都是席长靖洗好切好的,她挑了块大的送到席长靖嘴里。
“阿靖办事愈发合我心意了。”
“师尊,我这还有在城里买的肉干,可要用些?”
说着,席长靖从储物袋取出来,温琼之瞧了眼,顺势想到自己没给季瑾然带礼物.......
因着季瑾然说话不中听,她就刻意没有第一时间拜见,隔了那么些时日差点真把这事给忘了。
“你那儿还有什么特色吃食?一并取些来。”
席长靖掏出果脯,点心,跟肉干一起摆在小桌上,温琼之挑了些品相好的收起,便嘱咐席长靖回屋。
“师尊要去哪儿?”
“拜见掌门。”
————
月离峰。
温琼之提前通知季瑾然在梨园相见,他便站在赏景小屋前,静赏花落,静等人来。
那一身素白衣衫融入花景,清冷出尘。
脚踩落叶的吱呀声让季瑾然转移了视线,他状似突然发现温琼之的到来,扭头先露出一丝惊讶转而浅笑。
就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角度,侧过头显露出他优越的面部线条,清晰的下颌线,修长的脖颈。
而这朗月清风般的人物,左耳隐隐现出一枚蓝宝耳饰。
整体看起来格外素净的装扮在耳饰衬托下形成反差,温琼之也多留意了几分。
“师兄这身装扮倒是十分应景。”
温琼之眯眼微笑,继续道:“梨园的梨花常年不败,维持它们灵力耗费不少吧,师兄有心了。”
接连两句似乎都没夸到季瑾然心上,反而引得他僵硬一瞬,偏了偏头,耳边之物更加明显。
他分明瞧见温琼之注意到耳饰后,露出了惊艳的眼神,怎就绝口不提呢?
“师妹不若移步棠梨居?这梨园小屋太过简陋,只适合暂时赏景。入冬便没那么暖和,不方便详谈。”
说着,季瑾然解开身后的披风盖到温琼之肩上。
这一动作让二人距离拉近,耳钉也更加显眼。
温琼之这才开口夸赞,“师兄这耳饰简约大气,很衬你。”
她抚上季瑾然左耳,侧头去瞧他右耳,“怎地右耳没有?”
季瑾然似乎就在等这一刻,他取出一枚一模一样的耳钉递到温琼之面前,引得小姑娘眼眸发亮。
“哇!”
而后温琼之选择帮季瑾然戴上。
“这样就和谐多了,走吧师兄。”
温琼之大步走在前面,季瑾然轻叹一口气,继续跟上。
他本意是想温琼之收下那一枚,没成想对方出手太快,而他嘴巴也没跟上节奏.......
棠梨居内已开启了地龙,一进去便有浓浓暖意。
温琼之先将披风挂上衣架,先一步坐到长榻上,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应特色美食安置于矮桌。
“师兄,这便是我给你带的礼物,青露城的小食,来尝尝?”
季瑾然见此便没将准备的点心取出来,正感叹心思落空时,温琼之倒了杯茶亲手递向他。
顺着温琼之的意思,季瑾然接茶落座,捻起一块果脯,甜丝丝的。
“师妹有心挂记我便好,哪里真用买什么礼物......只是师妹回来,为何没有早些来见我?可是因着上次的事.......”
温琼之忽然将一根手指抵在季瑾然唇上,硬生生止住他的话头。
“上次的事我早就不放心上了,师兄何必介怀?”
季瑾然盯着温琼之的眸子,喉头滚动,眼睫轻颤。
他似乎被这举动惊讶到,轻咳一声后偏过头去,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
他转而问起药王谷的事,说道是温琼之瞧着面色不错,气色好多了。
“哦?师兄以为如何?”
“药王谷大抵风水不错,只是做客一趟,瞧着便活泼了许多。”
“相由心生,出去玩一趟自然瞧着精神足,师兄也可以出去走走。”
温琼之轻轻摩挲着茶杯,瞧不清神色。
先前温琼之在药王谷联系季瑾然,他的言语就表明了对药王谷的疏远。如今又主动提起,意在何处呢........
季瑾然瞧着温琼之安静下来,捻起一块糕点细嚼慢咽,气氛似乎无形中淡了些。
“师妹,可要试试抚琴?”